每個人中學,都總有一段故事吧。

就在雁婷遇上車禍的那一天,我便隱隱約約地覺得和她可能會迎來一段密不可分的關係。

同樣的意外地點,同樣的意外場景,還有,同樣的一所中學。

那一天她發生事故時,便是穿著我母校的衣服。

我的中學七年,已經過去了三年時間,回望那段日子,悲喜交集。



想必很多人人生的第一次戀愛,都是在中學發生的吧。

無論是單戀,暗戀,還是相戀。

儘管就讀的那個時候如何咒罵這個地方,在lasy day那天還是會躺在自己的桌上磨蹭一下。

畢竟一別,就是永訣。

那張大力坐下時會依依啞啞作響的椅子、那塊無論怎擦都擦不乾淨的黑板、那個每次體能測驗都要圍著跑的操場…



就在畢業的一瞬,一切平凡的,都顯得珍貴。

珍貴並不在於物件本身,而是該物件所盛載的回憶。

既然我現在大概是附身在雁婷身上,那麼代表,我很快便會回到那個熟悉的校園。

想著想著,清晨的破曉來臨,而醫院則準時地有工友為病人奉上早餐。

雁婷亦因而醒過來。



我再次仔細端詳她的臉,比靈魂世界裡的她多了一點紅暈,多了一點血色,亦因此看上去更美了一點。

「望咩望,變態佬。」她迷糊之中亦不忘罵我一下。

「陣間醫生巡房檢查多一次,無咩大礙應該就可以出院架喇。」我對她說。

「咦,你又幾稱職喎。」她說。

「稱咩職?」我疑惑。

「守護靈囉。」

我都差點忘了這個設定。

「係呢,我應該點叫你?」她續說。



「你鍾意啦。」

「黎淅言?守護靈?淅言?阿言?言言?淅淅?」

淅淅嗎…

那是她對我的專有稱謂…

「喂,做咩呆晒咁呀?」

「咩都得,但唔好淅淅…」我剛說完便馬上為這句話後悔。

以雁婷的性格…



「哦,咁以後就叫你淅淅啦!」她興高采烈地說。

算吧…人都死了,又何必執著生前的稱呼…

「食早餐啦你!本身已經難食,陣間攤凍咗仲難食呀!」我說。

「都就出院啦,出院先食!」

「唔可以浪費食物!」我責怪她。

起初以為雁婷一定會「包拗頸」,死也不願吃醫院的早餐,怎料她卻默默地拿起餐具,一口一口吃起來。

「淅淅你知嘛,從來都無人咁樣管我…」她的神情忽爾有點落幕。

我好奇,卻又欲言又止。



畢竟誰也有自己的背景,我還是別多事好了。

雁婷吃完早餐後,便到了醫生的巡房時間。

醫生叫雁婷起床走兩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雁婷這才翻開被子落床。

「嘩屌…」就在她翻開被子轉身落床的一瞬間,我和她異口同聲說了句髒話。

因為我靈魂的末端,就連結在她人體的末端…

果然是密不可分的關係…



「咩事?」醫生頗為吃驚地問。

「無…無嘢…」她答。

醫生隨即鬆了一口氣,並為她檢查一下狀況。

「咁無咩嘢可以出院架喇,有無屋企人嚟接你?」

「無。」雁婷斬釘截鐵地道。

「咁你跟姑娘去搞埋啲出院手續。」

走出醫院後…

「哇你個死變態佬做咩拎條尾黐住我後面?快啲整甩佢啦!」她在醫院外無人的街道上大罵。

「你估我唔想咩…話唔埋屎眼同靈界關係密切,所以我先逼於無奈咁樣連住…」我說。

「咁都俾你諗到!哈哈哈哈哈!」她笑得開懷,似乎是一點也不在意。

雁婷這種大情大性又帶點傲嬌的性格其實十分討好,要不是我的心早已被心渝填滿,說不定會喜歡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