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外面嫁車到,按照泉叔指示去將副駕座位拉開。
 
果然!入面真係有暗格,仲放咗個八角型嘅盒。個盒大一般月餅盒少少,外面嗰層係用玻璃嘅透明物料,而側邊同底部就係銅鐵質地,至於盒入面居然有隻老鼠......
 
冇睇錯,
 
係隻老鼠。
 
一開始我唔為意嗰陣,暗暗嚇咗下,但諗諗下隻老鼠都有手心咁大,應該無位置可以瓹入去,所以隻老鼠應該俾人刻意放喺入面。
 




至於點解要咁做,我唔係太明。
 
「泉叔......你係話呢個盒?」我拎咗個八角型鐵盒入去,說:「但係入面好似有隻老鼠......」
 
「嘿...入面有隻老鼠就啱,拎小波比過嚟俾我睇下。」泉叔長期苦澀嘅表情中,露出一絲笑容。
 
「隻老鼠叫小波比?」我拎過去。
 
「老友......好耐無見。」泉叔望住盒中嘅老鼠,比起見到其他人都更開心。
 




就喺佢哋培育感情期間,我忍唔住問:「唔好意思泉叔,呢隻老鼠係你隻寵物......?」
 
「係我嘅拍檔。」估唔到,泉叔係答案係咁。
 
「拍檔?」
 
「就係靠佢,當日我先可以見到你,細路!」泉叔咳一咳,抬頭望住我:「係時候教你一啲真正嘅狩獵技巧。」
 
「咁...咁突然?你之前唔係教咗我一次啦咩?」
 




「你見我咁嘅死樣,就知我呢排都會無咩戰鬥能力,既然係咁,教定你差唔多,同埋我對已經睇得出你嘅覺悟。」
 
「覺悟?」
 
「當初你眼神銳利而猶豫,但我宜家逐漸覺得你眼神篤定。」泉叔怔咗一陣,續說:「政,呢條路一行就無得返轉頭。」
 
「明白......」
 
「首先,呢個八角型嘅鐵盒,叫做「鼠盤」,佢係可以用嚟大約咁追蹤兔子人位置。」泉叔慢慢介紹手上嘅工具:「入面隻老鼠,其實係一般老鼠,但我就俗稱叫「尋血鼠」,一個簡單嘅步驟,你就靠佢搵到兔子人。」
 
「係...」我全神傾聽。
 
泉叔掀開自己張被,喺自己明顯特製過放便收納物品嘅皮帶中,拎出一個細細嘅小瓶,入面裝住三毫升左右嘅不明血液。
 
「呢一小瓶,係兔子血。」泉叔用食指同姆指拎住,然後拉開一個足夠小瓶倒血入去嘅開口:「只要你將呢到小小血倒入去,尋血鼠小波比就會開始嗜血......」




 
我靜心咁睇住泉叔嘅每一步。
 
原本喺鼠盤入面無太大動作嘅老鼠,真係開始郁動。
 
佢慢慢咁行向血液傾倒之處,然後喺到啜飲。不知不覺,老鼠嘅皮毛開始悚然,小眼珠亦漸漸深紅。
 
「飲咗兔子血會有咩影響,你知唔知?」泉叔問。
 
「唔知。」我望住隻老鼠,好似開始要發狂咁四處奔騰。可惜嘅係,佢俾個盒限制住自身嘅活動範圍。
 
「只要飲咗兔子血,就會好似兔子人咁聞到「靈魂」嘅氣味,即係嗰啲「復活蛋」,有效範圍大概係五份之一個香港左右。當隻小波比聞到復活蛋喺邊,就會好似兔子人咁對吞食靈魂產生渴求,而不斷向某個方向前進。到時你根據呢八角型嘅盒,嘅八個方向,睇小波比向住邊個方位不斷跑,復活蛋就大概喺嗰個位。」
 
難怪鼠盤八面,都分別寫有「東」、「南」、「西」、「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呢八個方位。
 




「即係好似自動導航咁?」我對眼前嘅工具,感到有啲神奇。
 
「嗯,類似GPS嗰類,直至你發現小波比喺某個街口不停原地轉圈......咁復活蛋就大概喺嗰到。」
 
「但係搵復活蛋,就代表搵到兔子人?」
 
「有復活蛋嘅地方,就一定有兔子人,只有靈魂,先可以填充佢哋長年嘅飽感。」泉叔淡淡地說。
 
「所以...泉叔,你就係咁樣追蹤兔子人?」
 
「係,朝早揸住車,周圍去睇下小波比對咩方向有反應,如果搵到就喺附近放定陷阱,等夜晚兔子人行動嘅時候伏擊佢哋,呢二、三十幾年嚟,我都係咁做。」泉叔將鼠盤放到床嘅另一邊,說:「如果你想搵嘅範圍大少少,就俾多瓶兔子人血液落鼠盤,但千奇唔好俾多過三瓶,咁樣呢隻小老鼠會頂唔住暴斃。」
 
「明白,咁泉叔你搞到咁......係因為飲咗兔子人嘅血?」
 
「一眼睇得出,阿政,你醒咗。」泉叔淡淡一笑,繼續講:「本來其實都抑制得到,喺跟你哋去重生會之前,但去到某近山嘅某個位置嗰陣,我突然聞到山上有一陣強烈嘅靈魂味道,初步估計最少有過百隻復活蛋......」




 
「......」
 
「當時我知道再接近落去一定會受唔住控制同誘惑,所以即刻揸住嫁車撞向隔離嘅路邊攔桿,迫自己清醒。」
 
「唔通重生會附近個山頭上,真係有兔子人同收埋咗好多復活蛋......」呢個係我當下嘅疑惑。
 
如果係咁,我好有可能喺嗰到搵到Chloe。
 
「有咁嘅可能,嗰到就係「兔人巢穴」。」泉叔說。
 
「但點解泉叔,你要飲兔子人嘅血?」正常嚟講,佢靠隻老鼠飲就可以。
 
「記唔記前嗰幾日嘅夜晚,你去到你父母屋企太過激動之後,我搵哥羅芳整暈你。」泉叔講返起。
 




「記得......我醒返之後喺你嫁車到......你仲送咗隻兔子人嘅手指俾我,話係你打斷佢。」我嗰晚係最痛心,亦最窩心嘅一次。
 
但當醒咗,見到泉叔拎住一隻兔子人嘅手指,而且自己滿身傷痕咁送我返去,嗰下......
 
我好感動。
 
「當時...」泉叔好猶豫,但都決定講出嚟:「我整暈你之後,就飲咗兔子血,即刻去追蹤當時附近嘅......兔子人。」
 
「咁如果人類都可以飲血,去追蹤兔子人......」我喃喃咁諗起。
 
「唔好。」泉叔冷冷咁回我一句:「呢個係我之前一直唔教你嘅原因,千奇一滴都唔好試,會返唔到轉頭。」
 
「......」泉叔嘅認真,令我不禁三思。
 
「跟我嚟。」泉叔好辛苦咁行落床,扶住牆咁帶我去到嗰個密封嘅地下室。
 
我記得,裡面有一隻兔子人。
 
「要落去?」我問。
 
「唔好望佢對眼。」泉叔說。
 
地下室同我上次嚟嘅時候差唔多,一樣諸多嘅行刑折磨工具,仲有被困喺籠中嘅瘦弱兔子人。
 
泉叔喺地下室,拎出一張舊照片,默默咁凝視。
 
「呢個係?」我靠近過去睇。
 
照片中,係個年齡同我差唔多大嘅男仔,而隔離就係年輕少少,仲未生哂鬚嘅泉叔。佢哋兩個搭住膊頭影相,好似老友咁。
 
「我徒弟。」
 
泉叔答。
 
「都係...獵殺兔子人?」我問。
 
泉叔點一點頭。
 
「咁佢依家喺邊?」
 
「喺你隔離。」泉叔答。
 
「......」我怔然。
 
到我恍惚到泉叔嘅意思時,慢慢轉頭望過去籠入面......
 
嗰隻同樣係一身殘破傷痕嘅兔子人。
 
「都至少,係七、八年前嘅事,當時佢嘅情況又係同你差唔多。」
 
「但點解佢會變成咁......」
 
「嗰陣佢為咗追殺兔子人,不惜每晚都飲用大量嘅兔血,結果兔血用哂,佢想試下食兔子人某節殘肢會唔會有同樣效果,結果就令佢都演變成兔子人。」泉叔將照片收返埋。
 
「......」
 
「喺逐漸變緊嘅過程,佢將自己困喺呢間鐵皮屋嘅籠入面,打電話叫我以後用佢身上嘅兔血,去追蹤兔子人,嗰晚雨落好大......我嚟到呢間鐵皮屋嗰陣,佢已經完全變成失去理智嘅兔子人。」
 
難怪兔子人背脊身上,有個類似抽血嘅針管、導管工具插住。
 
「所以,其實呢間屋,算係佢留低。」泉叔有些少遺憾咁講。
 
「所以,你啲工具係用嚟,測試有咩方法可以整死佢?」
 
「嗯。」泉叔點點頭。
 
「我可以幫佢嚟個了斷。」我拎起背上嘅八赤刀。
 
「你把刀係......」
 
「八赤刀,可以完完全全咁消滅兔子人,但我仲未真正咁試用。」
 
泉叔打量下刀身,諗咗諗:「咁,做埋最後一次抽血程序。」
 
泉叔行去鐵籠隔離嘅一部機器前,簡單撳咗一個制,血液就開始從兔子人背脊上流到導管,再流入一個大器皿之中。
 
成個抽血過程緩慢而平靜,兔子人神態都無乜起伏,好似冬眠一樣。
 
「同第一次見佢嗰陣唔同,嗰陣佢好似想殺咗我。」唔知點解,知道呢隻兔子人背後嘅故事之後,我有啲於心不忍。
 
「可能......佢以為你入闖咗呢間屋。」泉叔苦苦一笑。
 
血液源源不絕流向器皿期間,我同泉叔分享起重生會教育營入面嘅事。
 
「咁睇嚟你有一班幾好嘅拍檔。」泉叔拍我膊頭,微笑:「上次個民俗學家,加多個古董鋪太子女,哈哈哈,呢個組合都幾好。」
 
「係,泉叔,你餓唔餓?你應該冇點食嘢。」雖然只係短短幾日,但就係莫名成為咗同伴,並且好相信佢哋。
 
「餓啊,叫佢哋買兩打生雞蛋上嚟?」
 
「生...生雞蛋......?」
 
「一飲咗兔血,對復活蛋就好似要吸毒咁上癮......」泉叔搖搖頭,嘴角有啲苦澀:「食咩都好似垃圾咁......得生雞蛋,先可以當係代替品咁頂下癮,但其實都唔係頂好多......」
 
泉叔咁講一講,我又望去輸送緊去器皿嘅血液。
 
睇嚟飲一瓶,之後嘅影響真係好大。
 
連泉叔都要食生雞蛋,去呃自己個腦係食緊「復活蛋」。
 
泉叔見我若有所思,好似知我諗緊咩咁:「阿政,如非必要都唔好用,就算用,都搵我去用,我唔想你下半世食咩山珍海味,都會變到好似食緊發霉海綿咁。」
 
「咁我叫佢哋買幾打雞蛋上嚟。」
 
我發咗個地址俾沅彤佢哋,叫佢哋求其買啲嘢上嚟食下,最緊要有生雞蛋就得,最後發送埋自己位置,等佢哋知路。
 
良久,機器終於停動。
 
代表抽血嘅容量,已經達到上效。
 
泉叔睇一睇器皿中嘅血液,再望一望隔離籠裡嘅兔子人。
 
「喂,你可以解脫啦。」泉叔輕輕一踢個鐵籠,蹲喺佢前面。
 
「......」兔子人殘破嘅眼皮,好似稍為睜開咗一點點。
 
而污糟嘅兔耳,亦對聲音有少少反應,輕輕咁郁一郁。
 
「佢都攰。」泉叔點點頭,轉身望住我:「政,俾唔俾到一個痛快佢,呢把刀。」
 
「我唔知,但我盡能力。」我都係第一次真正用依把刀。
 
我不自禁咁緊握住八赤刀,可能仁慈嘅殺害,係最悲痛。
 
「我會對準佢,心臟。」我行上前。
 
「好......」泉叔嘅視線定定咁望住兔子人。
 
我深一口大呼吸,將刀尖貼喺鐵籠前,做好準備就會一刀刺入去......
 
 
「嗖!」
 
沉重之極,又快速靜止嘅一聲。
 
八赤刀刃完全刺入兔子人心臟。
 
 
「蓬~!!!」
 
一秒間,青藍色嘅火焰從傷口位置湧出偏佈兔子人全身!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兔子人被彷彿嚟自地獄嘅業火,吞噬住全身。
 
直至燃燒殆盡。
 
我既為依把刀喜,亦為依隻兔悲。
 
喜嘅,係因為「八赤刀」真係對兔子人有用。
 
悲嘅,係因為依隻兔子人,係個曾經同我好相似嘅人。
 
「走吧。」泉叔頭也不回,離開地下室。
 
無耐,沅彤同宋文德佢兩個拎住一袋二袋嚟咗,兩人同泉叔簡單打個招呼後,就開始忙食嘢嘅事。
 
因為,佢哋買嘅係打邊爐材料。
 
「你哋要嘅生雞蛋。」沅彤兩打雞蛋擺上檯。
 
「你要生食定熟食?」我問泉叔。
 
佢要熟嘅,就唯有搵水淥一淥。
 
「最好就生啦,嗰陣喺你面前食熟蛋都不過係唔想嚇親你。」泉叔說。
 
喺沅彤同宋文德喺廚房處理食材嗰陣,我行咗講去同佢哋講一件事。
 
「我啱啱用咗八赤刀。」
 
呢件事對於佢兩個嚟講,好似好震驚,事關佢哋一個洗緊菜,一個切緊菜,聽到我咁講之後都停低咗。
 
我講埋落去:「拎泉叔地下室隻兔子人嚟試,斬落佢哋嗰身之後,係會有藍色嘅火焰出嚟......」
 
「係業火。」兩個異口同聲咁講。
 
即係同《異鄉人》日誌講嘅一樣,八赤刀會用地獄嘅業火吞噬邪物。
 
「應該等埋我哋先用。」沅彤說。
 
「嗰隻兔子人多留一秒喺世界,就多一秒傷心。」我淡淡咁講完,就去雪櫃拎枝啤酒飲。
 
火鍋好快就準備好,不外乎都係嗰啲食物,乜乜肥牛之類。
 
我哋一直以嚟辛苦咁耐,就將呢日當係放鬆下。
 
我哋四人坐喺圓檯前乾杯,就開始又飲又食。
 
雖然沅彤同泉叔第一日見大家,但可能彼此都出自同一個鄉下,所以幾啱嘴型,泉叔當正佢係個女咁,係咁講啲有趣小故事,人生大道理佢聽。
 
至於宋文德就靜得多,佢食嘢應該好少講嘢。我發現佢食嘢係有個好變態嘅習慣,就係特別鐘意落玫瑰鹽,完全唔知咩口味嚟。
 
沅彤睇落係個沉靜清寡嘅女仔,但佢可以無聲無色咁飲完一罐又一罐啤酒,塊臉最多只會有少少白裡透紅,而唔會表露出醉意。
 
泉叔就唔洗多講,長期服用兔血嘅下場,就係把口食咩都似垃圾,但佢為咗熱鬧下個場面,令到成個氣氛無咁詭異,都無喺大家面前食生雞蛋。
 
如果唔係好好咁抖落嚟,或者我一世都唔會知佢哋係有呢一面。
 
飽餐一頓後,我哋四個都攰到伏喺張檯訓,畢竟大家都飲咗酒。
 
沅彤喺模糊之間用手機自拍一齊打邊爐嘅相,然後就即攰到訓低。
 
去到臨近十一、二點,大家先慢慢酒醒,之後落嚟我哋要面對嘅,就係艱難嘅命運。
 
要再次殺入去「重生會」。
 
唔同嘅係,我真係會帶埋八赤刀。
 
喺沅彤同泉叔仲訓到死死下嗰陣,我發現宋文德一早幫我哋收拾好張檯,仲洗埋碗筷,自己出咗去屋外吸煙。
 
我見自己啱啱訓醒,都諗住出去食下西北風,清醒下自己,順便同想佢傾下計。宋文德聽到開門就回頭望一望,見係我之後就繼續徑自吸煙。
 
外面真係有啲凍......
 
「隻眼點?」我雙手插袋,行過去。
 
「嗯?我隻眼可以點。」宋文德淡淡抿笑。
 
「你隻眼今朝血都流埋......」我知道,宋文德佢應該有啲嘢隱瞞緊我哋。
 
「細菌感染。」
 
「你係見到地獄。」我直接講出,之前佢同特別求導者講嘅事。
 
呢一口,佢吸得特別耐先回應我:「現實世界本來就係一個地獄,唔係?我哋從出世開始,就背負住死亡呢個詛咒。」
 
「......」
 
「政,你抬頭見到嘅依一片天空,係咩景象。」宋文德問。
 
「成個天都係星,做咩......」
 
宋文德嘅下一句,有啲震驚到我。
 
 
「我見到嘅,只係一片血紅。」
 
「血紅...?」我試圖參透依句。
 
宋文德將煙掉落地、踩熄:「自從望見井底紅光嗰日之後,我見到越嚟越多地獄嘅場景,我唔知可以點形容你聽。」
 
「......」
 
「但同時,我亦逐漸睇透到「真相」。」
 
「真相?」
 
「泉叔,係唔食正常食物吧?」
 
「......」
 
「只係食生雞蛋?」宋文德說。
 
我點頭。
 
「喺無選擇嘅情況下。」宋文德補充一句,之後望向我:「無論最後事情變到點都好,我哋要保護大家,明?」
 
「係...」
 
我唔知點解宋文德要講得咁隱晦,但我相信佢有難言之忍。
 
到底佢隻眼見到啲咩,
 
可能係我呢世,都無辦法體會到。
 
或者人喺尋找真相嘅過程中,會忘記一件事。
 
就係背負真相,同樣沉重。
 
凌晨時份,我又見泉叔喺到食藥。
 
「又食藥啊?」我問。
 
「無人會想食,但我要靠呢啲藥去抑壓自己。」泉叔食完個邊爐之後,臉色好似好返些少,至少睇落有啲血氣:「可能啱啱食返啲熱熱哋嘅嘢,呢家比起晏就嗰陣已經精神唔少。」
 
「咁泉叔你聽日繼續休息,我哋會再入多次個教育營。」
 
「得,我頂得順,我跟埋去。」泉叔說。
 
「你依家連跑唔跑到都成問題......」
 
「咁我做後援都得嘅。」泉叔打開廳嘅某盒膠箱,喺入面拎出兩部無線電對講機:「我坐喺車到!隨時接應你哋。」
 
「你上次都係咁講......」
 
「死仔......有咗把乜乜刀,就開始睇小我!?」泉叔用力拍我背脊一大下。
 
講到咁,唯有俾阿泉叔跟埋去做後援。
 
成晚時間,宋文德都自己一個喺二樓,打開張香港地圖出嚟,自己一個計算緊唔知乜嘢。見佢咁專心,我都唔忍心打擾佢,但我諗佢應該推敲緊「重生會」嘅確實位置。
 
畢竟聽日,我哋要喺無人帶領嘅情況下入去。
 
落返樓下,就見到泉叔教女咁,教沅彤幫手製作子彈,俾佢把獵槍用。程序就咁睇就似係用倒模整好彈殼,再塞啲火藥成份嘅粉入去。
 
成個過程又要加工,又要火燒,睇落好繁複。
 
「泉叔,你有槍、又有子彈,點解唔去打劫?」沅彤用一個好正常嘅語調問。
 
「呢枝槍改裝嫁渣,及唔上真槍嘅焦耳大,啲子彈都係土製方法,威力唔夠,要好近距離打出去先有傷害。」泉叔一路整,一路笑住講:「仲邊打到劫。」
 
沅彤聽完之後,冷笑一聲。
 
到底係咩對話嚟。
 
 
夜深人靜,我見人少少,就拎住八赤刀喺屋外練刀。
 
我好白痴咁打開youtube,睇下人哋係點樣揮出一套連環斬,我先發現原來要配合埋步法同身法先可以行雲流水。
 
我除咗件萬年襯衫,即係著住件白色背心,就開始起屋外練,一練就練足兩個鐘。一諗到聽日有機會搵到Chloe被藏匿嘅地方,我就禁不住一股熱腔湧上心頭。
 
如今,
 
無論發生咩事,都阻擋唔到我嘅意向。
 
翌日,我哋食咗份簡單嘅早餐就出門口,坐住泉叔嫁車去到宋文德用一晚推敲出嘅大約位置。
 
車上,我哋無咩點講嘢,可能心情點都有少少凝重,即使今日風和日麗。
 
「沅彤,我把槍入好子彈未?」泉叔破靜。
 
「未。」
 
「幫我入滿哂佢。」
 
沅彤拎咗泉叔把槍,望一望槍匣:「入面仲有兩粒銀彈。」
 
「拎出嚟,換銅彈入去,啲銀彈珍貴好多。」泉叔交代。
 
「你同沅彤都幾好傾。」坐喺副座嘅我,將鼠盤放喺大脾上面。
 
泉叔輕笑:「係?可能呢個細路女同我一樣口直心快,政,差唔多可以放血。」
 
聽泉叔咁講,我就拎出一瓶兔子血,慢慢咁倒入鼠盤之中。入面嘅小老鼠波比,亦開始貪婪地飲血,直至全身皮毛悚立。
 
果然,波比向住嘅方向,同講嘅位置幾乎宋文德相同。
 
「差唔多可以落車。」宋文德提醒。
 
臨落車前,泉叔開咗首《Come and get Your Love》緩和一下緊張嘅氣氛。
 
不得不說,真係有啲用嘅。
 
「以前我後生嗰陣,拎住部隨身聽獵兔。」泉叔講起往事。
 
「一槍打爛咗兔人隻門牙啊嘛?好勁,但琴晚已經聽你講咗好多次。」我知沅彤內心一臉厭棄,但無呈現喺臉上。
 
「拎住。」泉叔將無線電對講機俾咗沅彤。
 
「點用......」沅彤打量住部嘢。
 
「亂撳就用到嫁啦。」
 
到咗宋文德指定嘅地點後,泉叔就停咗嫁車。
 
重生會嘅教育營經宋文德多次推測,佢估應該係喺一個叫香港地名叫「狐狸叫」嘅地方。嗰到算係郊野公園內比較深入嘅地方,附近都無咩民宅之類。
 
一路上,小波比都對靈魂嘅反應好狂熱,我交俾沅彤去睇,因為佢隻手比較得閒。
 
「隻老鼠一直向住西北位置跑......」沅彤望實鼠盤。
 
「咁應該同估計嘅差唔多。」宋文德拎住張地圖帶路。
 
一路上其實都好平安,至少無乜危險嘅先兆,但直到行咗大約三份之一左右,我哋見到有一個黑袍人,喺不遠處嘅林路上。
 
「見唔見到......」我叫停佢兩個。
 
「嗰個人係求導者。」宋文德都見到,嗰條友大約就喺十米以外。
 
「佢做緊乜......」沅彤盯住佢嘅一舉一動,並感到困惑。
 
嗰個求導者,好似喺草叢搵緊啲咩。
 
直到,有隻蝴蝶喺佢身邊飛過。
 
求導者目光注視喺蝴蝶身上,其後慢慢將手伸過去,蝴蝶亦不偏不移咁停喺求導者嘅手指上,張開咗翅膀。
 
佢有一雙美麗嘅水藍色翅膀。
 
可惜嘅係,下一秒,佢就被一道黑暗完全覆蓋住,然後全身被牙齒輾裂撕咬而死。
 
個求導者,將隻蝴蝶食咗落肚。
 
呢一個小小嘅慘烈場面,令我哋稍為瞇咗眼。
 
「我完全明白佢感受。」宋文德卻說。
 
「吓?」我唔明。
 
「喺入面嘅求導者,唔會被分配食物,每日只有一麥一麻提供,咁樣等同無嘢食一樣。」宋文德說。
 
「咁你嗰兩日點捱過嚟......」
 
「去廚房偷嘢食。」宋文德望住我,續說:「至於其他求導者,點樣可以唔餓死,就值得深究。」
 
「嗰個求導者好似未食夠。」沅彤目光仍然徘徊喺對面。
 
個求導者撳住肚皮,一面難受咁行返上山。
 
「跟住佢定點?」我問。
 
「照原定計劃,去教育營入面。」宋文德決定。
 
就係咁,我哋行多約莫兩粒鐘左右,就到咗教育營。
 
同一個地方,但係另一番景象。
 
成個教育營短短一晚間,好似唔同咗。
 
「係咪我錯覺,點解入面好似一個人都無咁......」我嘅直覺。
 
「入去睇睇。」
 
我哋無避忌,從正門直入。
 
果然,教育營入面好似唔見哂人咁......
 
「入宿舍睇下。」宋文德交代。
 
我同沅彤兩個行入去,入面都係無人。
 
十間房,十間房都係空嘅。
 
「正常呢個鐘數應該有信徒行嚟行去......」
 
對於教育營內異常詭異嘅情況,我哋都大感奇怪。
 
之後,我哋又搵埋禮堂,都係空無一人。
 
「咁嘅話,」我對住沅彤,講:「睇睇講台下嘅暗格。」
 
嗰個位,係我同沅彤收埋「重生會會計師條屍」嘅位置。
 
「會唔會好臭......」沅彤說。
 
「咁要......開咗先知!」我一手將小暗門打開,一陣濃烈而噁心嘅屍臭味立即傳出。
 
「哇......頂......」沅彤即刻掩住手鼻。
 
「條屍無處理,我諗應該無人發現佢死咗?」我將暗門閂返好。
 
「但會有人發現佢唔見咗。」宋文德一語道破。
 
「睇埋供品庫有冇人。」我提出。
 
供品庫入面都係空空如也,部份供品未俾人帶走。
 
「睇嚟走得好急。」沅彤說。
 
「但啱啱出現喺山上嘅求導者又係咩一回事。」我係指,如果佢哋走,無理由會賴低佢。
 
之後,我哋又去咗一啲嗰陣接觸唔到嘅地方睇,例如禮拜堂,即係要蒙眼先入得去見教主嗰間嘢。
 
今次唔洗蒙眼,先見到入面係間同普通教堂無太大分別嘅地方,特別嘅係玻璃用咗紅色物料,陽光射入嚟嗰陣就會呈現淡淡嘅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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