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喺入面買咗少少外賣,就同泉叔返去中環。
 
泉叔一除低件灰色長風衣,即刻顯露出唔少新傷痕,睇落係近幾日造成。
 
佢見我眼光留意啲傷,就講:「同兔子人打交道就係咁。」
 
泉叔一除低風衣,著返嗰件農村格仔外套,就係有返種佬味:「我如果唔咁搏,都唔會有機接近到長期喺大宅嘅病房輸送靈藥液體廷命嘅西品盛。」
 
「泉叔,係你殺咗佢?」我想確認下。
 




「望見嗰個長壽老人除咗見到佢嘅老態之外,仲見到佢身後嘅罪惡......」泉叔搵張櫈坐低,淡然地說:「一諗到我個家人變成咁,有一部份原因都係因為佢而起,我就忍唔住終結佢生命。」
 
「你開槍打死佢?」
 
「一枝會溶於液體嘅幼細毒針,係東武勳俾我,佢話塗咗鯨魚毒素,用手少少已經足以致命,而且枝針幼細到翻睇閉路電視,都唔會睇到實體。」泉叔拎枝煙出嚟,叫我摸下:「仲有呢個偽裝成香煙嘅小吹箭。」
 
我拎上手望,先發現只係枝外型似煙嘅小吹箭筒。
 
「即係......」我開始有啲頭緒,組合成件事:「你預先將毒針放喺小吹箭入面,再見到西品盛時喺病房扮吸煙,射入去西品盛液體輸送袋入面?病房俾你吸煙咁好笑。」
 




「係會有人制止你吸煙,但吹枝針出去只係需要一秒。」
 
「全部都係東武勳準備俾你?」
 
「佢......」泉叔言語間都對呢個人,有啲保留:「好似想利用我去暗殺西品盛,而作為回報佢就俾返西品集團嘅資訊我。」
 
東武勳依個人到底有咩打算......
 
不過算,
 




佢都應該碌落山嘅時候死咗。
 
「政呢?唔見佢。」泉叔問。
 
「喺房。」
 
我將東武勳同我哋發生嘅事,講哂俾泉叔聽。
 
「原來係咁......」泉叔拎低頂帽,少有地露出歉意:「對唔住。」
 
「你下次應該講俾我哋聽。」其實我,係有啲責怪泉叔。
 
「我只係怕,萬一我二十一號當日喺山上死咗,就無人可以幫我報到仇。」泉叔望住昏睡緊嘅阿政:「始終......有啲事情係我自己要做,我唔想拖其他人落水。」
 
「我哋係一個team。」我轉身凝視泉叔,直視佢雙眸:「一係唔好死,就算死我都要知道你係點死,明?」




 
泉叔聽完之後輕笑一聲,說:「好似你仲成熟過我咁......沅彤。」
 
「我只係,唔想你哋受傷。」我視線移返到死物上。
 
「我無睇錯你,如果揀一個繼任我,你係最適合,我諗宋仔......都係咁諗。」泉叔表說。
 
「但你點解唔聽宋文德話。」仲執意要去復仇,搞「西品製藥」。
 
「我嗰陣睇完諗緊......既然佢都估唔到呢步......咁佢應該都估埋我會唔聽佢講......而再有下一步。」
 
「如果唔係我及時帶你走,的確會有下一步,就係你俾集團嘅人捉走咗,虐待到死為止。」我冷冷地說。
 
【阿政視覺】
 




好耐無試過訓得咁舒服,訓到我以為經已過咗日蝕時份。
 
「醒啦?你應該有好多嘢想問喎,我係指......正常昏迷完嘅病人都會問三問四,放心我會逐一解答。」講嘢嘅人我唔識,但佢自稱家庭醫生,係沅彤請嚟照顧昏迷咗嘅我。
 
「今日幾多號......」我只有一樣嘢想問。
 
「十八號。」家庭醫生答。
 
「仲有三日......」我默唸。
 
仲有泉叔未搵、八赤刀未整返好、仲有仲有......
 
我迫不及待落床嗰下,房門就俾人推開咗。
 
「沅熊......彤......」我啱啱訓醒就口誤。




 
「沅熊小姐好好人,照顧咗你好多日,既然你醒咗,咁應該都無我嘅事。」家庭醫生微笑、離開。
 
「你都仲識得喺末日之前起身。」她說。
 
「泉叔佢......」
 
「搵返,無事。」
 
「咁八赤刀......」
 
「就算斷咗都用得,佢係靠邪物嘅血液嚟燃燒業火。」
 
我對於沅彤喺我不驚覺之間搞掂所有嘢,有啲驚訝。
 




「準備好迎接嗰日未......」沅彤保持慎重。
 
 
「等咗好耐。」
 
打後呢三日,嗰天都好似為迎接黑暗,而整日烏雲密佈,雨下連連。
 
我哋三個同呢個城市做最後嘅道別後,就踏上乘車之旅,前去鎖羅村入面。
 
車內徘徊住Ben Howard嘅《Black Flies》,窗外嘅世界彷彿漸漸迎來黑暗,慢慢轉灰。
 
可能接下來嘅命運太過沉重,我哋臉上都無咩一絲嘅悅容。
 
泉叔打開車中嘅電台,主持報導緊依個社會嘅情況,呢個香港嘅所有人都好似慶祝緊依一日來臨,大家預早喺街上狂歡、有人就露營、徹夜忘返,或者喺墮落之前係最快樂。
 
 
 
我從沅彤口中得知咗,泉叔家人嘅往事。
 
相信俾著係我,都會忍唔住去復仇。
 
畢竟,留低嘅話,就會係一場遺留、一個陰影、一個永遠嘅壞結局。
 
其實都一早估到佢呢種鐵漢柔情,唔係天然生成。
 
每個人,多少都要經歷一啲殘酷,先學識去堅強、去溫柔。
 
「希望我仲有命遇到嗰隻著西裝嘅兔子人。」泉叔仍然有啲耿耿於懷。
 
明明係白天,但外面打起雷。
 
「嗰隻兔子人好似特別奇怪咁,特別俾「西品製藥」收容。」沅彤提出。
 
「應該有某啲特殊理由......」呢幾個月,令我逐漸相信陰謀論嘅存在。
 
「話說,個紅神目吊咀宋仔擺咗去邊?」泉叔突然問。
 
我同沅彤面面相覷,因為既然宋文德只低俾沅彤,咁就應該只可以得沅彤知道。
 
「喺我到,但我唔會講出嚟。」沅彤主動承認。
 
「係?」泉叔好似只係問一問,無追問落去。
 
雖則,距離日蝕來臨仲有兩日,但總感覺仍然風平浪靜,重生會到底走咗去邊?
 
一落車,沅彤就將嗰把斷咗半嘅八赤刀交俾我:「今次唔好再整爛。」
 
「如果無散彈突然飛埋嚟,應該都唔會再爛多次。」拎住把斷刀嘅感覺,真係好怪。
 
「除此之外......政,我想教你一招神技。」
 
「神...神技......?」
 
「古時「八赤刀」嘅持有者為日本嘅神明,而佢使出嘅刀技,就被稱為「神技」,其實都係多得斷咗刀我先發現呢個玄機......」沅彤拎出一瓶兔子人血,倒落到八赤刀上。
 
血液一漏落到刀身上,即時發出蒸發嘅聲音同薄煙,繼續燃燒出微弱嘅藍火。而藍火係唔受天雨影響,保持住燃燒,呢啲就係業火嘅特性。
 
「用力揮出去,將刀上嗰滴未蒸發完嘅血。」沅彤說。
 
我雖然唔知沅彤想點,但佢一面認真我唯有照做。
 
「嗖!」我用力揮出一刀,將刀上嘅血揮走。
 
「蓬~」
 
神奇嘅事發生,嗰啲微弱業火彷彿跟住血液離開一樣,濺出咗空氣之外。
 
「拎住。」沅彤俾咗一大樽兔血我。
 
份量幾乎係泉叔變咗兔子人嘅徒弟,最後抽出嘅份量。
 
「咁多?」我有少少驚愣。
 
「索性一次過用哂喺到,反正都係最終一戰。」泉叔說。
 
「但你遇到兔子人嗰陣,先好使出「湧火」。」
 
我接過透明膠瓶裝住嘅兔人血:「我會守喺井前。」
 
「之後就靠我哋。」泉叔轉身,面向高山:「只要守到二十二號嘅日出來臨。」
 
說罷,我哋三人徐徐上山,喺外村祖屋做好準備。
 
捕獵網、捕獸夾、絆繩、路障之類嘅嘢,沅彤同泉叔一早就喺前幾日準備好,就算有癲佬想喺日蝕期間行山,都唔會有方法跨越到。
 
除非,佢係不惜一切都要上嚟就另計。
 
呢啲人,到時就交俾我哋應付。
 
即將踏入凌晨時份,夜風涼涼。
 
我哋三個企喺井前,燒起咗營火。
 
隔離放住嘅,都係咖啡、Red bull、興奮劑。
 
依家嘅感覺,比起以前任何事情,都仲要緊張。
 
「就快要頂足二十四小時啊各位。」泉叔望望手錶,再望向沅彤:「我把槍用得慣唔慣?」
 
「幾好,唯一打過嘅嘢就係嗰個男人。」沅彤指嘅,係東武勳。
 
「我就唔係幾用得慣呢把嘢。」泉叔拎起自己手上枝削短型霰彈槍慢慢打量:「不過性能點都好過把獵槍,始終係西品嗰邊分發嘅現代武器......」
 
「咁你又孭住自己祖屋把弓?」我笑道。
 
「萬一用唔慣,都有啲舊嘢可以傍下身。」泉叔又轉為拎住把弓,細細咁凝視:「話哂我阿爺......都曾經用佢射瞎過「紅神目」一隻眼。」
 
「咁到時我哋見「紅神目」嗰陣,佢係咪應該照理得返一隻眼......」我推測。
 
「衰過你把口!最好係見唔到,其求殺件「重生會」嘅真求導者,阻止佢哋進行儀式。」泉叔反駁。
 
「我哋都守到咁,佢哋唔殺咗我哋,都應該進行唔到儀式。」
 
「宋仔有冇講過「重生會」儀式內容?」泉叔問。
 
「無。」
 
「話唔定係集體對住個水井打飛機。」沅彤冷笑一聲。
 
但我同泉叔笑唔出,因為沅彤突然講啲咁痴線嘅笑話,好違反人設,證明佢此刻都好緊張。
 
 
今日座山好靜,平時會有蟬聲,但今晚只係得蒼涼嘅風聲。
 
樹葉沙沙作響,更甚係萬籟俱寂。
 
都平日,
 
好唔一樣。
 
「踏正十二點。」泉叔飲啖咖啡,就企起身去附近巡視。
 
而沅彤亦都行去村內嘅高位,爬上一座增壓水塔上面橫視周圍。
 
企喺如今被混凝土封住嘅水井隔離,唔知點解我會無故地諗起,如果宋文德都喺到,佢又會企喺邊?
 
或者會係同我一樣,企喺我身邊,咬住枝煙等緊敵人過嚟。
 
望住內村嘅入口,就記得同佢狼狽咁跑落山下面嘅畫面。
 
就好似......
 
只係琴日發生嘅事咁。
 
 
唔知點解,當下我會拎起泉叔放低喺營火隔離嘅一包煙,然後點燃起佢,好似個新手咁拎住枝煙放入嘴。
 
一呼一吐之後,莫名嘅安全感就傳遞到全身。
 
我望住枝煙,默默笑咗一笑。
 
「原來係咁......」
 
「喂,發咩呆。」喺水塔高處嘅沅彤向我喊。
 
「咁你都睇到?」我抬頭望向沅彤。
 
「大佬,你隔離成個火堆喺到。」
 
 
好快,浪潮聲四起,單係聽聽海的聲音都可以幻想到波濤洶湧,雖然鎖羅盆內村位於高處,但係好近海岸,幾乎就可以聞到海水嘅味道。
 
「沅彤,你凍唔凍?」過咗約莫兩個鐘,我見天氣有啲凍,就問下佢。
 
佢搖一搖頭,而我都尚且溫暖,就繼續各有各站崗。
 
沅彤佢之前送俾我嘅羽絨總叫大派用場,以前嘅日子又濕熱,又有少少焗,如果唔係佢送俾我嘅心意,可能我一早扔咗落垃圾桶。
 
 
話說回來,好似無點理過泉叔,於是我用無線電同佢聯絡。
 
「喂泉叔,咩情況。」
 
「無咩特別,但好唔自然。」泉叔喺另一邊答。
 
「唔自然?」
 
「同唔到你解釋,獵人嘅直覺。」
 
「我都仲殘留住少少上班族嘅直覺,感覺到之後二十四小時應該做到死。」我說。
 
「政。」
 
「嗯?」
 
「你啲笑話高質咗。」
 
 
再過多兩小時,經已係凌晨四點,有咩風吹草動都會令我即刻驚醒。守一個地方最麻煩嘅係,你永遠唔知道對方幾時攻過嚟,萬一佢係最後一刻先攻入嚟,咁二十三小時之前防守嘅一切心機同精神,就變相係白白浪費。
 
所以,我哋中間提出咗輪班制,每四個鐘換一個人訓覺,其餘兩個人就繼續看守,而且每三分鐘就要用無線電向對方報平安。
 
呢種方法係比較有效率,唔洗三個人一齊慢慢咁消耗到盡。
 
而第一個訓嘅,就係沅彤。
 
「安全。」每三分鐘,我向泉叔講一次。
 
「我都安全。」泉叔回應。
 
「泉叔,搞掂完呢件事之後,你會做咩?」我同佢無聊傾起。
 
「我?繼續去對付兔子人,最好就搵到嗰隻西裝兔子畜生......」泉叔沉默咗陣,再講:「我有冇同你講過,除咗我家人之外......我徒弟都係俾嗰隻嘢陷害。」
 
「變成兔子人......?」
 
「係,佢就好似隻......兔子人之中嘅復仇者,當你不斷追擊、壓迫佢哋嗰陣,呢隻兔人先會出現,然後一下子摧毀你。」
 
「連西品集團班蛋獵人,都唔知佢係咩嚟?」
 
「問過哂,最高級嗰個東武勳,都話佢係公司嘅最高機密,幾乎得「西品製藥」創辦人同繼承人知道。」
 
「你有問過西品盛?」
 
「殺佢當日就問過,嗰陣我運送咗批靈魂蛋去到佢病房,順便半威脅式咁問佢,佢唔答之餘亦都知道我入西品集團嘅意圖,我就唯有逼於無奈用毒吹箭殺咗佢,好讓自己可以繼續留喺嗰到搵證據,我應該講過你聽,定唔知係沅彤。」泉叔說。
 
「咁你呢?」泉叔問。
 
「我無諗過自己仲有聽日。」
 
「後生細仔就咁絕望?仲有大把時間俾你思考下。」
 
「安全。」我只係諗到,要講依一句。
 
「安咩全?」
 
「三分鐘報一次平安......」我說。
 
「大佬我把聲啱啱先喺到,擺到明無事。」泉叔講完之後,自己又補充句:「平安。」
 
一轉眼,又過四個鐘。
 
本應該係白晝嘅時份,日出並無如願咁到來,世界陷入咗日蝕嘅黑暗之中。
 
仰天望住太陽應該升起嘅位置,會見到日全蝕將佢緊緊咁掩蓋住。
 
其他國家係點我唔清楚,但係香港......
 
就肯定係一卡片黑暗。
 
原本日全蝕最長只會幾分鐘,不到十分鐘,但今次可以去到咁長時間,係聽講外太空有顆行星特殊嘅運動導致,暫時無人解釋得到,就好似世上好多未解之迷一樣。
 
「呵欠......晚安,政。」啱啱訓醒嘅沅彤對我講。
 
我答:「晚安。」但其實,都經已係朝早。
 
原本我以為可以有個短暫嘅安眠,點不知訓到一半,無線電就傳嚟泉叔屏氣斂息嘅聲音,令我驚醒開眼。
 
「有個人、有個著住黑袍嘅人,啱啱喺外村附近出現。」泉叔咁樣交代。
 
「我哋洗唔洗嚟睇下。」沅彤回覆。
 
「唔洗,我驚係調虎離山,我自己去睇睇,但如果我五分鐘內無覆到你哋......」泉叔頓咗陣,說:「就自己執生。」
 
泉叔口係咁講,但係我相信沅彤同我一樣,有種忍唔住睇下咩事嘅衝動。
 
「政,點樣?」仍然企喺水塔嘅沅彤,問我意見。
 
「留喺到。」我答。
 
當日,我哋無跟從宋文德嘅忠告,已經差少少帶嚟慘烈嘅後果。
 
今次泉叔都講得有道理,係調虎離山計就死。
 
所以,我哋可以做嘅只係喺原地默默等待。
 
「沙沙沙沙──」天空下起毛毛雨。
 
我望住前方嘅草叢,留意有冇闖入嚟嘅人。
 
 
良久,山林中發出咗一下巨響。
 
「呯!!」
 
呢下彷彿重擊咗我同沅彤嘅心臟一下,嚇到我哋身體郁咗郁,完全唔知嗰邊發生咩事。
 
過多幾秒,無線電先傳嚟沙雜嘅聲音......
 
「總算搵到條友,一槍打死咗佢......」係泉叔把聲。
 
「咩人嚟!?」
 
「等陣......我掀開佢件袍睇下......似係個普通人多啲,睇落無求導者吸哂毒嗰啲樣咁痴線,但佢個身......綁住咗......」泉叔講到一半,突然好大反應咁。
 
「咩事......泉叔!?」我問。
 
「呯──!!!」
 
話口未完,嗰頭就傳嚟爆炸嘅巨響。
 
「啊...嗄......條...友......綁住咗......土製炸彈......」聽泉叔把聲,佢好似傷到咁。
 
「你有冇事?我拎急救箱嚟俾你。」
 
「無......只係炸親少少,手指有啲焦黑,啱啱我即刻將佢綁住嘅前胸面向地下壓,佢條屍已經食咗唔少衝擊嘅威力......」泉叔說。
 
「玩埋自殺式炸彈,同啲宗教狂熱信徒好似......我諗佢哋消失嘅呢段時間,應該整咗好多排除他人嘅武器,你哋都小心啲。」泉叔嘅推斷,繼續講落去:「啱啱呢一個,我諗佢只係先鋒部隊......」
 
 
「重生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達成目的嘅決心,可能比我哋更強大。
 
經過剛才嘅恐襲後,我哋都無心睡眠。
 
原本用一晚放鬆嘅身心即刻繃緊返,唔知「重生會」仲會用咩招數上山。
 
就快接近中午嘅嗰段時間,我特登拎咗啲嘢去俾泉叔食,等佢無咁餓。行到外村後,見佢靠坐喺某間屋嘅門前,好似漫無止境咁等待。
 
「政?做咩過嚟......」泉叔見到我,先回神。
 
「你邊到炸親?」
 
泉叔舉起隻手我睇,我先見到傷勢並無佢講得咁輕......
 
佢右手嘅其中兩隻手指......
 
斷咗。
 
「......」我真係震驚到講唔出嘢。
 
「好少事。」泉叔輕笑,說:「已經自己包紮好,斷嗰兩隻唔會影響到開槍。」
 
「去搵醫生......」
 
「駁?咁邊個守護住呢到。」泉叔反問,佢個樣好認真。
 
見住佢無咗嗰兩隻手指嘅位置,我自己仲心痛過佢本人,更加唔放心佢。
 
「你保護好沅彤就夠。」佢拍拍我肩背,叫我返去。
 
如果我哋有命可以離開呢到,我呢世都一定會報答佢。
 
「返去啦。」泉叔咬住個飯糰勸我,不忘叫我:「唔好同個衰女講啊。」
 
我明白依啲時候唔可以婆媽,就點頭返咗去內村嗰邊。
 
「佢有無咩事?」我一返到去,沅彤就問。
 
「無......」我答。
 
 
打後嘅時間,又回復平靜。
 
但俗語有話,暴風雨前夕都係平靜。
 
呢一句,亦都應驗。
 
大約晏就兩點半開始,山下就開始嚟咗一群人。
 
佢有啲係單獨一個,有啲係成群結隊三、四個,全部都清一色帶住武器,而每次佢哋經過外村嗰陣,泉叔都會迅雷不及掩耳咁喺屋嘅一邊衝出嚟開槍,快速咁拎霰彈槍射死佢哋,令佢哋反應唔切。
 
「又搞掂一件孤狼......睇嚟單丁上嚟嗰啲,通常都有綁住背心炸彈。」泉叔已經對付咗四波試圖行入內村嘅信徒:「但我啲霰彈子彈都用得七七八八......」
 
「咁換我企外村?」沅彤主動提出。
 
「唔好,獵槍太長,唔適合守外面咁擠迫嘅環境,我最多轉用弓,但可能會漏咗人入嚟,你哋留意下。」
 
「好。」
 
 
「政,你覺得真嗰批求導者幾時會上嚟。」沅彤對我問。
 
「有絕對把握嗰陣。」我諗咗諗。
 
「例如?」
 
「我哋死咗之後。」
 
 
「好多信徒過緊嚟......」忽然,泉叔對住無線電咁講:「至少有七至八個!我拎緊弓,一個人應該正面對付唔到咁多,等佢哋入緊內村嗰陣我攻後,同你哋一齊夾擊佢哋。」
 
「收到。」我同沅彤都拎起武器。
 
如泉叔所講,不出一陣內村入口處嘅草叢發出騷動,幾個身影慢慢靠近入內村。
 
其中一個,拎住長斧嘅信徒,更加係滿口唾液,流露出一副妄想瘋狂嘅笑容:「哈......哈哈哈......哈哈......!!進入樂園......只要......殺咗佢哋......可以進入樂園......」
 
佢指嘅「佢哋」,明顯係我哋。
 
表情同佢一樣嘅,仲有一齊過嚟嘅信徒。
 
個樣就好似,已經俾「重生會」徹底咁洗過腦咁。
 
「主教啊!」另一個信徒企到最前,張開拎住菜刀嘅兩隻手:「我哋奉你之命,到底樂園入口......準備清除妖魔......」
 
「呯!」
 
嗰信徒發表完偉論之後,俾沅彤毫不留情咁一槍打落前額上。
 
「嚓」沅彤快速地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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