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毫不掩飾地把情感剖開擺在網上任人觀看,我肯定不會這樣笨。
我嘗試去忘記這一切,但一字一句總在我心裡打轉,就像肌餓感不能壓抑,於是開了一個IG account follow了Joy,再看多幾遍那些話。
可能只是我想太多,正如Will的情況一樣,文青所有的Post都好像是這樣傷春悲秋的:人生寂莫,我們都是孤獨的、無奈的、空洞的,總在沙塵中打滾,但願目空一切地走到盡頭,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ve正在前面的街燈下。
「做咩唔行。」她看到我突然站在原地。
其實是我的褲袋在震,是Joy打來。
我拿著電話,喉嚨覺得很乾澀,不想聽她的電話。
因為她嘗試偷偷地越界了,我還準備好打開門鎖。
於是我把它放回褲袋裡。


「垃圾電話。」我快步走了上去。
 
我倆按著圍欄,看到城市的淚光。
「你呢排都成身香水味。」每晚臨走前,她都習慣吸一支煙。
「有咩。」我拿高衣服聞不出甚麼,只有的二手煙的腐爛味。
「我好鍾意Joy,佢好香。」煙圈中的她更添神秘感,我有不祥的預感。
「你如果都鍾意佢陣味。」她吐出一口煙說:「就去啦。」
 
「你聞下我。」她把手遞到我的鼻子前。
「一身臭煙味。」她把雙手放進褲袋裡,低著頭說。


我不知道該比甚麼反應,她又從褲袋中拿出那支香水噴了幾噴。
「唔⋯⋯都係未散唔到陣味。」她把那支香水遞給我。
「不如你都係唔好等我喇?你走先啦。」
從她的眼睛裡,我看到Joy當晚看到那粒星時的神色。
「等埋你一齊返去。」我知道她不是指這樣。
 
「你知道我唔係講呢樣。」她背身挨著欄杆說。
「返屋企。」我說,她呆著地看我,然後立刻轉身看著遠處,慌張地從衫袋中拿出盒再點起抽一支煙。那是一片燈光催燦的夜景,她自己一個就這樣站在這裡,看見她的背影,我覺得她的身子矮小薄弱了很多。從那件破爛的牛仔外套,我看到了她的軟弱、破碎和無助,煙圈吐出了一絲又一絲,但還是不能把情感釋放。我猶豫了一陣子,走前想把香水還給她,卻看見她正在煙頭點在手臂上黑色一點,雙眼慢慢流出眼淚,還是沒有哽咽或是嗚咽,靜靜地讓它流由冷風吹。
「我唔值得。」她說罷,我再也沒有在稀微寥落的燈光之中看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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