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速之客

旺叔看見我和Sean一起回來,突然流露出驚嚇的表情,好似撞鬼一樣 (雖然Sean真係鬼佬)。

旺叔:「咦,點解阿Sean你咁早返嚟嘅,今晚唔係返工咩?」

奇怪,他問Sean為何早返,但又用中文問。旺叔上次英文講得幾好,為何他突然講中文?除非他在極度驚嚇的情況之下,連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甚麼。

我:「係呀旺叔,Sean做嘢間酒吧今晚停電,所以佢早收工囉。」



旺叔望望我:「咁你又做咩同佢一齊呀?」

我:「好明顯我係去幫襯酒吧啦。冇酒飲,咪同阿Sean返屋企囉!」

回答完旺叔之後,剛巧有lift,我和Sean就沒再理會旺叔,逕自入lift。但當我在升降機門關盡之前,我望到旺叔很緊張地望著閉路電視的螢光幕,想必又是監察著六樓的情況。

旺叔這個舉動,很明顯身有屎。六樓B室一定有人,就像上次一樣。

上次我在Sean的7B單位,聽到樓下6B單位有怪聲,於是我落去六樓,就分別遇到Hailey和旺叔,最後就不了了之。



當時我假設6B單位真的有人,旺叔 (或者Hailey,或二人同謀) 在監察大廈的情況,以免有外人進入六樓。當然,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去六樓,但沒有人知道我到了Sean屋企,而我又碰巧在7B聽到6B單位有聲,我才到六樓。

如果旺叔真的找人在6B單位內做一些不見得光的事,那麼,為何利仲謀還出租7B單位給Sean?在6B單位樓上的7B,很容易就留意到6B單位的狀況。不,Sean是返夜班的,很有規律,放假時也絕大部分時間不在家,旺叔很容易就預計得到Sean出現在7B單位的時間。

但今晚不同。Sean是意外地早放,可能之前根本未試過,而旺叔又安排了某人在6B單位,他生怕Sean返家後會留意到6B有異樣,所以剛才流露了驚嚇的模樣。

不,上次我第一次聽到6B有怪聲的那晚,Sean是休假。旺叔如果知道Sean是放假,他大可安排神秘人在另一日 (Sean的工作日) 來6B單位,而且旺叔當晚知道Sean回家,也沒有驚訝,還慢條斯理用英文和Sean對答,一副輕鬆的模樣。

對,旺叔剛才並不是見到Sean才驚訝,他可能見到我和Sean一起才驚訝。可能旺叔查到我當晚根本就在Sean屋企,知道我講大話,他才忌諱我和Sean一起,生怕我又會去Sean屋企,又會發現6B有人,所以他才害怕。



唉,譚志傑,你在想甚麼?又是我自己講,不想再查下去。唉,為甚麼要讓我看到旺叔身有屎?如果我不去酒吧飲酒,就不會遇見Sean,那就不會見到旺叔驚嚇的樣子。唉!整定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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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好,一於再查一查,查不到就算。回家後,我先打電話給蘭姨,問欣欣有沒有在她家,蘭姨說沒有,我就先排除了Hailey又再做幫兇的可能性。

接著,我想再去Sean屋企,藉此觀察6B單位有否動靜。幸好我昨天買了啤酒,我就拿著半打啤酒,沿樓梯落七樓找Sean。沿途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Sean見到我拿著啤酒找他,他也很高興,我就順利再次進入Sean的家中。

只可惜,我留意了接近大半個鐘,仍聽不到樓下6B有任何異樣。都好,6B可能沒有人,旺叔可能突然神經失常都未定,我可以死心。

突然,又給我聽到怪聲。對,和上次的聲音很相似,傳來的方向都是正下方。我今次沒有問Sean聽不聽到怪聲,只見他仍然滔滔不絕地講他以前在英國的荒淫史,就知他沒有聽到。

好,今次真的給我聽到怪聲,莫非個天真的想我繼續查下去?



好,既然如此,我想再次落六樓睇睇。我和Sean道別之後,沒有回家,而是落樓梯到六樓。我在防煙門前,正猶疑是否內進。如果我入去,跟之前一定一樣,我又頭暈眼花,到時旺叔從閉路電視見到我又去六樓,他又會上來六樓拉我走,其實到頭來,也查不到甚麼。

突然,我再次聽到聲音。我從防煙門的玻璃窗望入六樓走廊,見到了旺叔。對,我見到旺叔,見到他在六樓,若無其事地周圍望,看看6A單位,又看看6B單位。之後他就沿另一條樓梯離開,繼續巡樓。

天啊!旺叔竟然若無其事地在六樓範圍內逗留,沒有任何徵狀,証明鬼神之說並不成立。之前我的認知,是6B單位發生過五屍命案,好猛鬼,所以一進入六樓,任何人都會感到頭暈眼花。現在,讓我看見了旺叔若無其事地進入六樓,神情自若,完全沒有頭暈徵狀,就証明這是人為,並非鬼神之說。

而且,旺叔曾經講過他永遠不巡六樓,但今晚他有巡六樓,而且沒有徵狀,就証明旺叔很有問題,就像一個能控制六樓一舉一動的人。

回想之前我們查到的線索,旺叔是利仲謀推薦來富耀大廈做保安,他極力去保護6B單位的某些東西,或保護某神秘人在6B單位進行不能見光的事情。指使他的人應該是利仲謀,而利仲謀又有可能在維護著一個人,而此人又極有可能是他的二兒子利智傑。我們當時查到這裡,就再沒有結論。

好,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已來了六樓,一於就在後樓梯監察著六樓的情況,可能有機會碰見6B單位內的人。我好肯定後樓梯沒有閉路電視,所以我可以安心在這裡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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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到凌晨十二點,富耀大廈的後樓梯越來越有寒意。這裡五年前曾經歷過一場大火,共奪去了五條人命。與當時的熊熊烈火相比,現在只有寒涼的感覺,寒意直插入我的心口。

明明是炎炎夏天,為何這裡只感受到寒意?

一個人在夜闌人靜的舊樓後樓梯,還是命案發生的那層,百般滋味在心頭。

我一待就待了一個小時,六樓還是沒有動靜。「究竟我做緊啲乜?」明明已經說不查,但又在這裡待了一小時,我係咪犯賤!我越來越疲倦,很想放棄調查,立即回家休息。

有動靜喇!我立即精神起來,立刻從防煙門窗口望入六樓,我看見6B大門被打開。對,6B大門正由屋內的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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