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有一種距離，是HKU和IVE仔的距離。》/《初戀2000天》: 第十七章下 「最後一次　想念著你 最後一次　再度記起」〈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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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下          第二天早上，當Jessie準備起床去洗澡時，忘記自己扭到腳了，雖然休息了一夜已好了很多，可是站起來的剎那，還是痛得她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團。
         坐回床上細看，才發現腳裸的位置雖沒昨夜那麼紅腫，但還是微微地鼓了起來，走起來雙腳好像在被甚麼拉扯着，每走一步都有股刺痛的感覺。
         「早晨呀，Jessie！拿，Raymond比你嘅。」笑意盈盈的Angel突然推門進來，把一瓶寫着跌打酒的玻璃瓶遞到Jessie手上，問道：「佢琴晚唔係同你一齊架咩？做咩唔直接比你？」
         Jessie沒有回答Angel的問題，只默默地接過玻璃瓶。


         這時，Jessie留意到Angel一臉如沐春風的樣子，引起了Jessie的好奇。
         「你琴晚去咗邊呀？成晚都無返黎嘅。」Jessie問道。
         「唔係呀，我有返黎架，見你訓着咗，咪出咗去做莊務囉。」說罷，Angel的嘴角仍舊不經意地往上揚。
         「出咗去邊到做，做到咁開心呀？」Jessie也不禁被Angel的笑意感染了，笑着問道。
         雖然Angel笑而不語，可看着她臉上那甜蜜的表情，Jessie也大概猜到了八九分，正欲確認自己有沒有猜錯時，Angel卻留意到Jessie微腫的腳裸，擔心地問道：「係呢，你隻腳無野呀嘛？好似仲有D腫喎。」
         「仲係有D痛，但又唔係好嚴重⋯⋯你話我去唔去睇跌打好？」Jessie苦惱地問道。
         「都係去睇下好D嘅，萬一真係有咩事就弊！係呢，你未答我，你琴晚同Raymond點呀？佢明明好型咁孭你返黎，做咩唔直接比埋枝藥你？」Angel挑起了眉，八卦地問道。
         「無呀，後尾我自己搭的士返黎。」
         「吓，點解嘅？」
         「無點解喎。」Jessie還在生氣，不願提起Raymond，「話說⋯⋯琴晚James搵過我，佢話⋯⋯佢想見我。」


         Jessie把手機上的信息遞給Angel看。
         二人的對話內容使Angel看得瞪大了雙眼，臉上全是大寫的黑人問號。
         「吓？佢癡咗線呀？做咩無啦啦想見你？係佢堅持要分手架喎。」Angel略帶惱怒地說道。
         「你話，我去唔去見佢好？」Jessie看着Angel問道。
         「你唔好話我知，搞成咁你仲想見佢呀？」Angel驚訝地反問Jessie。
         Jessie把目光轉到地板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卻不發一言，但Angel仍能從她的臉上讀到她的答案。
         「你唔係唔記得，最後幾次見面，你地做咗D咩呀？」眼見Jessie還是沒有回應，Angel索性坦白地說：「唔好去啦，再咁落去⋯⋯你地就變SP架啦！」
         簡單的兩個英文字，平日聽的時候，Jessie都不覺得有甚麼特別，甚至覺得在這紙醉金迷的香港，有一位，甚至幾位SP都很正常。
         然而，當這個字擺在自己身上，她竟感到無比震撼，甚麼時候開始，她竟由女朋友這角色，變成了SP？James明明說過自己是她的最愛，他為甚麼會這樣對她？而Jessie明明也還愛着James，她又怎可能成為他的SP？
         儘管James這樣對Jessie，Jessie還是蠢蠢欲動的想去見他。


         「今晚Wendy生日，K哥應該都會去，你要唔要一齊？佢同James咁熟，不如聽下佢意見再決定？」Angel問道。
         Angel和K哥雖然沒有很熟，可是每當他們的中同Wendy生日，他們都會和另外幾位中同一起替她慶生。
         其實Jessie不太想去，因為她和那群人根本不熟，可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她，現在也只能點頭答應了。


         經過一番糾結，Jessie最後決定在金拱門一邊吃着雪糕，一邊坐着等他們慶祝完結後來找她。
         終於，等到晚上十時多，Angel和K哥才出現。
         「哇，搞咩你個樣殘咗咁多。」看到Jessie的第一眼，K哥便一臉嫌棄地說。
         Jessie不爽地瞪了K哥一眼，然後吃了一大口雪糕，心想：你好好咩，A0仔！
         「你唔係真係仲想見個仆街仔呀嘛？」K哥問道。
         「我⋯⋯我唔知。」Jessie不敢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甚至不敢直視K哥。
         「Jessie呀，你唔好去見佢啦。」Angel也勸說道。
         「你仲接受到佢攬完第二條女又返黎攬你？」K哥問道。
         Jessie沒想過這問題，也不懂回答。
         「佢最近同個女仔過成點？」Jessie輕聲問道。


         「我點知，佢好耐無搵過我地。」K哥說道。
         「你地唔係成日一齊打機架咩？」
         「自從佢同咗條女一齊就無再搵我地打機，可能因為我次次都屌佢，屌到佢已經唔想再見到我。」K哥不禁冷笑了一聲。
         「你同佢唔係好Friend架咩？」
         「Friend又點？唔啱就應該屌，我一早就屌過佢叫佢咪再搵嗰個女人，係佢話個女人條仔一腳搭兩船，仲比人飛咗好慘，日日係到喊，佢睇唔過眼。明明佢自己都有女朋友，終於咪搞成咁囉，」K哥頓了頓，繼續說：「我同佢講過，佢如果揀同嗰個女人一齊，就唔好再搵我，我唔會同D咁嘅人做朋友！」
         聽到這句話，Jessie竟覺得心裏暖暖的，她沒想過K哥竟會替自己說話，還因此和James絕交。
         然而，這份溫暖不足三秒，K哥竟說：「我依家黎就係屌醒你，好心你，唔好再搵佢啦！」
         「我都無搵佢，依家係佢搵我呀！」Jessie委屈地看着K哥說，「你覺得佢點解仲要搵我，關心我？」
         「你地都一齊咗咁多年，一時之間適應唔到都好正常姐。」
         「但明明佢已經同咗個女人一齊，佢明明已經取代咗我嘅位置，適應唔到嗰個應該係我⋯⋯」說到這裏，想起James和Kay的那張合照，還有各種甜蜜的畫面，Jessie再吃不下眼前這杯只吃了幾口的雪糕。
         「屌，佢依家擺明唔知自己想點，你問佢佢都比唔到答案你。總之，你繼續癡埋去唔會有好結果！」K哥說道。
         Jessie沒有說話，只默默地看着逐漸溶化的雪糕。
         見到Jessie還是一臉念念不忘的樣子，氣得K哥忍不住說出更狠的話來。
         「係， James咁對你係好仆街，你讀HKU，佢讀IVE，仲成日掛住同我玩，attendance都take唔夠，你都算數，但佢仲偷食，揀咗嗰個女人。」K哥頓了頓，續說：「但如果你繼續中個頭埋去，咁你就係犯賤，一樣唔抵幫唔抵可憐，所以依番說話我只會講一次。聽就聽，唔聽死都要去搵佢我都無辦法，到時唔好再返黎喊就得！」
         Angel聽到這番狠話，忍不住用手肘撞了K哥一下。


         豈料，K哥沒有理會Angel，繼續說：「記住，條路自己揀，仆街唔好喊。」
         「其實K哥都係為你好，就算係見，都等你放低咗佢先見啦。」Angel說道。
         Jessie依舊低着頭，使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手百無聊賴地拿着勺子把弄着杯裏溶化的雪糕，沒有說過一句話。
 
         和K哥分別後，Jessie和Angel一起回到宿舍，二人都累得馬上去了洗澡，很早便關燈睡覺了。
         然而，Angel關燈後，Jessie卻一直在被窩裏看手機。
         Jessie再一次翻開了手機裏相簿，裏面全都是她和James的回憶：花了大半份工資送給她的Tiffany項鏈、請她吃的昂貴壽司餐、替她搬沉甸甸的行李⋯⋯滑到最上，還有二人第一次約會時去過的餐廳，第一次過情人節時送過James的情侶頸巾、第一次一起煮飯時落了三匙鹽的西蘭花、第一次一起去澳門旅行時在大三巴前拍的照片⋯⋯那些昔日甜蜜的回憶，如今卻成了把鋒利的劍，狠狠地刺進Jessie的心底裏，卻偏偏死不去。
         昔日幾乎天天都能見到對方，如今快一個月沒見面了，Jessie其實也很想去見James，去看看那個沒有了自己的他，是不是還是過得好好的，還是會像自己一樣難過？
         可是，Jessie又想起K哥的話。她不可能永遠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然後繼續和James糾纏下去，否則，大概會連她也瞧不起她自己了。
既然死不去，就只有狠心把那把劍拔出來，傷口才有癒合的機會。
         看着手機裏過萬張的照片，Jessie決定把它們統統刪去。然而，手指卻不斷在「確定刪除」和「取消」之間徘徊不前。
         Jessie捨不得這麼多年的感情和回憶，若真的刪去了，他們就真的完了。
         就這樣，一直糾結到凌晨兩、三點，Jessie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刪去這些甜蜜得快把她溺斃的照片。
         既然不忍心刪除，那就換個方法，終於，Jessie攝手攝腳地從床上爬起來。
         Jessie把手機和硬碟都連到手提電腦，然後把手機裏的所有照片都放進硬碟裏，再把硬碟放進書桌最底的抽屜的最深處，並鎖起來，就像把過去的一切都封印在裏面似的。


         完成這道封印儀式後，Jessie拿出手機來，準備把所有照片刪去時，又忍不住把過萬張照片再看了一遍。然後精挑細選了幾十張，連着一句又一句斷斷續續的Caption，發了給James：
         「淚光都光不過黑夜盡頭。回憶每晚逆襲，就讓你也和我分擔一下那份傷痛。」
         「記得那年情人節，我們笑的多燦爛。」
         「還有那年生日，你為我花光零用錢和打機贏來的獎金，去買了我最喜歡的耳環，還吃了最貴的餐廳，只為了讓我快樂。」
         「那年的白色情人節，早上五點就起來為你準備的心形三文治。」
         「那年你十七歲生日，精心為你準備的沙灘驚喜。」
         「那天十八歲的日出，我們一起手牽着手行夜山，看最美的日出。」
         「那年的澳門之旅，我們在海邊漫步時，一起看過的月光。」
         「⋯⋯」
         「你答應過要和我繼續找好吃的，可惜，還未找到的店鋪、吃到的美食，再沒有機會吃到。明明急着給對方最好的，怎麼到最後竟成了傷害？」
         打到這裏，Jessie的視線已開始一片朦朧，甚至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簡單美好的幸福，怎麼一個她會破壞了一切？花光心思待你好，你怎捨得拋開我，投入她懷裏？」
         溫熱的淚水淹沒了眼眶，一點一滴地滴在冷冰冰的手機屏幕上。
         「把回憶走過一遍，又要接受現實，繼續生活。雖然我很想見你，可是我不能，因為我還愛你，但你已經不愛我了。待哪天我放下你了，我們再見吧，祝你們一個月快樂，你要過得好好的，知道嗎？」
         準備傳送之際，卻又把「知道嗎」三個字刪去。


         這是Jessie獨自一人的愛情葬禮，她無需要他的回覆，他的一切再與她無關。
         從今以後，James不會再在Jessie的世界出現了，他已拋下她，留下她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的傷痛。
         含着淚，把最後的照片和信息都送出後，Jessie又深呼吸了一口氣，閉起雙眼，鼓起勇氣把手機裏關於James的一切都刪得一乾二淨，再把他送的項鏈、手鏈、耳環等所有的一切，都塞進那抽屜裏，然後跑回被窩裏。
         儘管淚水還是不斷湧出，胸口的絞痛感提醒着Jessie一切還未落幕，可是她還是閉起了雙眼，逼自己馬上入睡。
         也許，睡着了就不會痛了。
         再見了，我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