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黃善容預想的不一樣,李世伯是載自己的女兒和兩個同學回到家中。
黃善容是有點不解,不過既然李靜賢昏倒前都說想回家,那還可以接受吧。
李世伯先讓兩位男生坐在家中大廳的沙發上,自己便抱起昏迷著的女兒,送進她的閨房。
大概十五分鐘後,李世伯才從房間出來。
「黃同學,陳同學,多謝你地照顧靜賢,飲杯茶再番去?」李世伯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兩位男生,那表情擔心像苦瓜乾一樣,苦笑了一下,把泡好的兩杯茶送到他們面前。
「心領啦世伯......比起我地,師姐沒事丫嘛?」
「我比佢食左啲特效退燒藥同感冒藥,好好休息番幾日就沒事架喇。」
「咁就好......不過,我覺得都係送師姐去睇醫生好啲。」黃善容緊張的道。
「放心我聽日帶佢去診所,再講如果臨時臨急送佢去見醫生......你地會點講?」李世伯一邊問道一邊打開了電視,露出有幾分像他女兒的淡然一笑。
「吓?......咪係師姐突然發燒,暈低左。」黃善容有點不解李世伯的意思。李世伯聽罷,平淡的說︰「如果塊玉係佢身邊就好。」




此句一出,正在品茗的陳揚錫馬上睜大了眼睛。「......世伯你...」
「我諗黃同學唔清楚,而陳同學你應該知道,你同靜賢身上既玉石護符係用各自既血開光。平時載著玉石護符,玉石會阻擋同淨化接近主人既陰氣同妖物,對以封魔滅妖為己任既降妖使,相等於佢地既另一條生命。」
 
聽完李世伯的話,黃善容和陳揚錫的下巴都快墜落到地板上了。
看起來如街坊大叔般的李世伯,原來早就知道自己女兒的秘密身份嗎?
 
「原來係咁......咁即係...」黃善容從驚愕的情緒中漸漸穩定下來,沉默了一陣,很自責的繼續說︰「對唔住...靜賢將佢既護符比左我,如果唔係...點解我總會害到我身邊既人受傷架!?」
黃善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妹妹,到現在躺臥在床,發著高燒的女朋友,情緒有點激動起來。
陳揚錫正想要安慰他,李世伯便溫柔的說︰「好喇,黃同學...善容,我講尼番話並唔係要你自責,只係你需要更加了解降妖使,更加了解我個女同陳同學.....因為無論在情在理,我相信佢地兩位只要係為左保護你,佢地做咩都在所不惜。」
「......」
「再講,我諗你知道靜賢塊玉係我亡妻比佢既遺物...你信守諾言,完壁歸趙,至少我好開心,我個女睇人既眼光真係好,知道你係值得佢付上安危而信託既人。」儘管黃善容還是一臉自責,但經李世伯的一番溫柔的勸導,他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沒錯呀善容,你要搞清楚個邏輯,唔係你令到師姐受傷染病,而係果啲心懷歹意既妖邪同真道會班死X街!」陳揚錫拍了拍黃善容的肩膀,既然李世伯也知道了關於降妖使的事,那他也不用顧忌什麼言語了。




「哈哈沒錯,我再睇下靜賢,你地坐陣先再走都未遲。」李世伯重新倒了兩杯熱茶給兩人,便進去了女兒的房間。
 黃善容坐在沙發上,沉思的看著自己的玉石護符︰「阻擋同淨化接近主人既陰氣同妖物......」
陳揚錫喝了口茶,不禁舒服的嘆了口氣,之後轉頭看了看黃善容的玉石護符,道︰「頭先你既玉石護符既散發著好強既氣息...甚至可能比我地既玉都更強。善容,你邊到得尼架?」
「我嫲嫲比我既遺物,六歲時。」
「噢Sorry...咁你嫲嫲係道教中人或者有搵咩風水大師?」
「唔......我淨係知嫲嫲後生果時係玉雕師,尼個護符我估係嫲嫲親手雕既。至於道教中人,我既果位一早賣左鹹鴨蛋既爺爺係道士。」
「道士?呀,咁我估尼塊玉可能係你爺爺算到你命有不凡,特登叫你
嫲嫲比尼隻玉你呀。」
「係唔係呀......」
「哈,我都係估下者~」始終經歷了戰鬥,陳揚錫不斷的喝茶,來補充因為緊張和大幅運動所流失的水份。
「呀,唔好意思...善容,可以入一入尼嘛?」李世伯從房間出了來,只是他略有愁容,是李靜賢的情況不樂觀嗎?黃善容毫不猶疑的起身,如果是平時的他,很可能會覺得隨便進女生的閨房很不合適吧?
 
一進房間,就看見李靜賢躺在床上,只是她一臉辛苦,臉上的冷汗不斷。




媽媽......(韓語)黃善容焦急地靠近了李靜賢,聽到了李靜賢在不知說什麼......聽起來,像是韓語嗎?
李世伯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握著女兒的手。
媽媽......呀......嗚......(韓語)昏睡的李靜賢,說了些黃善容不知的韓語,然後像是無意識的哭了起來。
黃善容雖然不知何事,但他很不忍看到李靜賢這副辛苦的樣子,此時李世伯漸漸說了句︰「或者......你尼握著靜賢,好嘛?」
黃善容一聽罷,他二話不說便把雙手都握著了李靜賢的右手,在她床邊,充滿著擔憂而柔情的說著︰「靜賢...無論你發生咩事,我都係度......唔好怕。」
「......呀......嗯......」李靜賢的自言自語好像真的停了下來,表情好像也沒這麼辛苦了,而黃善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自已柔情密意的說話時,雙手發出了一絲不起眼的光芒。


 見到李靜賢真的安靜睡著了,李世伯把她臉上的淚珠柔柔的抹去,兩人才比較安心的出去。
「......世伯,恕我冒味請問,李伯母係咪......」
「我既亡妻,靜賢既媽媽,係位韓國人。」李世伯似乎一看便知小伙子想問些什麼,答得很從容。
「原來係咁......」黃善容此時恍然大悟,怪不得李靜賢的通訊ID是個韓語拼音,那應該就是她的韓名。
「哈哈,我估你之前都會奇怪靜賢唔叫自己係Lee Jing Yin,而叫自己Lee Jung Hyeon,Jung Hyeon就係靜賢,係我亡妻改既名...靜賢對此珍而重之。」李世伯淡淡的苦笑著。
黃善容聽罷,回想到李靜賢剛才的樣子,甚是同情的說︰「......我諗,師姐一定同李伯母感情好好。」
「嗯......當時仲好後生,大學生既我去左韓國留學,就咁樣識左靜賢既媽媽,我一生不忘既愛妻.....李知賢。」李世伯明明在笑著,卻令兩名小伙子感到他相當的悲傷。
「哈哈,佢同現家既靜賢一樣,一位平靜冷傲既冷山美人......哼哼,當我真係同佢表白而成功果陣,我估同時既oppa同學應該好想打死我~」




李世伯說得輕鬆了些,也許是不想過於悲傷,又也許是不想令兩個小伙子聽得太難過。
「我地就咁走埋一齊,好快就生左靜賢尼個乖女。知賢係位好女人,好太太,好媽媽。唯一一樣特別既係......佢既家族係朝鮮既巫堂世家,女子多有靈力。」
知賢都唔例外,只係比起佢家族既其他女子,佢選擇左做降妖使......所以我一早知道降妖使同陽玄會既秘密。」
「咪著,陽玄會唔係香城組織咩?......所以話,其他地方都有降妖使?黃善容驚訝的問。
「嗯嗯,陽玄會同真道會都一早將勢力擴展到其他地方,日本,韓國,東南亞等等......各地都有各地既妖邪,相對地,每度地方都有人有成為降妖使既潛質。」李世伯解釋道。

「當同佢尼到香港成家立室之後,佢就收埋左自己的身份,專心持家同養育靜賢......我成日以為咁就平安沒事,但係我錯喇......」李世伯回憶到這裹,表情不忍有點難過了起來。
「靜賢十二歲果陣,我地一家開開心心咁去韓國旅行,就住係我太太娘家.....結果一晚,一隻道行高深既厲鬼,強佔左靜賢既身體......我太太沒辦法,為左唔傷害靜賢,佢將厲鬼吸到自己的身體上......」
「......」黃善容有點不忍再聽下去,陳揚錫則是像是已經知道了李伯母的下場,難過的閉上了眼睛,繼續聽李世伯說著。
「厲鬼一上到佢身,佢就毫不猶疑咁用法器插入自己的心臟.....厲鬼被消滅,代價係連帶著我愛妻既性命......」
「.....!!」
「.....哈,所以靜賢先會對善容你咁感同身受呀.....羅女士,我既太太,都係偉大既母親。」李世伯強行擠出一點笑容,輕撫了一下黃善容的頭頂。

此時,黃善容的手機傳來了那他那「懷舊金曲」的鈴聲,一看來電,是小美姨。黃善容於是示意接下電話,便聽見小美姨在大聲的,假裝在抱怨道︰「容仔!你究竟番唔番尼食飯架~!再唔番尼就算!」
「呀!
小美姨!?...番架啦番架啦,八點啦~八點就番到架啦~」對呀,光顧著剛才的戰鬥和生病的李靜賢,都忘了要回覆小美姨要不要回去食晚飯。




「係至好!...番到尼杭口站,就打電話比我喇!」
「好。」黃善容總算哄回了小美姨,李世伯此時笑了笑︰「睇尼你Auntie好愛你。」
「......係既。」
「好喇,兩位男士你地都係時候走喇。如果你地好擔心靜賢,聽日再尼睇佢都得架~」
「嗯,打擾曬喇~」
 黃善容和陳揚錫便離開了李宅,李世伯甚至給了黃善容一筆的士費,雖然黃善容很想拒絕,不過在李世伯一番熱情攻勢,再加上自己趕著回家和小美姨食晚飯,便萬分感恩的收下了。

在乘仙雲山那豪華的升降機時,陳揚錫嘆了一大口氣,甚是自責︰「善容,對唔往......師姐搞到咁,我都有好大責任。」
「課金仔,做咩呀......你都識講,
果啲心懷歹意既妖邪同真道會先係罪魁禍首。
「....師姐太操勞喇......我既實力太弱,師姐話就話唔洗我理最近夜間出沒既妖邪,自從你入院,佢一直都一個人夜晚係杏壇附近殺妖降鬼.....師姐係為左保護我尼個下丙級既廢柴,佢先咁操勞......」陳揚錫越說越難過傷心,黃善容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唯有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的安慰他。

 陳揚錫把黃善容送到的士站,便自行回家了,他臨別時提起些精神,對黃善容說︰「好喇,番去同你Auntie enjoy dinner啦~我要趁聽日星期六,去修行一下......」
「......嗯,byebye。」
「byebye~」
 黃善容跟司機說到杭口列車站,便在坐位閉上了眼睛,想獨自清靜一下。

靜賢...揚錫...降妖使...
在腦海中,黃善容回想了很多事,都是自認識了李靜賢之後的畫面。




媽咪...善儀...小玉...小美姨...
越是回想,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如果......我成為左降妖使。
我......可以保護到大家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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