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了?

「仔......」


是媽媽在大廳呼喚我,很久沒有聽見父母的聲音,我懷念家中温暖的被窩,這數年來在監獄,

每到寒冬生不如死。






入獄的頭兩年,兩老堅信我是無辜,到處找尋律師以及議員幫忙,可是根本改變不了甚麽。結

果勞累捱着就病倒,承受壓力太大,不久就去世了,唯一的姐姐都不願理會我這個監犯,斷絕

關係。


因為我間接令到家破人亡,朋友們之死,想到這些回憶使我顫抖,不禁落淚。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穿越是否與原子明有所關聯,既然現在有機會改變一切,

我要把握時間。


如果不是亡友余皚輝影響,我也不會有之後的前景,還只是個普通戲院兼職,但我寧願失去未

來,都要拯救他的生命。






看到Whatsapp 他上線了,心安定了一點,起碼不會因為自己回來,馬上出現蝴蝶效應,令他

提早死亡。


但在我一邊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前,同時都想藉此看看有甚麼生活上的錯過。


「莊氏集團收購土地,成交價見頂。」


爸爸正在看新聞,自言自語道:

「而家李嘉誠慢慢唔玩,論到哩啲神秘既中資集團入侵香港,我地啲屋都冇得住。」






姐姐答話:

「e,細佬,你咪話你個中學女同學,個個郭天頤會嫁比莊氏個有錢仔,後日請你去婚前

Party。」

才剛回來,我倒没有想起此事,天下大事必作於小,所有微細,看此無關的

事都要去參予。可惜我不記得六合彩結果,否則中獎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變

好,或是更壞?


我輕描淡寫說道:「哦,係啊,佢請左好多朋友去。」







天頤家中不算太有錢,中學時是品學兼優的校花,六歲就父母離異,爸爸帶

她的雙胞哥哥天佑去了外國,聽說樣貌非常俊俏,他是運動健將。


但大概十年前,天頤遭張子强集團餘黨綁架,要求二千萬贖款,令學校震驚,聽聞是當時認識

莊家大少出錢救她的,後來天佑交通意外嚴重燒傷,都受莊

家恩惠。她哥哥都不在人世,加上長達一年綁架,天頤所受的創傷不少。







回到房間,我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計劃,首先,如果我甚麽也不做,輝始終會

不明地死去,要接近當初的真相,一定要做出些微的影響。


我一會要約他出來,在不告知穿越了時空下,嘗試探問他最近有甚麼特别舉動。

我和他自畢業後少有見面,只是間中出來看電影,但近年來都幾乎沒有。不知他是否在工作,

還是Whatapps 他較好。

「喂,最近點?後日天頤結婚party 你去唔去?」我說。

「冇啊,都係番工,就快新年好忙,應該唔會去架啦,玩得開心啲。」他說。






我知道他明明放假,因為當年在party過後,我在地鐵站看見他徘徊,好像在等人,但為何他

要說謊呢?可能是線索。


「都係一晚姐,你去啦,大家唔係有幾可見。而且,你以前女神都去。」

「我知啊,阿雨而家做護士,前幾日先撞到佢。唔去啦,啲人咁耐冇見好陌生,聚完又咪散番。」他說。

我極力游說他前去,但他依然這樣。文字表達不足夠,那我只好強硬一點,用錄音說話。


「你知唔知你唔見,冇幾多機會,第日死左就喪禮見你!新年流流唔係咒你。」我說。


他傳來了一張講哩啲的圖片,再補充一句:「唔去會比莊家買兇咩?」

「你係會死!我穿越番黎救你......」


慢着,只要我當晚跟蹤他,就會知道有甚麼事情隱瞞。

我沒有將文字發出去。


「你想講咩啊?係咪有咩事?」他說。

「冇野啦,揾日再約,始終會見到既。」我說。

「ok,你拍片記得揾我。」他說。


當年我參加短片比賽獲大獎,是熱愛電影音樂的他啟發了我。

明天還要兼職,可是這樣子我根本沒可能專心,反正沒意思的,馬上辭工好了,另一個未來還

等着我。

我總不信有過去的經驗,歷史還會重演。

「喃無喃無......」


夢中再次聽見原子明的唸佛聲,我在想是否他在呼喚我呢?隔世傳音?

一整夜沒安睡,一起床就收到同事訊息,說我離開得突然。畢竟在戲院工作一段日子,我有不

少創作念頭從這裡誕生。回去交還東西後,離開之前,有一同事叫着我:「byebye 啦Peter。」


她是凌珊,平凡的戴眼鏡女生,交流一般,我只能笑着回答:「byebye,有機會再見。」

二十多歲人,也漸漸對人際關係淡然了,記得原子明說過:

「要清晰,必先清空一切。)」


現在要等明晚才能繼續下一步,我漫無目的走在旺角街上,無意看到報紙攤裡的雜誌,封面寫

着:「莊氏背景大揭秘!二子一女私生活曝光!」


除了莊家三人,其中天頤佔了一小格位置。我從來不理這些八掛娛樂,明眼人一看就知虛假,

我問天頤還比消息更準確。


「比本我。」我說。

「八掛下攞料,大仔莊星希,二女莊紫凝,三仔莊星裕......哎啊!」


突然有一人撞過來,雜誌跌下,我彎身去拾。


「對唔住,等我幫你執,拎本野睇下啦,免費架,廣結善緣。」


他將那本勸世言文放到我手中。


「唔使啦,唔好宣傳,我唔......」


還想拒絕,抬望是個短髮,穿袍的男人.....


「What the.......」我驚訝道。


他是原子明!
玄啊,時空之大居然重遇這個獄友,如果不是疑似他將我送回過去,我為了改變歷史,今日還

在戲院內上班,根本不會在街上遇到他,注定結緣。除了我阻止朋友死亡,也是機會能制止他

殺全家的悲劇重演。


「你做咩望住我諗野?睇你啲白頭髮,三千煩惱絲,難剪過黑絲,剪不斷,理還亂。」

他一如認識時苦囗婆心,滿囗佛理,但又要扮幽默去勸導人,不過他都是出於好意。


這六年,對原子背景不太了解,看這樣子他一早就修行,歷練很久,我現在需要個道行高的戰

友,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特殊能力?


「我覺得好似唔知係邊到見過你姐。」我說。

「哩啲招數識女仔先用,不過好多人話我似張繼聰,我地係麈世間相識都係緣份,不如去食啲

野,等我同你傳頌佛法。」他拿走雜誌,拍拍我肩膀說道。


不知還以為他是騙徒,可我知道他是高人,在成佛之前,必先經歷on 9的階段。

「好啊,食譚仔。」我說。

「我食素架。」他搖頭耍手地說。

「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叫碟純米線走湯,青菜好未?」我說道。


「好!邊食邊傾。」


他興高采烈往譚仔方向走去,我們開始了一起改變的日子。
在譚仔內,除了阿姐的鄉音和馬明宣傳廣告外,電視正播放新聞:

「警方破獲非法裝甲車及少量軍火......」

點了食物後,原子開始發表引以為傲的佛學。


「你想由邊到開始?我地講緣先,所謂緣聚欣然......」

我要爭取時間辦正經事,只好急於打斷他的話:「原子明。」


他馬上停下說話,喝水,再笑道:「你叫邊個?我修行法號叫源本。」


「你係原子明,我係黎自未來既,係監獄識得你,好似係你送我番黎,我地要合作改變歷史,

你知唔知?」


我一臉嚴肅盯着他,大概也覺得自己說出這番話是傻的。


「係監獄......姐係大家作過孽,但做得出緊係有原因,點解又要改變?你一開始唔做咪唔使去

改?」他認真說。


「我比人屈架!我啲朋友死晒啊!點知姐,又係你送我番黎,點解要改?唔通你覺得你之後殺全

家冇問題啊?」


我激動地拍抬,食客全都看着,原子緩緩走到我身旁,冷靜說道:


「工欲善其事,唔好發脾氣,出去公園吹個風再傾。」

「唔使,我好冷靜,繼續。」我說。

「你搞到個個望住晒,以為我地真係殺人犯,點傾?行啦。」他說。


現在滿肚子鬱結,都吃不下,只好跟他離開。


走到砵蘭街附近,不知發生甚麼事情,有大量警察到處巡邏,一名穿西裝,貌似高級警員的遠

處看見我們,由其是奇怪可疑的原子,當然上前查問。


「兩個,身份證。睇你咁既樣扮和尚周圍行騙啊?」他輕佻地說。

我看到他證件寫着:明路,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高級督察。


原子拿出身份證,我一看,果然是他。


「都話你係原子明,乜鬼野源本。」我說。


「名係點重要咩?最緊要係個人。」他說。


明sir 打量了我們一會,再問:

「頭先有搶劫案,比人搶左幾千萬,有冇見過咩可疑人拎住一大袋野?」


「冇啊,路過架咋。」我說。


「咁你地走啦,唔好留咁耐。」


他轉身之時,有一輛黑色車駛過來,停下,車門打開,跌下幾個人和兩個手提袋,急速離去。

不說還以為是綁架,看清楚原來是幾個受傷的南亞人,他們被繩子綑綁着,應該是有人幫忙捉

了劫匪。


明sir不明所以,我才回來一日,就經歷一些和自己沒有關聯的事。

此時,他電話響起,沒有理會我們就接聽。


「喂,係,劫匪落左網,而家先送去醫院,我都唔知咩人做,要揾人查下部車......可能同民安

社有關,你知佢地好多野都多事,想送警方人情。」


「民安社,未聽過,民安隊就知。」我笑說。


「唔好睇啦,邊行邊講。」

原子拉走我,直到一公園坐下。

「民安社係近幾年新興社團,勢力擴展左好多,佢地有時做啲野唔係一般人諗到,龍頭係個女

人。」他解釋道。


「總之就黑社會啦,我番黎為左查朋友既死,哩啲警黑衝突唔關我事。一間我出師未捷身先

死,横屍街頭淚滿襟,咁就咩都改變唔到。」我說。


「如果你死左,佢地唔死,都係個改變。」他說。

「Diu你,你咁講野既。」我不滿地說。


他靜默下來,合上雙眼再說道:


「你成日話要改變未來,但又放棄唔到舊概念。應該要接受咩都關自己事,就算係跌左廿蚊哩

啲小事都係細節,廿蚊都可以贏二千五百萬。佛家有因果,前世因今世果,每個人小小既因可

以促成其他人巨大既果,其他講法姐係蝴蝶效應,或者人地係蝴蝶影響你呢。你而家睇唔出有

咩關事,差人係黑警,難保黑社會第日唔會救你一命。」



說罷,他從椅子起來,貌似要離開。


「你去邊啊?」我說。

「揾個朋友。」他說。


「你唔係遠離紅麈咩?我咪你個friend,仲需要你幫我,你有異能,唔通你唔關你屋企人?你走

左我點揾你?」我着急地說。


「唔使你揾到我,我自然去揾你。如果你係信我,既然人生reboot,除了查

案,多啲比自己新嘗試,成熟啲,唔需要咩異能,都能人所不能。」


他就這樣留下我而去,背影如大隻佬中的劉德華。

自回來後,除了聽見原子明的梵音,身體總是處於寒冷及疲累狀態,就像仍身處在監獄內,或

許兩個空間的我還在接通,未重新適應。


在夢中我看見自己身處郊外,冷風吹打在我身上,情景就如國產凌凌漆中準備行刑。


「過黎啦,等緊你啊。」原子明正在嘆氣着。


兩名公安押送我到一眾死刑犯身邊,其中一人用普通話說道:


「沈偉恩,被控在香港走私軍火!企圖顛覆國家安全,最高人民法院依例判處死刑!」


最高人民法院?!我不是在香港的嗎?走私軍火?!


「嗱嗱嗱,咪住先!咩事?!明明我係殺人,終身監禁架,做咩搞成咁.......」

隨着「砰砰砰!」的槍聲,一個個犯人應聲倒在血泊中。


來到處決原子明之時,我眼看他合上眼唸唸有詞: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喂,我不要入地獄!


「砰!」

我回過神,張開眼晴發現正身處一花園,周遭的人身穿得體的服飾,剛才的槍聲原來是紙

禮炮。

「砰!」

「祝天頤之後幸福快樂!Woo!」



前幾分鐘我還是在家中,現在居然來到天頤結婚派對的日子?!發生甚麼事?難道因為那個夢,

過去自己奪回主導走來了派對?我半醉似的坐在椅上,起來時腳步不穩。


「舊日遊歷空間,一早經消散。

現在尋覓足跡,失意的出發......」


這首歌觸動了我的心境,網絡歌手Music 麥詩雅,環顧這裡,有數不清的明星,達官貴人,特別是何家的幾位子女。保安到處巡鑼與其他族裔的人士駐守。若沒有記錯,他們應該是出名英勇善戰的啹喀人,李嘉


誠都有一隊啹喀保鏢。

「喂,你平時都唔飲酒架,今日做咩?」


暉從遠處走來,他出席的嗎?我還打算跟蹤他,現在豈不是真相不明?

「唔係我飲.......你又會黎既?」我不清醒問道。

「你琴日講完,下晝又係咁whatsapp煩我,咪黎見下你地。」暉疑問着。


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如果過去的我清醒時保留了記憶,知道我所做的事,未來發生一切,那軟

弱的他當然不知所措,怪不得會喝酒,我也想知道他做了甚麼事。


「我一間約左人,好快就走。」他補充道。

看來事情還有轉機,只要跟着他,離真相又近一步。


「你地係到傾咩?唔過黎同天頤打招呼,我地哩班中學同學真係好耐冇見,


一間我會上台表演,襯下熱鬧。」楊學謙道。


中學時,大家都稱呼他做「楊咩」,他最喜歡唱歌,每年歌唱比賽都會參加,至今依然沒變。


身旁還有孫少民,陳嘉名,梁晉文,這幾個同學都曾經是我相熟的人。可是時代變了,當年我


止步於中五,他們升上了中七畢業,若非這個派對,根本不會再見,街上遇到也只能點頭,少


許噓寒問暖,各有各生活。


唯一我認為不變的是,至少他們和我只是平凡人,在社會上掙扎,不太可能加害於輝和我,因

為他們正是被毒害的其中幾個,我可以完全排除。


「最近仲番緊戲院啊?」孫少問道。


「冇做啦,係時候花啲時間追理想,最近寫劇本想揾人拍個懸疑片。」我淡然回應。


「你之前都有揾我,後尾冇左回事。」陳嘉名說道。


「係囉,可以約下出黎,有時間番下教會吖。」梁晉文說道。


其實我不想接觸,深怕未來會害死他們。


沒為意輝到哪裡去了,天頤與莊家三少莊星裕走近我們,沒見她好一陣子,身穿深紫色晚裙的


她充滿氣質,當年的純真,如今明艷動人,可是卻穿着不合適的Nike波鞋。


「Peter,聽到你地講拍野,特登帶啊John 過黎。」天頤說。


「做咩你着住對波鞋既?一間比記者見到又寫你架啦。」陳嘉名問道。


她看看下身,一副隨便的表情說道:「頭先高踭鞋斷左,工人拎緊對比我。反正着唔慣,咪問

啊John 借對波鞋着住先,幾好啊夠舒服自在。」


莊星裕笑說:「未來大嫂同我一樣夠貼地,唔似大佬二家姐。我呢,對生意一啲興趣都冇,寧

願唔做莊家,做閒人。」


看來他沒有架子,他似乎也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講到演藝,我就好想係哩行發展,peter 聽講你好鍾意創作,有需要可以幫下你,懸疑片,

正,我都有idea。」他再說。

「要多人死。」孫少說道。


「Finalboss 估你唔到既,最好係關於神秘組織。」梁晉文說。


「有冇揾到男女主角?」莊星裕問。


我是因為經歷過監獄之苦,才忽發奇想拍這故事,大概詳情還沒有細想,拍片只是回來順便做

的。


「冇女主角。」我說。


「如果大嫂可以拍,一定係做表面純情,內裡好大陰謀既,殺人全家,謀人家產個啲,實拎金

像獎啊。」莊星裕認真說道。


天頤一臉無辜地說:「喂,你睇得溏心風暴太多,一講到拍片你就亂咁講,

雜誌都咁話我,一間比你大佬聽到就唔好。」


「係wo,大佬呢?二家姐呢?」莊星裕問。


「佢同世伯招呼緊來賓,你家姐出現過一陣.......我地過番去幫手先啦,好多人,高主教都黎

左。你地慢慢玩。」


她左顧右望,帶點緊張,一入豪門深似海,希望她人如其名,可以保持天


然,不要變質。


「咁peter,遲啲約你傾大計。」

莊星裕對我伸出手,我微笑握着。


「大家咁話。」我說。


天頤和他禮貌地離開。


「Rain仲未到既......楊咩上台啦。」陳嘉名說道。


「送比所有人,一首我好鍾意既歌。」楊學謙在台上叫喊。


「唔係又係李克勤紅日掛」梁晉文說道。



「最後派對。」楊學謙說。



「教友戰友老友女友說個笑話說再見

喊了痛了醉了說了再見讓往事如煙......」


我相信並不是最後的,有我在,未來大家都能夠安然無恙。

不遠處,我們的班主任陳老師,思雨及一眾理科班同學們來到了,踫上天頤,輝也剛好回來。

「你去左邊啊?揾人?」我問道。

沒有道理的,他不太可能認識這裡的名人。


「哩到太大,想揾個廁所都難。咿,Miss chan 佢地嚟咗。」他說。


讀書時,文科理科最好的兩班同學,本來就認識多年,當年天頤遭到綁架,思雨為首的女同學

發起全校籌款。


「大家都好耐冇聚埋一齊。」陳老師說道。


「係啊,多啲見,唔係以後都冇機會。」思雨說道。


「唔好講到好似死咁,講起哩樣,大家健康好緊要,所以買份保險,我哩到有份.......」


嚴栢祥一邊翻開公事包,一邊說道。


對物理化學很有興趣的嚴柏祥同學,以前有花名叫嫌命長,他不但不嫌命長,還珍惜生命,現


在任職保險員,也有推銷產品。真是可惜,如果說他發明病毒,去做人體研究,我都不會怪

他,實在大材小用。


「天頤結婚,你咪係到sell 野啦。」鍾英傑托托眼鏡說道。


這位同學從前脾氣很壞,試過用力關門,使旁邊牆壁剝落少許碎片,有股蠻力,亦自稱真理代

言人,但不說道理,現在看來,歲月使他平靜下來。


「有冇啲幫女士健康架先?」思雨好奇說。


他們都是有趣的同學,要我相信是幕後黑手有點難以置信,至少沒有動機。

輝看看手錶,似乎打算離開。


「我約咗人,走先。」他說。


「我頭痛,都想走先,一齊啦。」我說。

「咁快?好可惜天頤飛去外國低調搞婚禮,又做少奶,唔知幾時先再見到,唉。」司徒迪慨嘆說。


「有啲今日都唔得閒黎,遲啲一班師生可以再聚。」陳老師說。


「一定會!」


輝說完就離去,我快步跟在其後。到了地鐵站,只見有位穿黑色大衣,戴帽的女子等待着他,

難道是偵探?太顯眼了吧!我不想輝去查甚麼事情惹禍上身,只好上前勸告。


「哩位係?」我說。

「你幾時跟住我?」他反問。

「我都搭地鐵架,好正常姐。」我說。

「哦,佢係我女朋友,叫emma 馬愛,最近先一齊,冇諗過咁快比你知。」

我覺得奇怪,但又沒辦法質疑。


「係咁咋?有咩唔講得呢?兄弟,你要知道我係想幫你。」我說。


「而家你知啦,唔講啦,再約。你都揾番個啦,成日係屋企ff 小說太多,你有時錯過好多野自

己唔知,出面世界好大,局限一個位,永遠唔會知其他野。」


他們拖手,狀甚甜蜜般離去,是我太敏感了嗎?不過對馬愛可以來個起底。

我馬上到瀏覽輝的facebook 朋友清單,找到了Emma ma,有各地旅行的照片和大頭照,朋友

分享,都是正常生活。而任職那一項目填寫M and M律師樓助理。


M and M正是替我打官司的老牌律師樓,父母用盡積蓄聘請他們,可是我依然認為沒有盡全


力。坐牢不久,事務人麥哲倫失蹤,連帶律師樓倒閉,後來更被縱火,發現一條女焦屍。現在


沒猜錯的話,死的可能是馬愛,因為我,他們得罪人而招致惡果。


她是有一定學歷和工作能力才能勝任此職位,輝能夠找到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朋友真好,他的


人生不應就此完結。


從前自己為了理想和一些執念,三十幾歲人還是獨身,遠離朋友,如今我的未來與其他人相

連,絕不可以獨善其身。


記得入獄第一年,好朋友們都死清了,除了原子明和父母,有一位人經常寫信慰問我,也不知

道他是男或女。每想到這温暖舉動,更令我想回信與查出他的身份。


當時原子明卻勸解我:


「知同唔知又點?你所識既人無辜慘死,唔知既咪繼續唔知就算,接觸唔係好事,錯過好過錯

失,除非你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同佢。」


「我唔甘心,想得到人關心都要怕咁多。」我說。


「你而家終身坐監,唔代表咩事都冇,報應曬。有冇聽過馬麥之報?你以為成佛就再冇惡果,

其實都係會有,你要接受從前快樂,接受而家所有分離痛苦,苦樂同源,大起大落之後,你就

真正得到。」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