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刻是所有世界交錯的時刻,夕陽西下,太陽沉沒,夜色崛起之時,交錯一刻人類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異形、異象等等目擊超越人智的事物。



而即逢魔之刻會因季節隨之變化,冬天時日短夜長,距離完全入黑有着最長的距離,是逢魔之刻最長的季節。



那相對地,在冬天遇上妖怪的機會是否更多呢?我的答案是否,因為除厄者的冬天是幾乎沒有工作。







妖怪的分類十分廣闊,既有異形的自然生物、亦有由人化成的妖魔,而實際上牠們一概都離不開生存的本能。



冬天出現的妖怪可分作兩類。第一類是為保暖過冬,除食糧花光而覓食的以外不會出現;第二類是直接冬眠渡寒。第一類極之稀有,第二類沒有威脅,按理冬天是一年最安全的季節。至於最危險的,除了神無月的十月以外,跟人類一樣,夏天都是妖怪們活躍的時候。







話雖如此,神無月中最常出現的是想儲糧過冬的小妖,所以在秋天中比較容易不見東西,大概都是被小妖偷走;加上臨近冬天,不只人,妖怪亦會變得散漫,正因此目擊案例才會增加,而實際受害很少。



就像這樣,妖怪比人想的更要接近人,就存在於身邊。



「喂…那傢伙不就是打倒鬼兵、甚至揚言要幹掉酒吞的小子……」「 噓…!他看向我們了,快跑!」







我只想問路而已。



為了找出襲擊春奈的犯人,我正四周尋找滑頭鬼的所在。然而夜行界的總面積等同整個京都,一人始終乏力,滑頭鬼的去向始終無果。



「喲!純陽男。」



「幹嘛今天這麼煩躁啊?昨天的沉着去了哪啊?」從無妖的街道傳來聲音,轉身一看是昨晚被我斬斷手臂的鬼族,酒吞。







他似是爽朗的笑臉、吊兒郎當的感覺使我總感到不對勁。



「別頂着一張臭臉啦,昨晚是我錯就好了…不就喝多了一些而已。」他說。





「想說的就這些嗎?說完的話就ㄧㄧ」當我打算離開,他則喊道:「先等等,我有事找你們兩個。」







「…春奈可不在這裏。」



「誰說女人了?老子有要事的是在藏你身後的傢伙。」



背後…?



原來如此…難怪我一直找不到牠了。









「老闆,你在何時就在我身後?」



當我問完這句,滑頭鬼便從我的身後走出。



「就從到步那刻。」我完全感受不到牠的氣息。所以牠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那有趣嗎?」我再問。



「唔,還不結錯。」牠輕輕的點頭,這圓圓的老伯便把背着的草帽帶上。





「喂!喂!喂!!可別無視本大爺在!!」酒吞邊說邊踏地後再說:「你難得願意現身,今次可別想逃了!」



「帶領夜行的大將會是我!!!」



話音剛落,酒吞便以爆速衝向我們,並揮出拳頭。當我避開且打算反擊之際,思及酒吞的目標只有大將頭欽的滑頭鬼,我便沒有攔阻他,亦沒有攔阻他的資格。



就當拳頭看似要擊中之時,滑頭鬼像是刻意把移動軌道引到我方,加上那還要是幻影,強迫我接下一招。



之後牠便出現在酒吞的頭頂,正用細小的雙手捉住酒吞頂着的兩支長角。



「年輕人啊…稱號甚麼的給你就好了。可別對老人家使用暴力。」牠嘆氣。



「別說笑了!!」「所謂稱號,是有實績的人才能被他人冠上。」



「我一天不打敗你,我便成為不了真正的大將!!!」酒吞用雙手伸向滑頭鬼,抓住一刻牠又消失,今次則無聲無色的坐在我的頭頂上。



「客人,換你上了。」



「欸?」



牠的小手指向我們面前的酒吞。



「你!從剛才開始就在攪局!不要以為能用那破鏡殺死賜便能礙在我面前。我依然能把你幹翻!!」



酒吞的攻勢已二話不說的向我襲來。



鬼族是古神產物的後代,身體質素無疑是妖怪中最強。而眼前的酒吞童子外表雖比一般鬼纖瘦,我卻像正和硬鐵塊交手般。肌肉強度使他比身形強壯的鬼更強大,配合上他異常快的反應速度,以及武術技巧,完全不予對方喘息和反擊的空間。



些少技巧配合天生的運動能力,其予的壓力比面對陽向風結時還要強。



「這邊也是有事找老闆…。」



我好不容易與他拉開距離,便再說:「還有你當時不是不在場嗎?是誰把消息傳開的!」



我指的是神器八咫鏡的事。他當然不在現場。



「別囉嗦!!戰場才不是聊天的地方!下一個就到你…老頭子!」



「到時候悉隨專便。」老闆容餘的答道。



總感事情開始變得麻煩。就如能夠用話語交流卻溝通不了的感覺,差一點便忘掉妖怪都是固執的生物。



「下來,不然怎麼打架。」



既然有事相問,只好先替牠解難。



「真沒有你辦法呢~」「那就記客人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說後老闆便跳到地上,安全落地。



這老頭到底在說甚麼。開始有點明白酒吞的感受。



「哼。沒有逃這事就讓我讚許一下吧。還有昨天的仇,就讓我臭扁你!!」酒吞童子啪着手指的關節說道。



「先問一下,成為大將有甚麼利益的嗎?」我問向滑頭鬼。



「並沒有。」滑頭鬼迅速答道。



「利益?這種東西才不需要!」



「力量才是萬物的道理。乘上鬼族的生存之道,我要成為大將來守好這個夜行界!就由我來…!!」



酒吞突然釋放力量,隨著皮膚由偏紅變為紫紅色,身體的肌肉變得健壯無比。指尖變得如爪子般鋭利,雙角則像一匹巨牛般巨大。



透過還原祖先的形態以獲取力量,這是他作為古神的創造物的「神化」。



「那開始死鬥吧。」



這狀態的他仿如進入另一次元,現在每一揮、每一擊使剛才的攻防只算嬉戲。在斷斷不止的攻防之中,雖同樣神化,我們兩者仍有明顯的差距。



除了機動力,我完全處於下風。



一旦大意他的一招半式,性命便會落在他手上。酒吞打下一記直拳,我雖避開正擊卻被其風壓擦破臉頰,他的不斷追擊同樣沒有擊中,但而這邊已受下不少傷害。



被他瘋狂的力量以及反應速度所壓制,我設法反擊而準備拔出腰間的短刀,打算趁機把他的手臂再次切斷。剛縫合的傷口理應最脆弱,我因此瞄準昨晚那切斷的痕跡下刀。



然而斬擊只能切開他的皮膚,不及血肉。且他的強化肌肉夾緊刀身使我動彈不得,只好放棄刀刃以避開反擊。



要是他想禍害現世,京都恐怕會因他一妖而淪陷。在我這樣想的同時,酒吞有點不滿的說道:「怎麼了,戰場可不是吝惜的地方,來賭上你的全部吧。」



他把卡在身上的刀刃直接把拋到我身邊。

看來神化狀態的高溫把酒吞體內酒精的蒸發,使他反比平常冷靜,態度也變得不茍言笑。或許這才是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