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我係屋企彈琴會阻住阿媽休息…所以唔知去邊練好…」我道。

「你黎我度咪得囉!」她直截了當地道。

「……真係可以咩?」我猶豫了一下。

「有咩所謂wor!行啦!」她笑著拍了兩下我的背。

「哦…好呀。」我回過神來,繼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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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家,她直接讓我跟著她上樓。

走到她的房間,她自顧自地放下書包,把畫具列在桌上。

「唔會嘈住你?」我搬出琴椅,問。

「放心,彈咩都得!」她拍了拍胸口。

「嗯。」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儘管她這麼說,我還是選了些音色柔和、節奏偏慢的歌來練習。

有時眼睛偷看向她,她總是在認真地作著畫,神聖而又不能侵犯。彷彿有一個領域在把我隔開。

儘管不發一語,甚至沒有相望…但這種時光卻是如此快樂。

互不相侵…和我想像中的愛情有些出入。

但畢竟…她並不是我的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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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後

「喂!」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做咩?」我從琴聲之中被喚醒,才驚覺她已經來到我身後。

「肚唔肚餓呀?」她拍了拍我的肚子,問道。

「都幾…你想食野?」

「嗯。」她老實地點頭。

草草用arpeggios和tonic chord收結正在彈的樂句,我站了起身。



「行囉?」我整理了一下衣袖,道。

「食咩?」我們下樓後,我問。

她說了間茶餐廳的名字。

那是在學校附近,午飯時間常會去吃的餐廳。

走到茶餐廳,正對大門的報紙檔的義叔認出了我。

說來好笑,這間報紙檔因為賣的漫畫出奇的多,常被人當成漫畫店。我平時閒來便會過來「打書釘」,不常付錢買,但義叔似乎也不在意,常跟我搭話。

「喂,希仔!」他朝我招了招手。「龍虎門出咗新一本喇wor…咦?同女朋友仔食野呀?」



「我地…未係男女朋友…」Hazel臉上一紅,揮手解釋道。

……?有種不太對的感覺。

「哦…『未』係呀…喂咁唔阻你地喇wor,走啦走啦!」義叔帶著笑意對我說。

的確…正常都會是「唔係」這種絕對的答案。「未係」…代表著未來有著這樣的可能性。

我的臉也紅了,和Hazel相處…就是單方臉紅、輪流臉紅、雙方臉紅…

我笑了。

「去…去食野喇。」我舌頭恍惚打結了一般,說不出正常的話。

「嗯、嗯。」她點著頭,走向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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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兩碗招牌牛腩河,兩杯凍檸茶。

我們的口味…竟也差不多。

「點解你建議呢度既?你平時lunch time都會黎架?」我問。

「係呀…近吖嘛。」她笑了笑。「你一定成日黎啦,門口個老闆都認得你喇。」

「都係架…既然大家都啱食…不如搵日lunch time一齊黎食囉?」我隨便找了個藉口,藉機邀約道。

「好呀。」她笑逐顏開,答應了。

YES!



心裡縱有一萬個興奮,還是不可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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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送她回家後,我才回去。

回到家後已經九點多了,老媽因為勞累已經睡著了,還替我熱好了洗澡水。

我躡手躡腳地把垃圾拿出去丟完,洗了個澡,吹乾頭髮,一倒下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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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我哼著歌,在Hazel家樓下接她。

和她四處漫步到最後幾分鐘,才不捨地回校。

感覺好奇怪…我們之間這樣還可以稱為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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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有云:「返學就係為咗lunch time同放學。」

經歷幾小時的折磨,終於等來lunch time。

Hazel的學校比我晚十分鐘才午飯時間,幾分鐘的路程我還是生怕趕不上,小跑著到她學校前。

「咦,李承希?你係度做咩?」我在Hazel學校前呆站著,恰巧黃嘉儀路過。

「哦冇…等緊人姐。」我道。

「女朋友呀?前幾日放學已經好多人見到你同杏壇既女仔行埋一齊喇wor,唔好咁張揚呀。」

「點解?」我不解。

「話曬你都承包咗我地Music Club一半成員吖,如果佢地幻想破滅,容不易廢Club架。」她一臉嚴肅地道。



她說完,和朋友繼續走著。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Hazel很快便走到學校大門了,見我在等她,小跑著過來。

「咁短路都跑?女仔人家著裙唔好跑啦。」我道。

「見你等咗咁耐咋,多謝都冇句。」她撇了撇嘴。

「多謝Hazel姐姐。」我開玩笑地以小孩子的語氣道。「Hazel姐姐,下次我行到黎你門口,咁咪唔洗跑囉!」

「係呀係呀,叻喇希仔。」她同樣以對小孩的語氣說著,摸了摸我的頭。

試想像你的朋友摸你的頭,大概每個人都會生氣吧。

此刻我卻真的猶如變成一個小孩子,樂得笑了。

吃完後,我送她回學校,再跑著回自己的學校。

畢竟時間有些許錯開,不能陪你到結束…讓我有幾分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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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她同樣帶我上她家,我練琴,偶爾想練激昂的樂曲我會戴上耳機。她則認真地作畫…時間差不多便一起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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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如是…時間飛逝。

平淡,卻值得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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