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諗下。」我還沒得出答案,便徑自回頭走回課室。

我心不在焉地回到Kate的旁邊,坐了下來。

「做咩事呀?」她用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這大概整個課室都看見了吧。

我沒有出聲。

「係咪諗緊今晚帶我去邊呀~」她在我耳邊輕輕吹氣。



我才轉過頭,看著與我相隔不足5cm的她。

她的鼻息清楚得能吹到我鼻尖、能於我耳邊迴響。

除了幫與不幫,還有一個選擇吧。

讓我能忘卻一切的選擇。

我右手按著她後腦勺,拉向自己,吻了下去。



她雖則有些愕然,但隨即配合著我。

「Err…咳咳。」黃嘉儀走了過來。

我和Kate放開彼此,看向她。

「你地遲啲再錫啦,個個望住。」她神色尷尬地道。

我沒法再等,彷彿只要腦袋有一秒能夠思考便會崩潰。



「我今日早走!」我說著,然後指了指我旁邊的Kate。「佢搵我講咗要早退架喇。」

說完,我牽著她走出課室。

「咁先係架嘛!」她狂喜。

我快步走向男廁,卻被Kate阻止。

「呢幾層都有人,可能會有人入黎。」她道。

「咁點?」我如此說著,卻沒有在思考解決方法。

「過咗執班房時間…我身為班長條班房鎖匙仲係度。」她從裙袋拿出,晃了晃1D的鎖匙。

我抱起她用跑的走下樓梯,然後半蹲著躲在欄杆下,以免對面二號大樓的人看見我們。



Kate用鎖匙開了門,然後從裡面鎖起。

她還沒回過頭來,我便把她手中的鎖匙撥開,也不知掉到何處。我捉住她,把她牽到牆邊,使她的背靠牆,侵略性地以舌頭攻擊她的口腔。

她也配合著,舌頭與我交纏著,雙手於我身上遊走。

剎那間,我彷彿墮入看不見盡頭的極寒冰原,只有我心中那一小陣灼熱的感覺能為我帶來溫暖,那溫度的本能帶領著我更進一步。我的雙手越發粗暴,彷彿變成了一隻只懂向前衝的野獸。

我托起了她,她以雙腿夾住我腰間,騰空著被我移動。

我把她搬到課室中央的桌子上,把和它成套的椅子單手抬起,丟到一旁,也不管金屬碰撞地板發出的巨響。

此刻的我已失去作為一個人類的思考能力,只憑藉著本能行動,嘗試強行脫去Kate身上衣物卻不果的我越發暴躁,彷彿要撕破那布料一般胡亂扯著。



Kate按住了我,輕聲在我耳旁低語:

「唔洗急,我自己黎。」

她退後了些,躺在了書桌上,夾起那及膝的冬季長裙,雙手抬到下巴處,露出了在裙擺之下的領域,閉上了眼睛。

我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又欲拒還迎的少女,本應更為狂暴的獸性卻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感打斷。

剎那之間,我的腦袋彷彿被鐵塊敲打的大鐘,劇烈地震盪著,餘震不息。

劇痛的原因,很快便浮現眼前。

掩蓋半邊臉的布料、輕輕閉起的雙眼、以及那…猶如倉鼠一般曲起,夾住布料的雙手。

這突然的畫面,使我猝不及防。在我失去理智,思緒最為空洞的一秒,把我的理智喚回,並且盤踞在我的腦海。



如此的一幕使無數與Hazel回憶浮現我眼前;Happy的話開始在我耳邊重覆鳴響,暈眩感油然而生,使我一時之間站不住腳。

我往前跌倒在以為我正採取行動,愉悅的Kate身上。

她那微笑著的快樂模樣,更是讓耳邊鳴響的噪音顯得更加響亮。

我頭痛欲裂,但一種莫名的想法驅使我站起身。

我搖搖晃晃地走向牆邊,把全身的力氣壓了下去,以免倒下。

Kate似乎察覺到異樣,走了過來。

「做咩事呀承希哥哥?」我依稀聽得見她如此說著,唯獨「承希」二字響亮至極,且不斷迴響。



承希…

李承希。

那柔和的聲線響起,比起眼前的女孩那稚嫩而活潑的聲線,更讓我放鬆。

此刻這讓人渾身鬆軟的柔和嗓音卻只加劇了我沒有作出抉擇的罪疚感,讓我的頭更痛了。

「So…sorry…比我…靜……下。」我單手按著腦袋,彷彿這會減輕一絲痛楚,單手撿起剛才被我撥走的鎖匙,放回桌面,開門跑出學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站在街道上,吶喊著。

疼痛卻絲毫不減,彷彿有人在用木槌把鐵釘打入我的頭骨。

問題…還在啊。

有好多野,係解決唔到。

一句話隨著嘆息聲浮現,使我腦中一靜。

Kate完全不清楚我的故事,只是在安慰著我。

只是在,協助著我逃避。

有很多事,是解決不了的。

問題,還在。

我…卻不想面對。

面對困難談何容易,若所有人都能輕易做到,何來逃避一說?

如能輕易面對,根本不需逃避。

我…

.

我走在路上,不知自己在走向何處。

彷彿回家的路已刻在我的身體之中,我不知不覺間走了回家。

在哪裡都,不重要吧。

我蹲在床上,思考著。

什麼都,解決不了啊。

.

翌日

鏡中人頂著大大一圈黑眼圈,通紅的雙眼,雜亂無章的黑髮,緊緊盯著我看。

難以入睡的後果還真是可怕。

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反正每過一段時間便會醒來了。

我思索著應該作何選擇,走了下樓,卻迎來了下一個掙扎。

Kate站在我家門前,看著我。

別這樣…

我低下頭,打算繞路回校。

她走了上來,捉住了我的肩膀。

別這樣啊…可以嗎?

我回過頭去,她正看著我的雙眼,沒有說話。

「我唔想面對你啊!」我嘶聲力竭地喊道。

她看著我,手依然放在我肩膀上,雙眼依然與我目光相對。

我在她的眼神面前變得閃縮,開始嘗試看向旁邊。

隨著時間推移,我不得不再看向她的雙眼,確認她的情況。

她的目光,卻始終聚焦在我瞳孔之處。

就算已眼角泛淚、就算已不甘地緊咬著牙關、就算…此刻已再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

我只與那雙眼交匯一剎,便不再敢張開雙眼。

「你走啦。」我最後是這麼說的。

她似乎流下了淚水,以哭得無法正常發音的腔調道:

「我等你解釋。」

話音落下幾秒,她似乎還在看著我緊閉的眼皮,再過了幾秒才鬆開了越握越緊的手,離去。

我…

我真的…

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Hazel…

你能…再救我一次嗎?

.

我拖著沉重的身軀孑孓前行,心中被Hazel和Kate的事盤踞。

當時的我認為,已經不能再有更多讓我混亂的事了。

才發現,我錯了,錯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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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kong_yu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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