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興,佢哋係金,木,水,火,土。阿金係我老婆。
呢度因為炳哥關照,所以有網絡,你哋可以打電話俾你哋屋企人。
喂阿火,今晚你睇水。」那個男人說。
阿火(就是剛才擲汽油彈的男人)走了出去視察環境。

 我和其他人立即打電話給家人。
阿媽的電話打不通,我打了給阿爸。

「喂,阿爸?」
「恆仔,你哋嗰邊點啊?」
「我同班朋友一齊,我哋依家喺土瓜灣。」




「小心啲啊。我同你阿媽一齊,依家安全,我哋同隔離屋一家人組咗隊。唔講咁多,前面有喪屍。保重啊。」
「阿爸,如果我有咩事,你哋要照顧自己啊。拜拜。」我掛掉電話,這才發現臉上已經有兩行淚痕。
我抱著一心,哭著;環顧四周,大家都眼泛淚光。 

大家心情平伏了一點後,阿興拿了幾瓶飲品出來,對我們說:
「唉,細路,你哋咁令我諗返起我細個俾炳哥逼去撈黑嗰陣...
我老豆老媽都係爛賭,嗰陣我啱啱小學畢業,得嗰十二歲...
咦,大佬,乜你膊頭傷咗啊? 老婆,幫佢包一包紮啊。」他看到了我的槍傷。
「你搵啱人啦,大佬,我最識幫人包紮㗎啦。」阿金說,她拿了一卷繃帶為我包紮。
果然感覺好多了。
 





「我繼續講之前,問下你哋,今晚會唔會喺度瞓啊? 仲有,其實我都未知你哋叫咩名。」阿興說。
「叫我允恆得啦。」我說。
「恆哥,好名好名。」阿興說。
其他人也自我介紹了。
我看看手錶,原來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
「三點啦...大家都應該攰啦,不如喺度瞓啦。」我提議。
沒有人反對,縱然我們不肯定阿興究竟可不可信。
我覺得,如果有人肯把自己的過去告訴一群陌生人,那人應該可信吧?
「咁喺度瞓啦。大家聽朝8點出去ok?」我說。




「ok!」其他人答。

 「你哋有冇睡袋?」阿興問。
「有啊!」一心拿出她背囊內的3個睡袋。我也有3個,剛剛好。
「仲聽唔聽我講啊? 喂阿水,幫幫阿火啊。你哋鋪住喺度啊。」阿興說。
阿水走了出去視察環境。

 阿興繼續說: 「嗰陣我啱啱小學畢業,得嗰十二歲,炳哥廿幾歲,仲做緊佢老豆條𡃁。
老豆老媽借咗炳哥老豆一大筆數,還唔到,炳哥同成班友撞爛我哋度門,淋紅油。
然後我阿媽就話收唔收我去做佢條𡃁。炳哥話終於有人跟佢搵食啦。

嗰陣我喊到仆街,又係好似你哋咁,因為我唔知會唔會俾炳哥班友隊冧。我老豆淨係同我講,保重啊。
從此之後,我冇再見過佢哋啦。咁多年嚟,我都好憎佢哋,但亦係佢哋教識我要有良知。
我一入去炳哥就叫我運粉。咁多年嚟,我黃,賭,毒,收數,劈友做齊,唯一宗旨就係唔搞細路。
但係我都冇見過咁恐怖嘅生物。
同埋,我好多年前已經知中國仆街,反23之後我年年遊行都有去。江湖本身唔講政治,但14年有幫人打班學生,上年又有單721。嗰日之後,我同阿火一得閒嗰陣就會上前。




總之呢,人最緊要有良知。」
我聽完這句後,就進睡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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