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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章 - 時光失竊
 
「來嘛,我們認識了一整年都沒有一起遊戲過,不要得啊。」孫楚遙在群組裡說。
 




「晚一點可以嗎?現在還在上課。」李沛弦說。
 
「我也是,下午我可以。」我說。
 
「其他人呢?」孫楚遙問潔可兒和穹雪霞。
 
「我現在來。」潔可兒說。
 
穹雪霞一直沒有回話,應該是已讀不回。
 




她會去嗎?
 
現在是三年級的十二月,不知不覺,剩下半年我就畢業了。
 
來到這年,幾乎所有朋友都在謀求出路,開始向心儀公司投覆歷表,打算考公務員會操練試題,想唸研究院都在設計研究大綱。
 
我呢?還在原地打轉。
 
香城大學是精英大學,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很明顯地感覺到同學的前路愈來愈清晰。社會學在香城沒有對應工作,不像專業人士有牌照,也不像理科能從事較專門的工作,要跟大部份人在同一個就業市場上競爭,情況相當激烈。嚴峻的環境,畢業以後還是要工作,賺錢滿足生活需要,所以同學跟大部份人一樣,以考上公務員、大型公司為目標,接下來的半年好好努力。
 




即使在精英大學,總有小部份還在發夢的人,對前路依然沒有想法,例如我,到今天還未計劃半年後的路要怎樣走,就像二會的時候一樣︰放榜前沒打算過前路,放榜後隨便找個主修就算,眼前見一步,走一步,可能我還未戒掉這個壞習慣,所以三年後的今天,相同的問題又出現了。
 
「想不到你跟潔草兒快畢業了,時間過得真快。」
 
下午來到教堂側房,孫楚遙跟我說。
 
「是呢,能泡在這裡的時間只剩下半年,大學三年太短了。」我說,終於要收拾包袱了。
 
「畢業之後要保持聯絡啊。」孫楚遙很珍惜我們的友誼。
 
這一年來,前程錦繡群組是活躍的,每天也有廢話出現,氣氛總是由孫楚遙帶動,李沛弦和我附和,潔可兒和穹雪霞再回兩句,這樣的節奏。齊人的聚會很少,但經常有聚會,一星期一、兩次吧,所有人都是常客,但時間就是合不來。所有人也有自己的時間表,下課後有各式各樣畢業要求、課外活動、私事要處理,要同時五個人都方便的時間,很難湊合。
 
先不說前程錦繡群組,中學同學已經很久沒有聚會了,上一次是第二學年完結後,余望豪全年僅有的兩星期假期,那天他遲到了,我們吃完飯後才趕到,最後只是聊了一會就散場。余望豪全年都是學習狀態,普通學生只有兩個學期,有四個月暑假,但是醫科生全年有三個學期,只有兩星期暑假。無數的課堂、測驗、考試,淹沒了他們的時間,跟一年級時候不同,余望豪已經盲目了,習慣了這種高壓人生,結果是長期沉默。李沛弦雖然很勉強地不斷抽時間陪我,但我知道,她的生活挺忙碌的,只是不斷跟我說「沒關係」而已。於是中學同學群組變成陳冠亮的個人表演,我跟李沛弦間中會和應兩句,中學畢業之後,友誼褪色了,可能沒有東西能經歷時間的洗禮仍能完好無損。
 
三年,很多東西都會改變呢。




 
誰會料到三年後的世界是甚麼模樣?
 
「你今年還是很閒嗎?幹嗎總是在這裡見到你?」我問。
 
孫楚遙把側房當成自己的多功能房間了,經常待在這裡,每每我路過側房玻璃窗,總會見到孫楚遙在裡面。
 
「我的學系教學樓就在外面,下課就到這裡來呀。」她指向玻璃窗外的教學樓說。
 
怪不得經常見到她,這裡比圖書館近得多吧。
 
「你有畢業習作嗎?」孫楚遙問。
 
「有啊,社會學有畢業習作要完成呢,兩個學期寫三至五萬字就搞定,很容易。」
 




社會學的畢業習作是報告形式,用這三年學過的概念,研究一個課題,導師覺得好就高分了,至於怎樣才算「好」?這個沒有定義。作為惰性重的學生,又沒打算唸研究院,當然用最簡單的方法通過就算。
 
大學有一學生智慧︰想唸書,挑學科;想通過,挑導師。這句說話貫穿了大學生涯的所有挑科原則,如果不是學神,這句話絕對有幫助,所以我挑了比較「容易」的導師「指導」畢業習作,工作量不會太大,成績也是能預計的。
 
香城大學的社會學系有一個地方非常好,幾乎所有課目都不會有考試,二年級的人文教育課完結後,我已經一年沒有踏入考場了,所有評分部份都是文章。能帶回家用電腦完成的工作量,再多也不是問題。在這三年裡,我的輸入速度更上一層樓,一天能完成三千字的文章還要拿到好成績,看來小時候臨渴掘井式的技能,在電腦輔助下更上一層樓。
 
在這功課不忙、沒有考試的日子,很輕鬆,真的很輕鬆,成績是中上水平,如無意外,畢業等級是第二級甲等,大學畢業生來說相當足夠了。
 
手的問題?
 
這個問題令我相當頭疼,我沒有忘記過執筆這個問題。
 
這一年的時間裡,周期性的抄寫表現持續出現,正當我以為某個抄寫方法能讓我的速度有明顯提升的時候,過幾天速度就回落,回到起點。上課的時候我經常看附近的人抄寫,他們的表現是平均地快,我這種周期性的速度,真的應付不了抄寫工作。
 
學習時候不是甚麼問題,我總是抱著輕型電腦應付記錄工作,那麼畢業之後呢?我開始擔心工作面試時候的筆試了,社會不像學校,能安排特別考試安排。不論應徵的是私人公司、非政府機構,還是公務員,未來僱主知道我有機能病,對方一定用有色眼光看待我的申請,我非常害怕這一點。




 
可恨的是,我在這個問題上完全沒有突破。已經三年了,得到治療師診斷後,我完全沒有醫治上的進展,真的如中學時候見過的醫生、治療師所言︰在我這個年紀,這個病相當難治癒。
 
那麼應徵時候的筆試怎麼辦?
 
說真的,我不知道。
 
面試我可以,我能說動聽的話,但是筆試的速度,我追不上,我覺得自己很容易被淘汰。
 
要怎麼辦?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開始應徵私人公司的職位了嗎?」孫楚遙繼續問。「這個時間已經開始有大公司的招聘會,公務員職位的報名時間已經開始了啊。」
 




「覆歷表是有提交過,公務員也有申請,現在等通知。」我答。
 
「都是共同競爭的職位?」她問。
 
「嗯。」
 
不然有甚麼只有社會學畢業生能幹的工作嗎?
 
「我有很多師兄姐都是這樣呢。」孫楚遙說。
 
「你的師兄姐不都是唸教育嗎?為甚麼還要應徵共同競爭的工作?」我問。
 
「有聽過『唸過書,就不喜歡那一行業』這句話嗎?」孫楚遙很唏噓。「他們比我小四年,有去闖一下的想法是正常,但是我已經二十五,快要二十七才畢業,我這類人就真的打算當教師,很多同學都沒有這個打算呢。」
 
唸了教育文憑但不幹教師這行業嗎…
 
「你還年輕,可以幹瘋狂的事,放手去做吧,快一點就好。」
 
還是速度…
 
「你是因為年齡這個問題才沒有多想,畢業後當教師嗎?」我問孫楚遙。
 
「一來吧,另一個原因不是說了嗎?我覺得教師是我力能所及的事。我不像你們聰明,應徵、考試,我很難得到賞識,我覺得自己蠻適合當教師,這幾年的實習我很開心。」
 
──了解自己的手牌,才計劃行動,這是很重要的。
 
突然覺得穹雪霞這個人,的確跟李沛弦有相似的地方。
 
「潔草兒回來了。」孫楚遙對著玻璃窗說。
 
潔可兒繞到側房大門進來,第一時間抓起孫楚遙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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