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傲慢
一個人偷閑呆幾分鐘是放鬆,呆著45分鐘等一個人卻是折磨。眼前那玻璃瓶養著的百合花,每朵的形態我差不多都記住,眼皮也快要蓋上。
門這時突然打開,精神一振,進來個美婦,雜誌已見過她無數次,真人卻是第一次見,是Tina Ma馬彩兒,完全看不出她年紀,但很多媒體已報道,人所共知,年齡都跟Victoria不遑多讓。短髮鳳眼,鼻高唇滿,穿著得時尚,上衣杏色疊層紡紗,配上條鬆身裙褲,人高身材好自然地穿衣也特別好看,一看便知是個非一般行政人員。
她樣貌雖漂亮,卻沒Victoria那永恆童顏的氣質,反令我感覺她有道氣牆。
「楊妙。我是Tina。」Tina說。
我站起來伸手和她握過,她只輕輕捏了一下。
「妳好!馬小姐。」
我們相對而坐,她卻不發一言牢看著我。我給Tina看得挺不自然。
「馬小姐,多謝妳邀請,我感到很榮幸。」我試著讓氣氛不再凝住。
「 Victoria 安排。」她說


我有點愕然這答案,雖然我是猜到這事實。
Tina繼續說「她要我幫妳做專訪,還說妳是個人才。」
「承蒙她厚愛,我仍需努力。」我謙虛回答。
「妳當然要努力,還要用十倍的努力。」
她的回答使我感到氣氛有些不尋常。
我謙笑說「當然,當然。」
「妳認為以妳現時的能力會有國際雜誌找妳做專訪?」她說著,然後用銳利的目光望往我。
我沒有回答她,手指已不由自主揉搓著椅柄。
「最初我很奇怪 Victoria 怎會推薦妳來,上次時裝show見妳在台上也不覺什麼,今天面對面見妳…我就明白了。」
「馬小姐…我不太懂…」我感到不安。


「妳認識Victoria多久?」
「…畢業就在這公司…七年…」我被她威懾力壓倒,像下屬般回答她。
Tina站起來走到窗前「七年…七年…這…就是了…天有那麼巧合…」
我對她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是個什麼訪問?
「楊妙,妳想靠自己能力成為頂級設計師,路途只怕坎坷,妳也沒有明星級的魅力,所以更不要妄想自己只懷才不遇總有出頭天。說實話,妳的料子…一街都是。」
Tina冷傲望向我說「但,經我撰寫過的設計師,一般都會成為首屈一指殿堂級人馬。」
再也忍不住,我勉強笑著「馬小姐,我不太明白這次是什麼類型專訪。」
「妳不用明!妳只雖來見我就夠了。我至在還人情給Victoria。」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我面前,Tina審視著我臉孔「妳的總設計師,妳真以為是靠自己能力爬上來?____一直都是Victoria在提攜你。」
Tina揚起一邊嘴角「她對妳真好,好得連我也有點妒忌。」
「我想我是時候走了。」我站起來。


「不是Victoria妳跟本沒可能來到這房間,坐在Scarlett Johansson和很多名人都曾坐過的位置。妳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嗎?」Tina淡然說。
我已走到們前「我只是個普通設計師,我想沒這必要知。失陪。」
「但我要妳成為名設計師。」我聽到她這樣說便望了她一眼,Tina正觀賞著那束百合花。
「不送,請便。」她跟本沒有正視過我。只覺得她傲慢得過份,我轉身便離開。
一步一步走出這座糖衣辦公室,糖衣包住的餡料真百般滋味。
在街道上走了好一段路,終在街角停下來,我吸了口氣向著車路大叫了一聲,然後又拍打著圍欄。
路上途人都給我嚇到,本來在身邊走過的人都急退開,用奇異目光看我。我聽到有人說「癲婆,快避開!」
我喘著氣牢看著十字道口,我在憤怒還是悲傷,搞不清,胸口就是有道氣不上不下,奄悶難擋。
忽然有人在背後輕拍我說「小姐,還好嗎?」
轉頭看,原來是個年青女警,她見到我後有點愕然,立即從袋中遞張紙巾給我,然後說「眼淚弄花了化妝。」
唉,原來我沒察覺自己流出淚,真羞家,醜態盡現街頭。我接過紙巾為自己塗抹面孔。
「謝謝!我沒事。」我尷尬說。
那女警點點頭「不開心…找個朋友去聊聊,別在街頭叫喊,嚇壞街坊。」她把整包紙巾塞進我手,細細聲說「別為男人哭,不值得!他們都被下面那個器官主導了。」
我“咔”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說「多謝妳。」
「懂得笑就好了!妳笑起來就漂亮多!不知那個男人蠢得離譜!」女警在為我爭口氣「其實很多事輕輕鬆鬆轉眼便過,將來回望只會覺得無謂可笑!」


女警變成輔導員,她真熱心。但社會都誤解女人哭就是感情問題,真不知好笑還是好氣。
這樣美好一日就毀了,什麼心情都給滅了。補過妝便回去公司,但臉仍是板著,同事像感覺到我的怨氣,因為我連Gill和Dana也擦身而過,沒人敢再走近我。
我對牢畫板繪設計圖,白紙塗滿色彩Marker筆觸,像極打印機一張再一張。
我見到玻璃窗的倒影有兩個頭顱從門邊伸出來,是Gill和Dana,但我沒理她們,繼續畫著。她們跟著搖搖頭就走了。時間像閃燃般一下便燒盡。
「呀妙姐。」聽到這稱呼就知道是韋仁。
我悶悶地抬起頭說「有事嗎?」
「妳…下午到現在都沒出過來…好像…水也沒見妳喝過一口。」韋仁靦腆說。
這個年青人真可愛,外表剛強到極點,內裡卻含蓄兮兮。
「喔…不覺得口渴嘛…」我瞄了眼我的手稿「嘩!畫了這麼多!」一疊厚厚圖紙在枱邊。
我想想「現在幾點?」
「快要晚上十二點。」韋仁說。
「嗄!」我雙手撐著頭嘆息「為什麼你還不走。」
「練習繪圖。」
我側起頭笑看著她說「很好呵!」
他走進來將一小袋東西放下「三文治和果茶。我猜妳應該還沒吃東西。」


胸口那悶氣消好多了,看看食物又看看那年青人,直從心底感動上頭,有股暖流走遍我全身,拿起三文治咬了口,鼻子忽然酸起來,“哼哼”聲飲泣起來,我仍咬著那片三文治。
韋仁不知所措「呀妙姐,怎麼了?!」她走近我「有什麼我能幫忙?」
他搶過三文治放下再給我紙巾。
我看著他臉孔,突然不知怎地失智,我捧著他臉頰深深吻他,這是瘋狂!這是性騷擾!這是以上犯下!但我不受控,我們緊緊的用舌頭交纏著,他身軀已貼進我身體。
我只是想得到慰寂?我是喜歡他?感覺他好像也喜歡我?還是男人只是給那器官主導著?
這夜我做了人生中最瘋狂、最狂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