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運動會(四)
 
「伏—」
洗完澡後,我直接躺臥在床上。
今天跑完四百米賽跑真的有夠累的……
 
「啊!要拉筋。」我突然從床上爬起來,並想起了明天還有賽事。
於是立即為雙腳進行拉筋,以防乳酸積聚。
 
「鈴—鈴—」


在我拉著筋的時候,突然手機響起了。
我把放在床邊的手機拿來看,發現是依玲的來電。
她很少會這樣直接打給我的,通常都是發訊息。
 
我沒有理會太多,先接聽了她的來電。
「喂?」
 
「阿侑你做緊咩啊?」她在電話另一頭問道。
 
「拉緊筋啊,聽日仲有比賽。」


但此時其實我已經坐到了床上,沒有在拉筋。
 
「喺喎,你聽日仲有班際要跑。」她說。
 
「喺啊,所以唔拉唔得啊,哈哈。」我笑了兩聲。
 
「你喺咪唔開心啊?」她突然問道我。
 
這一刻我心想著:「你又知道我唔開心?」
但我沒有這樣直接說出來,只是回答她:「無啊,無唔開心啊。」


 
「真喺?但今日運動會完咗之後,覺得你走個陣怪怪地咁……」
她的語氣明顯有一點變化,每句的說話都有保留似的。
 
「點怪怪地法?」我反而好奇地反問她。
因為剛剛運動會完結時,我只是跟其他男生成群結隊離開運動會而且。
 
「你平時見到我都會講兩句先,但今日無……解散個陣你望咗我一眼之後,就好快咁同佢哋走咗。」
她說話比平時小聲及慢,就像小心地把一些不確定的事情說出來。
 
「咁走個陣咁多人,而且成班喺哂到,無理由我直接走過嚟同你say個bye架嘛。」我理所當然地告訴她。
 
「你平時都會架,喺課室都會架!」她突然有點小激動起來。
 
「依家佢哋抽水抽得多啊,費時一陣又比人抽啦……」


其實那時我是真的刻意迴避了她。
 
「你上次又話無所謂!做咩突然改口架!」
她想起我上一次溫習時與她說的話。
 
「喺咩?可能我今日跑完步太攰啦,哈哈。」我有點不想把對話接下去。
 
「都話你今日怪怪地……你喺咪有嘢想講?我哋好朋友嚟,有咩就直接講出嚟啦。」
她又把「好朋友」這三個字說出來。
 
這一刻我實在有點不耐煩,於是我打算拉開話題。
「我無嘢講啊……話說今日見到你同Sherry同Dan仲有Francis食飯喎。」
 
「喺啊,放飯個陣Dan話你哋好快就走哂,所以佢唯有同我哋食。」她說。
 


「咁佢可以直接同Francis食架?」我問道。
 
「因為本身Francis約咗Sherry食,然後Sherry搵埋我,於是先再加埋Dan一齊食……」她停頓了,沒有把話說。
 
「繼續講啦。」我叫她把話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們部分男生很早就知道Francis對Sherry有意。
是有次大家一起打電玩時,Francis自己親口說的。
 
「其實你哋班男仔喺咪夾埋杯葛緊Dan?」她把沒有說完的話,以一個質問的形式問道。
 
「我哋點會杯葛佢啊?我同佢中一識到依家嘅。」
我立即回想了一下記憶,確認我們完全都沒有曾經杯葛過Dan。
 
「但喺Dan同我講過話佢比你哋杯葛咁……」依玲又用不確定的語氣說。
 


「點杯葛先佢?」我立即反問她。
 
「佢話你哋成日喺到傾打機嘢,唔會傾啲佢識嘅話題……然後又成日小息午息落去打波,唔預埋佢……之後成日啲放學又會圍內成群結隊去玩,唔會搵埋佢……」
她不斷說出了各種所謂我們「杯葛」Dan的行為。
 
我聽完這些所謂的「杯葛」後,立即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開始不岔地說:
「咁我哋打開機,傾打機嘢好正常姐?佢唔啱話題都無計架!然後唔喺我哋唔預佢打波,喺佢自己唔嚟打!最後話我哋圍內成群結隊,我覺得真喺over咗……我哋從來都無話唔比佢加入架!喺佢自己成日都話好忙,放學要去呢去個度咁,根本喺佢拒絕我哋先!」
 
「咁你哋可以傾啲佢都識嘅話題架嘛!佢無打機,你哋未唔好傾打機嘢囉……仲有你哋可以邀請埋佢一齊打波架嘛!同埋可以同佢夾時間,睇下佢邊日唔忙就搵佢一齊成群結隊去玩!」
她說了一些「我們應該遷就Dan」的建議,卻根本不明白整件事情的發生經過,只是一味在為Dan著想……
 
「唉!點解依家喺由我哋調翻轉去就佢架?佢家陣喺我哋大佬啊?做咩都要我哋事前詢問佢意願先,咩料啊依家?」
我由剛剛的小激動,開始變得完全激動起來。
 
「你唔好咁燥啦,我都喺唔想你哋杯葛佢,始終大家同學一場,唔好搞到咁啦……睇在我同你喺好朋友份上,你帶頭幫一幫手啦?」


我不知道Dan與她說了些甚麼,只是知道她現在完全本末倒置了。
 
運動後的疲倦,再加上現在突如其來被指責「杯葛」,使我開始煩躁起來。
現在還要我幫手為一個原先不存在的問題想辦法,我人都要瘋了!
 
「本來問題就唔喺我哋到,點解仲要我諗辦法幫手?唔傾啦,我瞓教啊!」
一氣之下,我直接把通話中斷了。
 
這一刻,我完全感到非常無助。
為何Dan的兩言三語就可以使依玲都完全幫著他……
我一想到這一點後,又開始煩躁起走。
 
於是為了轉移情緒,我立即再走到地上進行拉筋。
此時我聽到我放在床上的手機不斷發出訊息傳來的聲音。
但我沒有理會,只是把電腦播放著的音樂調高音量後,就繼續拉著筋。
 
「人都癲。」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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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再回到運動場時,我與依玲完全沒有交流。
她早上看到我時,打算與我打招呼。
但我很快就走到男生群中,繼續我們所謂的「杯葛」行為。
我想她都應該意會到我還在氣,所以並沒有打算繼續向我搭訕。
 
接下來,我很快就坐回了藍社的看台上。
看見身旁的Nick已經在為釘鞋換著新釘。
他一會還要與Zack來一場一百米賽跑的死鬥。
 
「一陣加油啦!」
於是我拍了一拍他的肩膊,為他打氣。
 
他都抬起頭與我說:「你下晝班際接力都加油啦。」
然後向我擺出了一個擊拳手勢。
 
我立即與他擊拳並說:「大家咁話。」
下午的班際接力賽又是另一回事了。
 
 
「為了利益,更荒謬的話都可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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