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執著
 
「點解你就一定要……一定要覺得我喺對你失望啊……」
Mandy此刻淚流滿臉,並硬咽起來。
 
她那一巴掌,彷彿把我從執著之中打醒過來。
「我……唔喺咁嘅意思……」
 
「咩唔喺咁嘅意思啊……點解你就覺得自己虧欠咗我咁,明明我就無對你失望過,喺你一意孤行覺得因為自己無嚟到睇我比賽,先會搞到我輸咗……」
她激動地向我說著,而淚水也持續向眼眶流出。


但她並沒有停下說話的打算。
 
「何鵬侑,我依家老老實實同你講,我個陣根本就無因為你唔嚟所以唔開心……喺,我喺因為發現唔到你嘅身影,所以先會周圍望……咁喺我身為一個運動員嘅唔成熟。」
 
「對唔住……」這刻我想到的,就只是道歉。
「我唔需要你講對唔住,我只喺想知承諾對你嚟講有幾重要……重要到要一直自責?」
她強忍著淚水,並雙眼盯著我問道。
 
「承諾……實現到先喺承諾,實現唔到就只喺虛言。」我沉住氣說。
「你喺幾時變到咁執著架?」她又再追問起來。


然而,我隨即就深呼吸了一口,並看著她說:「由學界個次開始……唔喺,應該喺由我哋分手個一日開始。」
 
「我哋分手個日……」她有點愕然地重覆著我的話。
「你記唔記得個陣我哋睇完戲之後,咪討論過我哋兩個嘅關係,然後你就要我應承你無論大家遇到啲咩問題煩惱,都一定要好好同對方商量溝通……」
我說完後,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雙眼,而沒有把話接下去。
 
「我……記得。」
既然她記得的話,那我也繼續說道:「咁我哋有無真喺好好溝通過,直至分手之前?」
她聽到我這樣反問後,表情立即變得難堪起來。
 


「阿侑……我……」她打算回應時,我卻打斷了她的說話。
「喺碼頭個次,你同我講要去海外讀書,之後先傾過一次,話大家就算Long d都會繼續維持呢段關係……但喺之後我哋又有無再好好咁溝通過?你應該好清楚。」
而她則慢慢地把眼神從我身上移開,並有點口吃地說:「咁……後來我覺得……覺得我哋真喺唔會維繫到。」
 
「但喺我哋試都未試,你又點知唔得?」我隨即就反駁了她。
她也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再次與我對上眼神。
「當時喺我唔好……因為我真喺好驚,驚我哋唔會維繫到……最後都喺分手收場……」
 
接著我也打算開口再反駁,卻被她搶先一步,語氣有點激動地說:
「乜你唔會驚架咩?普通情侶都會驚自己終有一日會同另一半分手,更何況我哋喺Long d喎,單單就咁起身講早晨,瞓教講晚安已經有時差啦!」
 
「我從來都唔覺得我哋會分手,我仲諗住之後下半世都喺會陪住你……不過呢啲都喺過咗去嘅事,因為承諾一早已經唔存在,由你講分手個一刻。」
在我說完後,隨即就感到鼻酸起來。
畢竟,這可是我曾經的一個幻想,一個期待。
然而,卻與泡沫一樣,雖然外表美麗,但是一旦破掉卻永遠都不存在。


 
本來我以為Mandy又會立即反駁起來。
但是她卻沒有,只是雙眼熱淚盈眶看著我。
「乜你……個陣真喺咁想……同我過下半世咩……」
 
「我想架,不過實現唔到嘅承諾,無必要再去實現多次。」
我接著搖一搖頭,再繼續說:「玥,對唔住,頭先太過執著過去同你嘅承諾……不過同時都提醒翻我,承諾呢啲嘢,一日未實現之前,都只喺空花陽焰。」
 
接著,我便甩開她的手,從她身旁擦身而過。
即使她再怎樣用淒厲的聲音叫道,我也再沒有回頭。
 
本來一心打算在放下對Mandy的情感後,便可以與她從朋友關係重新再來。
然而,她一天是我的前女友,一世都會是我的前女友。
我曾經給予期望,但最後卻換來絕望。
那就只好怪自己當初與她許下了太多的承諾。


然而,這些承諾卻根本永遠都不會實現。
 
接下來,來到了更衣室後。
我便坐在其中一張長椅上,並把手機拿出來,查看一下與Venus的對話訊息。
然而,對話仍然是停留在我的那一句「加油啊!我會等你回覆架>X<」
並且旁邊仍然是單剔號的狀態。
 
「愛瑩,我應該點做好……」我看著對話眶上的頭像說道。
接著就把手巾掩蓋至臉上,閉上眼睛。
靜靜地在混亂的腦海中,尋找心中的答案。
明明交往應該是一件開心事,但為何我會開始感到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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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與男生們吃飯時,我也向Zack提出了班際接力賽由Nick頂替的請求。
 


在一旁的Felix聽到了後,便立即向我問道:「吓,乜你唔喺話要攞哂啲獎架咩?」
「我雙腳已經唔許可我繼續跑落去,你哋啱先都應該見到我二百米決賽包尾。」
但是我隨即就搖頭起來說著。
 
「唔緊要啦,你琴日跑贏咗我已經好勁!要量力而為,錫住身體緊要啊。」
但是,Leo也在我說完後,立刻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拍著說道。
而坐在對面的Zack也點頭以示確認我的請求,並問口說:
「嗯,我明架啦。Alvin你呢兩日已經盡咗力,無虧欠任何人,亦都無虧欠自己。」
 
Zack的這一句說話,讓我回想起Mandy剛剛的說話。
難道許下承諾,但又不能實現,真的不會虧欠其他人嗎?
是對方器量大,還是我太過執著了。
 
而接下來的時間,我也一直在心中想著這個問題。
連自己班在班際接力賽中贏得冠軍時,我依然是在默默不語地沉思著。


直到身旁的Devin大聲歡呼起來時,我才回過神來得知他們跑贏了。
 
最終,中學生涯最後一場運動會,我以獲得了一面銀牌及銅牌迎來結束。
並且在散場時,我拜託Devin為我拍一張拿著兩枚獎牌的照片。
並隨即就馬上發送給予Venus,告訴她,我都算是達成了承諾。
然而,即使照片發送後,旁邊仍然是單剔號。
 
看著那個原封不動的單剔號,迎來的也只有失落感。
不過,我仍然深信,這個單剔號也會最終變成雙剔號的。
 
接著,就在我與其他幾名男子聊著天走出運動場時。
卻看見了依玲剛好在前方不遠處走過。
看來她應是剛與Sherry或者是Poppy道別,並各散東西了。
但是,我馬上也發現了在依玲的後方,卻有一個身穿連帽衣的人在尾隨。
再看清楚一點那個人的容貌,發現那個人竟然是Raymond!?
 
依玲隨即便從路口轉向右方並離開了視線範圍。
而她身後尾隨的Raymond,也表現得鬼鬼祟祟起來。
在一輪視察四方後,也一同轉入依玲所進的路口。
 
「Harriet,我有啲急事要行開先……晏啲先過嚟你屋企!」
發現了Raymond的不對勁,我連忙與Harriet等人請辭。
並拖著疲勞的雙腳,急步走向了剛剛依玲及Raymond所轉入的路口。
 
因為直覺告訴了我,接下來一定會有甚麼事情發生……
 
 
「是承諾導向未來,還是未來實現承諾」
 
 
作者閒聊:阿侑終於在這一篇把自己一直以來壓抑在心中對愛情的執著一下子爆發出來。但他並不恨Mandy,他恨的而是自己竟然會如此執著承諾。
然而,他也終於意會得到自己一直所期望的愛情,所執著的承諾,也只是形同虛設而已。或許從這一刻開始,他對愛情改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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