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共舞
 
「Zack做得好!」
「我等咗你哋呢pair好耐架啦!」
「快啲!快啲搵人影相!」
看著Zack牽著Grace的手走出舞台的一刻,我們男生們當場歡呼起來。
而除了我們之外,連坐在對面座席的女生們也一同雀躍起來。
始終Zack與Grace這對組合,一直都是大家看好的。
 
「Alvin,你唔過去?」


就在大家喝彩著的同時,Harriet則搭上了我的肩膊並問道。
「咁你又唔過去?」我馬上反問過來,並與他一同望向了坐在對面的Eve。
此刻的Eve,身穿著一條黑色連身裙、手戴黑色手套、頭髮上更插著一個類似羽毛的頭飾,十足中世紀那些貴族出席宴會時的裝扮。
「好靚女呵?」Harriet突然再問道。
而我只是點頭,並「嗯」了一聲作回應。
接著Harriet與我也一同轉過頭望向了Mandy等人。
可見Mandy正在座席上與Laura及Rita一邊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說起來,今天我與她的對話,貌似都不多於五句。
早上時,她與其他女同學一起去吃早餐,而沒有與我一同上學。
回到學校後,只是打了個招呼後,我們就被安排分開到不同的地方佈置校園。


在提早放學時,她也與Laura等人很快就離開了校園。
那時候,我們基本上只是看了對方一眼,並在眼神對上的一瞬間道別而已。
直到剛才返回學校集合,我都還沒有與她正式說過一句說話。
明明她明天就要離開了,還何我們之間,卻彷彿突然出現了棟牆一樣。
瞬間把我們二人都隔開了……
 
「過去邀請人跳舞啦!」
「唔好錯過時機啊!」
就在我與Harriet呆站著時,Dan與Harriet也一同走到了我們的身旁。
與此同時,Harriet也再次拍一拍我的肩膊並說:


「去啦!有啲嘢喺要行動先表達到!我都去搵Eve啦!」
在話後,Harriet便鬆開了搭著我肩膊的手,一人往女生座席的方向前進。
隨後Felix也跟隨在後,並向著我說:「你快啲去啦!我都去搵Alice跳舞。」
而目睹著Harriet及Felix越走越遠的背影時,我也望向了Dan。
他立即擺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並聲音有點抖動地說:
「咁……咁我都試下搵Coco跳舞啦……Bye!」
隨即Dan在話後,也匆忙地跟上Harriet二人的腳步,只餘下我一人在原地。
 
我仍然站在原地,看著對面正在與Laura等人談天的Mandy。
看著她那充滿笑容的樣子,不自覺地也會心一笑起來。
此刻看著這女生,發現原來她是那麼漂亮的。
雖然她並不像其他女生一樣,留著一頭飄逸的秀長髮。
但是她那清爽的及肩短髮,為她帶來了一種朝氣。
配搭著臉上那璨瓓而甜蜜的笑容,更再增添一份活力。
性格活潑,從來不會與人計較,做事爽朗,直話直說。


雖然表面上會給人一種「男仔頭」的感覺,但是遇上感情事情時,卻會比任何人更顯得女生充滿情感的一面。
這樣的女生,我還能夠再遇得到嗎……?
 
就在我一直想著這些話時,原來不知不覺已經來到Mandy她們的座席前。
Mandy、Laura及Rita三人停下了談話,並一同望向了我。
隨即Laura與Rita二人四目交投,接著也站起身並向Mandy說道:
「唔阻你哋啦,have a nice dance!」
「最後一晚要留低多啲好回憶啊!」
隨後她們二人也一同離開了,只餘下我及Mandy。
這個畫面就如同剛才Zack邀請Grace跳舞時一樣。
我是否應該都像Zack一樣,擺出一個紳士風度十足的樣子邀請她呢?
還是我先坐到她的一旁,與她談話一輪再邀請共舞呢?
畢竟實在是太多的選項在我腦海中不斷彈出……
不,應該是說我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想在此刻與她做了。
 


然而就在我的大腦篩選著最佳的選項時,Mandy卻先行開口:
「我哋今日好似無乜講過嘢呵?」
我聽到她這樣問道,先是愣住了。
但是很快也回應道:「嗯,好似五句都無。」
「哈哈,原來你計住架!」Mandy隨即就雙手掩著嘴巴輕笑起來。
使得我剎那間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又有誰會像我一樣,把與女朋友一天的對話次數都記錄下來。
「咁無……無嘢做嘛。」
「真喺無嘢做?」她收起了笑聲,並與我對視起來。
我與她凝視了數秒鐘後,也一同微笑起來並說:「有!緊喺有嘢做啦,仲有好多嘢想同你做添!」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我的大腦其實已經選出了此刻最想與她一起辦的事情了。
而她沒有立即說甚麼話回應我,只是繼續默默地凝視著我,感覺就在暗示著我把話繼續接下去。
因此,我稍為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便再次望向她那漂亮的雙眼。
 
「你願唔願意做我嘅伴舞啊?」
 


隨後,我就向她慢慢地伸出了手,以示邀請。
她看著我把手伸出,先是微笑了一下。
然後一同向我遞手,並把手輕輕地放到我的手掌上。
而我們的雙手在觸碰到的一刻,我也再次說道:
「就當喺你離開之前,我送比你最後嘅禮物啦,玥玥。」
 
「你好似喺今日第一次嗌我個名。」
Mandy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站了起來。
她所穿著的,是一條紅色的連身長裙。
顏色鮮艷的同時,更為她增添了一份,成熟感。
 
「你夠一樣記住我有無嗌你個名囉。」我模仿了她剛才的說話。
她不禁歡笑起來,隨後也把另一隻手放到我的手背上。
「多謝你。」
 


我們雙方,腦海中可能都有著千言萬語打算向對方說道。
但是此刻,一句「多謝」或許已經能覆蓋了那些能說上半個世紀的說話。
人們常常說,要道歉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其實發自內心向對方說一聲「多謝」,都是一件難事。
到底人會在甚麼時候,會誠心誠意想感謝對方?
往往會感謝人時,都是因為對方對你有恩。
而會道謝對方,都是基於禮貌,對方則會認為那只是應份。
究竟是何時開始,「多謝」二字,會變成了是需要付出才能得到的「回報」以及「回禮」呢……
 
「阿侑,你依家個樣話比我知,你一定又喺到諗緊啲咩人生哲學。」
就在跳著舞的同時,Mandy牽著我的雙手說道。
「喺?」
「話哂都識咗你咁耐,點會睇唔出啊!」
她說著的同時,樣子也變得沾沾自喜起來,接著又再說:
「話說我聽日走囉,你有無覺得唔開心啊?」
我先是點一點頭:「唔開心就一定有嘅,不過諗落依家科技咁發達,其實即使你去咗外國,開個discord傾下計,都感覺你無走過咁。」
她聽到我這樣說道,先是點了一下頭,然後就凝視著我。
「今次我唔會再一走了之,人間蒸發咗咁。」
「知道啦,傻瓜。」
我繼續牽著她,伴隨著音樂,在舞台的中央起舞。
期間我們二人都沒有再說過任何一句話。
只是默默地牽著手、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對方,直到音樂完結為止……
 
而當這一首漫長的音樂完結後,我們都決定暫時回到座席休息一會。
可是這時候,Mandy卻突然戳了一下我的手臂並說:
「不如你搵Venus跳舞啊!」
「吓!?」對於她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我瞬間驚訝起來。
隨即也轉過身,站到她的面前並說:「咁……咁對你唔喺幾好喎……」
但是她的回應只是搖一搖頭,接著就望向了Venus那邊的座席。
「你同佢跳舞啦,你睇佢一直都無人邀請,坐咗喺嗰到好耐。」
我也一同望了向Venus那邊,只見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看著外面舞台的人們在跳舞。
寂寞,此刻從她的樣子就只有掛上「寂寞」二字。
「去搵佢跳舞啦!」Mandy很快就再次催促我去找Venus共舞。
不過仍然牽著她雙手的我,卻開始表現得有點不知所措。
「但喺……」
「唔但喺啲咩啦!你快啲去!唔喺我今晚唔比你送我翻去!」
Mandy一下子甩開了我們牽著的手,並使力把我向Venus的方向推著。
在她不斷的催促及「威脅」的情況下,我還是乖乖地按她要求,開始往Venus所在的方向前去。
而在路途上,我依然不斷回頭望向了她,並以手勢及表情表示:「真?」
但她則是向我豎起拇指,然後點頭起來。
既然Mandy都表現得如此,那我都只好繼續走近Venus,直到她也留意到我的到來。
 
「咦,阿侑你做咩過嚟嘅?」Venus微微地歪著頭問道。
「玥玥叫我……啊,唔喺!喺我過嚟想邀請你一齊跳舞。」
幸好我及時改口了,不然Mandy事後一定會殺了我。
而Venus在聽到我的邀請後,先是呆呆地睜了兩下眼。
然後就稍為探頭望向了不遠處Mandy的位置。
但她只見Mandy瞬間躲到椅子後,就不禁輕笑起來,並答:
「好啊,我哋出去跳舞啦!」
 
Venus竟然不話不說就答應了我的邀請,隨即也站起身稍為整理了一下裙子。
她所穿著的是一條深藍色的露肩連身裙,頭髮後也束起一條馬尾,並且在馬尾上方插上蝴蝶造型的頭飾以及在尾端繫上了蝴蝶結。
 
隨即我都向她伸出了手,而她都很快與我牽手起來,並一同走出舞台。
這一次所播放的音樂,風格與剛才與Mandy共舞時的音樂完全不同。
整個旋律為人帶了一種奇幻的感覺,就如同跌到童話世界之中。
 
同一時間,我們班的座席突然傳來了呼叫聲:
「佢哋額頭貼額頭啊!」
「嘴佢!嘴佢!嘴佢!」
「閃光彈啊,救命啊!」
我立即好奇地望向了Zack及Grace,原來是他們二人此刻站在舞台的中央,彼此額貼額,情意綿綿地談情中。
看著他們的互動,我都不禁輕笑起來:「佢兩個真喺呢……」
 
「每次見到阿侑你笑,都覺得好好睇。」
與此同時,Venus也開口說道。
我有點錯愕地望向她,只見她向著我送上甜蜜的微笑。
她這個熟悉而令人感到安心的笑容,使我都一同會笑一心起來。
接著也緊緊地牽著她的玉手:「我哋跳得投入啲囉!」
她隨即點頭示好,然後就開始與我一同隨著舞步踏入童話故事之中……
 
就在我與Venus共舞著的時候,Laura也坐到了Mandy的身旁。
「你比佢同Venus跳舞啊?」
「嗯,佢兩個跳得幾投入啊。」Mandy點一點頭回應。
「邊有人做女朋友,會做到好似你咁,比條仔同其他女仔跳舞架。」
然而,對於Laura的這番說話,Mandy只是先搖頭起來。
「我哋困住得阿侑太耐啦。」
Laura的表情的瞬間變得一思不解起來:「吓?困住佢?」
但Mandy仍然是以一個平淡的語氣說道:
「佢本來喺一隻可以自由自在喺天飛舞嘅雀仔,但喺我哋嘅出現,令到佢唔再打算振翅高飛,選而留喺地上,就好似快樂王子入面隻燕子咁,為咗陪住王子而唔飛往南方避寒。」
「又咩雀仔又咩王子,我……我唔喺幾明你嘅意思。」
「我起初以為,我會喺嗰個令佢留下嘅王子雕像,但其實原來我只喺故事入面第一個得到紅寶石幫助嘅女裁縫師……」
Laura雖然表情變得越來越疑惑,但是她沒有打斷說話,只是繼續聆聽。
「如今我已經得到紅寶石,我對佢亦都再無遺憾,喺咪應該喺時候退出呢段關係呢。」
在聽完後,Laura的表情隨即也恢復正常,然後就貼到Mandy的身旁。
「無人會怪你,放心。而且我相信阿侑同你都有一樣嘅諗法。」
在聽過好友的這番說話後,Mandy的雙眼也逐漸泛起了淚光。
但她強忍著淚水,看著舞台上正在共舞的我們。
 
「阿侑,到底佢又喺唔喺令你留低嘅王子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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