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蹲下,處於《思考者》的狀態,我逐漸發現視野上方逐漸出現一隻腳。
原來,那微風便是由強大揮腿所造成的。
我仍處於下蹲的姿勢,但不需一秒,一個人出便現於我的視野中。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連帽外套的人,外套的帽子是套著的,遮擋了耳朵的部分。
除了眼睛外,四官都被一塊黑色防風面巾給遮住,看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但那是一雙多麼統統有神的眼睛,清澈而堅毅。
下半身則是一條黑色長褲,加上一雙...木屐?!
先不吐槽那雙木屐竟然毫無違和,但這熟悉的衣裝,怎麼跟我前世抗爭時的一樣!
我站起來打量了一番,便看到這黑衣人擺出了一副俯身前傾姿勢。
我應該...







「咪住!」
黑衣人的身體震了震,停止了前傾姿勢,我敏銳地察覺到,他清澈透明的眼神中多了點疑惑。
「係咪有啲咩誤會?我啱啱嚟到呢到咋。」
我並沒有直接說出我是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畢竟我也不能確定對方能否接受我這個外來穿越者,一語不發便再打起來,這不是我想要的。
對方聽到這句話後,敵意明顯減少了,剛剛的疑惑轉回平靜。
一語不發,便轉身跳向那無邊的雜草叢,身影逐漸消退。
就像是他原本就屬於這片雜草叢生的森林,現在只是重歸它的懷抱。




喔對了,我猜測對方應該是男性吧,畢竟...我對女性的認知不多。
不說這個了。
我隱約的看到,在他跳起來的瞬間,腳底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些紅色的小光點。
我怎覺得那些小光點有點似曾相似,話說回來,在我暈倒的時候,這些小光點也出現過吧,纏繞著我,帶領我來到這個世界。
我應該...



他那一身的造型實在引起了我的興趣,或者說是疑問。
因為前世抗爭的時候,我們便是穿著類近的衣裝,低調的配色加上海量的相同目標,使個人識別變得極度困難,以此減低被察覺真實身分的機會。




難道說,他跟我一樣是一個穿越者?
想到這裡,我便決定要追上他,一探究竟,問個明白。
畢竟我擁有《思考者》能力輔助我,即便遇到危險也能爭取到足夠時間應對。
坐言起行,我便往黑衣人離開的方向進入草叢。
我依然保持著小心翼翼地行走方式,雖然會大大減低我移動的速度,但能有效防備潛在的危機。
已經證實這片原始森林有人類出現,但仍不能否定原始野獸或原始昆蟲出現的可能性。
原始昆蟲...想著有機率遇到一米多的蒼蠅,便覺得噁心到不行,畢竟我這個人啊,四隻腳以上的生物,都極度的厭惡。
我一路撥開草叢行走,一路運用《思考者》來放大處理他遺留下的行蹤。
但我必須說,他的反追蹤能力絕對頂尖,即便地下的泥土有點濕潤,他在趕路的途中卻沒有留下腳印。若不是一些濺起的泥土依附在雜草的邊緣上,我能追蹤到他的或然率,是零。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我仍未看到他的蹤影。
但由於長期保持高度警戒、控制移動幅度、處理行蹤的訊息的狀態。
我的精神已相當疲勞,如果沒有《思考者》的能力,我鐵定還未見到他,已經疲勞過度暈倒了。
硬著頭皮繼續行走,還好皇天不負苦心人。
我終於找到了黑衣人,但是卻跟我想像中,與他對質的畫面有點差異。
黑衣人依靠著巨樹喘息,覆蓋左手臂的衣服已破爛不堪,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皮膚。




但我目光稍移,發現地上躺著四具燒焦的乾屍,身體的水分被焚盡,胸腔凹了進去,皮膚就像灰塵般一吹就會飄散。
我應該...



我被那幾具乾屍的模樣給嚇得愣愣的,前世今生相加,我連普通屍體都從未親眼目睹過,現在眼前便躺著數具漆黑一團的乾屍,感覺就好像一個從未學過英文的學生,老師便告訴學生今天的課程將會是學習被動過去完成式,這困難度完全是維度般的跳躍呀。
艱難的把視線移離,狼狽不堪的黑衣人視線與我對上,不知是否受《思考者》的影響,我的洞察力變得異常敏銳,甚至能體會到別人的情感狀態。
我能察覺到,他對我的排擠感與警惕。
無奈的我只好舉起雙手,避開地上散落的灰燼,緩慢而堅定的走向他的方向。
「我唔係想害你,相信我,我只係有點野想問你先跟住你。」
說完這句話,雖然無減他對我的警惕,但排擠的感覺,的確減弱了點。
少了排擠,卻多了點疑惑和懊惱,也不知是否在想自己為何會被人成功追蹤,懊惱自己的技術不到家,想到這裡,我多麼想說是我的能力太強了,不是你弱,可我還是決定乖乖的把我嘴唇緊緊閉合上,避免他覺得我在暗諷他。
我也沒有得寸進尺,在距離他五米左右的地方,我便停了下來,也不在意地上的泥巴,一屁股坐下來,一整副準備要談判的模樣。
我下定決心,便單刀直入,說出我的疑問。
「請問你呢一身嘅裝束係點得翻嚟嘅?係一個機構?定係你個人喜好?抑或係...一啲以前嘅事?」




我選擇先隱瞞自己穿越的經歷,人生路不熟,也不知道穿越者這個身分會否帶來甚麼影響。
但我潛意識還是設定了他是抗爭者、穿越者,導致我問出了最後那個手摸不著腦袋的問題,若他不是與我一樣的穿越者,他鐵定會覺得我的問題奇怪至極。
未幾,我便得償所願,獲得了我的答案。
他的聲音幼嫩,卻帶點沙啞,像極了想要模仿大人說話的孩童,與他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體形成反差。
不過我生前也有不少朋友年過二十,聲音卻如鈴鐺般童真、高亢。
「呵呵,我知道你想問咩,睇嚟你真係啱啱先穿越過嚟,咩都唔知。」
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錯愕他竟然也是穿越者,還說得穿越者在這裡只不過是大白菜,隨手便找到一大堆,但他卻繼續緩緩道出關於這個世界的事,爆炸性的資訊如數家珍。
「係大約兩年前,香港有一個人覺得武力嘅不公,導致抗爭者出現眾多犧牲,香港人難有出頭嘅一日,因此佢向天祈求,而據說佢係當世紀地球嘅天命之子,因此上天回應咗佢嘅訴求,強制搶奪咗天命之子嘅生命,再用佢嘅氣運為引,構建咗一個武力為主導嘅世界,亦姐係你依家所企緊嘅世界,人稱祈天世界。除咗係因為向天祈求而名,亦同天命之子嘅名稱有關。」
我專心致志地聆聽著他的講話,但黑衣人卻喉嚨一甜,一股腥味湧出,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灑落在泥土上面。
我逼切的想追問他更多的事,我應該...



聽著他石破天驚的發言,我驚呆了,《思考者》也只能空白一片。
作為一個剛開帳號的新手玩家,我極度需要他提供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大小事情,讓往後的路鋪得平坦一些。




但沒想到他的傷勢那麼嚴重,再不為他進行急救,失血過多的他可能就撐不過去了。
撇除情報的價值,我也不忍白白看著曾經的手足死去。
我最大化的榨乾我的腦容量,但還是想不出甚麼好方法,這裡是荒山野嶺,一片樹海,沒可能會有急救物資,先拿葉子按壓傷口也是下下策,血止好後就要面對細菌大軍的來臨。
汗流浹背,不知所措。
但他的話卻如雷灌頂,大力敲鐘般敲醒了沉思的我。
「你係咪唸緊我嘅傷勢?多謝你,但如果你嘅屬性冇治癒效果嘅話,就唔好在意啦,時間無多,快啲聽清楚我講嘅嘢。」
稍等一下,屬性?這是甚麼設定,怎麼我沒有這樣東西,技能《思考者》便有一個。
「咩係屬性?...」我弱弱的問道。
他聞言有啲疑惑。
「你穿越過嚟嘅時候冇獲得自己嘅屬性咩?就係一啲有顏色嘅光點,飄下飄下咁,將佢收納入自己嘅精神海就會獲得自己嘅屬性。」
原來如此!!腦袋中名為無助的堤壩猛然的被水流沖毀。
叮,一個黃色小叮噹出現我頭的上方。
(是我記憶中穿越過程出現的光點嗎?也就是說,我還有機會拯救他吧,只要擁有他所說的治癒效果!)
一念至此,我便嘗試召喚光點們的出現。
未幾,我的身體就像是一顆發光的大燈泡,鮮豔奪目,不同顏色的光點從我身體緩緩飄出。




有紅、藍、綠、棕、黃、紫、黑和白,八種顏色的光點。
我應該收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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