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似同Midori好Friend咁。」Louis坐下後,劈頭就是這一句話。
 
「下?普通朋友咁啦。」我戰戰競競地答,我和小綠的關係,應該要用「一言難盡」這四個字來形容,「普通朋友」這四個子的並不能夠裝載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過,在這個宇宙中,這一點只有我和Gibson知道就足夠了。
 
「咁你知唔知佢有無男朋友?」Louis說完這句話後,他今天和我說話的字數已經超越了昨天之前的總和。而且他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應該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也喜歡小綠。
 
「以我所知,呢一刻係無嘅。」說完這句話的我,腦海中浮起了阿基的樣子,而我腦海中的阿基臉上正正掛著他說他和小綠是「各取所需」時的無賴表情。
 
「你係咪鐘意Midori?」平時甚少說話的Louis對我說出晴天霹靂般的一句。
 




「下?」我被Louis這個問題嚇呆了,這是所謂的「唔聲唔聲,嚇你一驚」嗎?
 
「其實由第一日上堂,我見到你坐Midori隔離開始,我就知你鐘意佢。」Louis語不驚人勢不休。
 
「點解你咁留意我同佢?莫非你都鐘意佢?」我用了一個問題來答覆他的問題,這是典型逃避問題的方法。
 
「係,我係鐘意Midori,由第一眼見到佢開始,我就鐘意佢。」Louis說,其實當他問我小綠有沒有男朋友時,我已經猜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當聽到有人和我一樣,第一眼就喜歡上小綠時,總是有點不自在,小綠不是那種超級美女,身材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瘦削女生,說到底,小綠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長髮戴眼鏡女生。所以當Louis當著我面說喜歡小綠時,我有一點失落感,一種很獨特的失落感。
 
小綠是我100%的女孩,雖然我不是她100%的男孩,但如果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男生認為小綠是100%的女孩的話,我就不再獨特了,我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因為可能除了Louis之外,還有更多更多的男生會當她是100%的女孩吧。
 




然後我開始覺得這非常可笑,為甚麼我活了三十七年(回來2004年後已差不多一年了),經歷了四次小綠的死亡,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其實對於小綠來說一點也不特別呢?
 
對於小綠來說,我可能只是她眾多追求者的其中一個,甚麼100%不100%,說穿了,每個人都可以這樣自己認為,然後自我感覺良好。
 
黃子華說過,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可惜那套電影的名稱叫做「咖哩啡的一生」,根本沒人想看,而且在差不多其他所有人的電影當中,你都是一個不起眼的「咖哩啡」。
 
「所以你今次先黎呢個畢業旅行?」我問Louis。
 
「你答左我問題先,你係咪都鐘意佢?」Louis沒有被我岔開話題,把話題拉回到他的提問。
 




「無你想像得咁簡單。」我一邊搖頭一邊回答他。
 
「即係點?你地係同父異母嘅兄妹?定係你其實鐘意嘅係佢孖生家姐,不過佢家姐絕症死左,所以你要守護佢?」Louis沒有放過我,一直追問。
 
「痴線,你係咪睇太多愛情小說?」我再次用問題回答問題,而且也不得不配服Louis的想像力。
 
「一話係你已經追過佢,但係佢唔要你,所以你先話係普通朋友?」Louis雖然在學校不太說話,但他其實很聰明,成績也好,如果我不是一個來自未來的人,他大概已經全部猜中。
 
「一言難盡啦,我又唔想講大話,但係而家嘅我係已經決定左唔會再追佢嫁啦。」我語重深長地說。
 
「如果我係呢個旅程同佢表白,你覺得我有無機會?」Louis說出了重點,他大概是那種常常壓抑自己感情的人,所以才會不多說話,把情感一直埋在心底,這趟畢業旅行的出現,就讓他那感情像燒開了的壓力煲中的蒸氣一樣噴射出來。
 
以我所知的小綠不會喜歡他這種內向型性格,而外貌方面,小綠明顯喜歡阿基那種會打扮、散發男人味的類型。
 
所以Louis大概是毫無機會的;況且即使他有機會,我也不會鼓勵他,我沒有大量到可以接受自己認識的人擁有小綠。




 
「我唔覺得你有機會,不過,如果你唔到黃河唔心死嘅話,都可以試下。反正呢個係你join今次行程嘅目的,係咪?」我對Louis老實地說。
 
之後Louis沒有再跟我說話,返回自己的座位再靜靜地喝他的咖啡,大約十五分鐘後,小綠和女生們再次出現,拿回戰利品,大家一起集合離去。
 
晚餐過後,我們一行十幾人在酒吧街散步,沿途上有很多鋼管舞的酒吧,聲色犬馬。
 
小綠一邊看一邊在皺眉,她就是這種會把事情都無限上綱的類型,大概當她看到鋼管舞女郎的同時,就已經把愛滋病存在的責任全怪罪到她們身上了。
 
如果我告訴她,2018年鋼管舞會作為一種強健身體的運動在香港女生之間大行其道,大概她怎樣也不會相信吧。
 
雖然我很喜歡看她皺眉的樣子,但我還是醒目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把她拉離開了酒吧街,向著海灘的方向走去。然後大家也不知不覺地,跟著我們兩個前前後後的走在晚上的巴東海灘上,飯後的散步本來就沒有目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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