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時光總是很快便流逝,我和她們倆的一小時溜冰總算完美落幕,相信下次我便能夠自己一人稱霸溜冰場。
 
 
「雖然你今日仲未學識溜冰,但係見你咁努力,我都請你飲啦。」嘉柔向我遞了一包蘋果綠茶。
 
 
「多謝喎,咁好死。」
 
 
「哇,千雪你睇下!」嘉柔興奮地撲向商場的廣告版前。


 
 
「係你最想睇既戲啊,今日終於有得睇啦。」
 
 
「咦,係喎,不如我地今日去睇啊。」
 
 
「愛在日落前?千雪你鍾意睇呢啲愛情戲架。」我問她。
 


 
看海報,這似乎是一套外國愛情浪漫電影。
 
 
「都幾架,男主角又咁靚仔。」第一次從千雪口中聽見他喜歡的男生,難道這就是她的類型?
 
 
「仲有十分鐘開場,我地快啲去買飛啦。」嘉柔看著電影的場次表說。
 
 


「我去買啦,你地係到等我。」千雪自告奮勇地走到售票處,可能今天是首映,排隊的隊伍也比平日長。
 
 
「喂,墨子。」嘉柔鬼鬼祟祟地叫我。
 
 
「做咩?」
 
 
「啱啱,你咪問點解千雪唔食肉既?」
 
 
「我同你講,但係你千奇千奇唔可以講出去架。」
 
 


「得啦,你放心。」
 
 
「其實,我對千雪中學之前既事都唔係太了解,關於佢屋企既野,我亦只係一知半解。」
 
「我記得,千雪同我講過係佢細個嗰陣,佢親生阿媽同左第二個男人一齊,老豆就因為無錢還賭債上左大陸。」說到此,千雪的身世好像和我有點相似…
 
 
「跟住佢就跟左佢阿叔一齊住,而佢阿叔係一個豬肉佬。」
 
 
「有一晚,佢阿叔飲醉左,成身肉既血腥味加埋酒味,趁千雪訓著左,侵犯左千雪。」說到此,我愣了一愣,望向嘉柔。
 
 
「你講真?」我問她。


 
 
「我呃你做咩。」
 
 
「我諗,呢個就係佢唔食肉既原因。」
 
原來電影裡的人物也真的會在現實出現;悲慘童年,沒人照顧,家暴,被侵犯等等,千雪她也經歷過。
 
 
「咁之後呢?」我追問下去。
 
 
「之後佢好似去左寄養家庭,不過都唔係咁好,成日比人當個波咁掉黎掉去。」
 


 
「不過都算有個地方住同有人照顧,我都放心啲。」聽到此,千雪其實對嘉柔隱瞞事實,因為,她根本沒有屋住。
 
「佢無兄弟姊妹架咩?」
 
 
「好似有個家姐,不過…」嘉柔的樣子好像有口難言。
 
 
「不過咩?」
 
 
「終於買完,時間啱啱好,我地入去啦。」此時,千雪已經回到我們當中。
 
 


對於千雪的家境,我還是耿耿於懷。
 
 
進到戲院,嘉柔坐在中間,我坐在她左邊,右邊則是千雪。
 
 
「你地唔覺得,同啊Sir睇戲有啲奇怪咩?」我低聲問嘉柔。
 
 
「一早就無當你啊Sir啦,墨子!」嘉柔拍拍我的膊頭說。
 
 
「Shh…細聲啲。」全場的人都望向我們,幸好電影還未開始。
 
 
她沒有當我是老師,那我是朋友?還是一個照顧她的大哥哥。我望著她們,她們也許純粹的當我玩伴,但我怕,她們被人看見會招人話柄。
 
 
「套戲開始啦,好緊張。」想不到,嘉柔也對這種電影有期盼,而我一直只對港產片有興趣。
 
 
電影播到一半,發現嘉柔身體微微發抖,雙手抱著自己的身體,看似是有點冷。
 
 
我打算從背囊中拿出外套給她,但這天,我卻把外套落在家裡…
 
 
「乞痴!」嘉柔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
 
 
「你有無事啊?」我問她。
 
 
「有啲凍。」嘉柔的聲線開始變得沙啞。
 
 
「如果你頂唔順,你出去行下啦,係到冷親架。」
 
 
「唔洗啦,我ok。」嘉柔就是這樣倔強的人,誰的說話也不願聽進耳朵。
 
 
電影終於完結,嘉柔也忍不住,在最後五分鐘逃了出去。
 
 
「套戲幾好睇喎。」我跟千雪講。
 
 
「係呀,有啲感動。」其實結局到一半便猜到,是否唯有淒美的愛情故事才能吸引觀眾。
 
「嘉柔呢?」
 
 
此時,千雪的電話叮了一聲。
 
 
「嘉柔:我有啲唔舒服,返左屋企先,對唔住啊。」
 
 
「喔,嘉柔話佢有啲唔舒服返左屋企先。」看來,剛才她是冷病了。
 
 
「咁我地返屋企?」
 
 
「嗯。」
 
 
當我們正一起上巴士回家的時候,卻被遠處的嘉柔看到。
 
 
我一直擔心著嘉柔,她能照顧好自己嗎?她會吃藥休息嗎?只怪自己沒有帶外套出來給她。
 
 
「我啱啱打左比嘉柔,佢話佢食完藥,準備訓覺休息。」千雪從房間走到客廳跟我說了我想知道的答案,難道千雪真的會讀心?
 
 
「哦…咁就好。」
 
 
「係呢,你溫書溫成點。」其實,距離考試只有不足兩個星期。
 
 
「還好啦,啱啱睇到牡丹亭驚夢。」
 
 
我隨著千雪進房間,其實她來了以後,我也沒有怎麼進過去。
 
 
「呢到有啲唔明。」
 
 
「哦,咁首先呢…跟住醒後回想起夢境就…」這使我想起自己之前尷尬的場面。
 
 
我們一直在溫習,時間原來已經到了深夜時段,千雪的雙眼也開始投降。
 
 
千雪就這樣睡在桌子上,我哄到千雪面前,仔細看她的五官,真的很完美,而且沒有化妝,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睡美人。
 
 
為了不犯今天剛犯的錯,我決定把千雪抱起,然後放她到床上。
 
 
想不到,她突然醒了,臉也紅了。
 
 
「Er…我…」我立即把千雪輕放在床上。
 
 
「你好大力喎,抱得起我,嘻嘻。」千雪害羞的說。
 
 
「係咩…我…我出返去先,要出卷。」
 
 
「你唔係出完啦咩,麥子Sir。」千雪帶著傻氣地揶揄我。
 
 
「係呀夜啦…咁…早抖!」說完我便離開了房間,躲在門後,抽了一口氣。
 
 
「呼…希望今晚唔會再發春夢。」隨後,我們也進入了夢鄉,屋子剩下沉寂。
 
 
 
日光喚醒了我,這也提醒了我,到了一週最討厭的日子。
 
 
我又再回校的路程碰上嘉柔。
 
 
「你好返啦?」看見嘉柔木無表情,不知道誰惹到她了。
 
 
「嗯。」
 
 
「如果你未好返就係屋企抖下,就黎考試,要保重身體。」
 
 
「千雪呢。」人是溫暖的,但說出的話卻是冰冷。
 
 
「千雪?咩事。」這幾個月,我的演技似乎進步了不少,而我靈敏的鼻子好像嗅到危機。
 
 
「個日,你地係咪一齊返左屋企?」嘉柔停下了腳步,轉向我。
 
 
「下?無…點會一齊返屋企。」
 
 
「我見住千雪同你上同一架巴士。」原來,當日嘉柔將所有事物都收進眼簾底。
 
 
「哦…因為呢,千雪佢要去我屋企攞返上次踩單車個日漏低既野。」
 
 
「所以,你先見到我地一齊上巴士。」
 

「就唔好諗到咁誇張,咩一齊住,我地係老師同學生,點會咁做呢?」千雪依然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咁點解個日見面你唔比佢,要最後一齊返屋企攞?」此刻她好像檢察官一樣,不斷追問我。
 
 
「其實我唔記得攞比佢,千雪又急住要,所以咪一齊返左去囉…」這個解釋,我也挺滿意。
 
 
「算你啦,你唔好諗住打千雪主意啊,人地係好女仔黎。」我鬆了一口氣,如果被發現,我的下半生肯定完蛋了。
 
 
「放心啦,我唔係咁變態囉好無。」
 
 
「哈,你都知自己變態呢。」看來嘉柔恢復心情,向我扮了個鬼臉便快步走進學校。
 
 
受著微風的吹拂,黃葉飄落在我們之間,看著嘉柔的身影,不知道下一年,再下一年,甚至再之後的日子,我還能否遇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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