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定然

0時0分之時,Yeesa再次合十祈禱。張開眼後,她望著家聰和Ryan。

Ryan︰「Yeesa,你係咪番咗嚟喇?」

Yeesa︰「冇,仲係我。」

家聰和Ryan顯得異常失望。這次不成功,他們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實行到時空轉移。莫非真的要多等一年?





Yeesa︰「咁,聽晚再嚟過啦,我哋一日仲喺札幌,一日都可以再試。」

他們深知總不能長時間待在札幌,辰叔遲早會康復,總有一日要返回香港,到時成功做到時空轉移的機會便會大減。

在接下來的數天,辰叔的情況開始穩定,可以慢慢地說話,在設備的協助之下可以走到數步,只要維生指數一直維持在穩定水平,便可出院,並可乘搭飛機返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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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家聰想嘗試於中午時份到神社,於是他和Yeesa二人前往神社,Ryan則留在醫院照顧辰叔。辰叔覺得他們有些古怪,便開口問Ryan發生何事。





Ryan︰「冇事發生呀。」

辰叔:「講……講真……話!」

Ryan︰「我哋嚟到札幌之後,係發生咗啲小事。我哋會攪得掂㗎喇!」

辰叔握著Ryan的手,不停地說:「我冇事,講!」Ryan最終將實情和盤托出。

辰叔示意Ryan從他的袋裡取出筆記簿,並叫Ryan翻開第十頁。這是Yeesa母親墳墓的地址。





Ryan估到辰叔想他們試試在Yeesa母親的墳前進行合十動作,希望借助Yeesa母親的力量,幫他們達成心願。Ryan將地址whatsapp給家聰,叫他帶Yeesa去拜祭母親,看看事情會否有進展。家聰回覆會於今日稍後時間帶Yeesa去。

直到晚上,Ryan一直收不到家聰他們的回覆。當時辰叔已睡著,於是Ryan主動找他們,但仍聯絡不上。Ryan很擔心他們有事,不停打電話給他們,但他們沒有接聽。Ryan不想就這樣返回宿舍等他們消息,於是也去那個墳場,希望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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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到達墳場,發覺已關門。他越想越憂心,他們來到這裡之後便失去聯絡,不知會否有怪事發生。不過沒多久,Ryan便找到他們,但二人似乎正爭吵著。Ryan在遠處偷聽他們的對話內容。

家聰:「夠喇Yeesa,我仲以為你已經諗通晒,但你都係唔想走。」

Yeesa︰「我唔係唔想走,我知我唔可以自私,但我控制唔到我個心諗乜,我真係做唔到百分之一百唔留戀呢度,我做唔到。」

Ryan大概也估到他們再爭吵甚麼。家聰可能發現這個Yeesa在時空轉移的操作上有猶疑的地方,於是質問她,她亦坦承說出為何她會猶疑不決。

Ryan明白她的感受,口說放開,但很難做到心如止水的地步。可能這個Yeesa在她自己的時空許願時,是百分之百堅定去祈求家聰不要死,御守便帶她到這個家聰沒有死的時空。現在她不堅定地祈求返回原來的時空,御守便不能帶她走。





家聰:「我明白,有啲嘢係唔可以迫出嚟,但我覺得你未盡全力,有啲得過且過嘅感覺。」

Yeesa︰「我有咁嘅心情,都係因為你。我一走,就再見唔番你。」

家聰何嘗沒有設身處地從這個Yeesa的角度去想,只是他想法較理性,認為人終需一死,所有事情都要安然接受。傷心歸傷心,日子還是要過。

Ryan不想介入他們的對話,因為Ryan知道自己會心軟,看到這個Yeesa傷心欲絕的樣子,一定會叫這個Yeesa慢慢再嘗試時空轉移,變相增加事情的變數。

家聰:「唔知你嘅時空嗰個我,有冇同你講過。人生就係要不斷作出選擇,有時候代價會比較重,但可以換取嘅價值亦都比較大。嗰個時空嘅我,覺得佢嘅犧牲,可以換到你同Ryan唔使死,佢覺得換取嘅價值係大,佢就會咁做。」

Yeesa沒有回應。

家聰續說:「嗰個時空嘅我,並唔想個結局係咁。佢可能只係想你好好咁生活落去,並唔係要令時空造成混亂,咁樣只係會無止境咁傷害緊唔同時空嘅人。Yeesa,你明唔明白?」





Yeesa嘆了口氣,說:「係,我明白。我會好好咁準備今晚十二點嘅事。」

Yeesa似是接受了家聰的勸告,全心全意去預備時空轉移的事。

家聰:「Ryan搵咗我哋好耐,我打番俾佢先。」

Ryan︰「我喺度。」

Ryan走過去家聰和Yeesa那處。

Ryan︰「距離十二點仲有時間,不如去食啲嘢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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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晚餐,家聰和Ryan盡量想Yeesa開心地渡過,不想她有遺憾,一直保持著開心的氣氛。當然,返回墳場後,被這裡陰森的氣氛影響,心情又變回沉重。





時間接近十二時,他們偷偷走入Yeesa母親的墳前,靜待著十二時的來臨。家聰看見Yeesa的眼神仍有迷茫的感覺,於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紙,遞給Yeesa。

家聰:「送俾你!」

Yeesa看到這是家聰畫的人像,當然是她的人像,而且比之前那次畫得更好。

家聰:「我唔知呢幅畫可唔可以跟埋你番去你嘅時空,但你相信我,你唔需要完全忘記我,你心裡面有我,我心裡面都會有你。我喺呢一個平行時空,會生活得好好,會好快樂,你都要喺嗰邊好好生活落去。」

Yeesa感觸落淚,與家聰緊緊的擁抱著。

時間再次倒數,23:56,57,58,59,Yeesa再次合十,雙手夾著家聰送給她的畫像。

……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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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宿命?

這世界發生的事,是偶然,還是定然?

抑或,偶然和必然,只是不同角度,不同時間點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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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esa張開雙眼,先望Ryan,再望家聰,流露出驚訝的模樣。家聰和Ryan發現Yeesa手上的卡紙不見了。

Yeesa︰「我係咪發緊夢呀?點解家聰會喺度?」

Ryan︰「Yeesa,你唔係發夢,你番返嚟我哋呢個時空!」

家聰:「你係咪去咗一個我死咗嘅平行宇宙?」

Yeesa︰「係呀!我仲以為我番唔到嚟!」

Yeesa立即緊抱著Ryan,眼淚不停地湧出來。

Yeesa︰「我唔想再受到呢啲折磨,點解過咗2月29號都仲會係咁?」

Ryan︰「係御守,你媽咪嘅御守。」

Yeesa從口袋裡拿出御守,御守隨即化成灰燼,隨風飄走。

家聰:「你媽咪一定係知你受咗好多苦,所以將御守帶走。」

Yeesa向母親墳墓叩頭,並對母親說:「你對我嘅愛,我今生今世都會感受到!」

Ryan︰「余家聰,多謝你!係你將Yeesa帶番返嚟我哋呢個時空。」

Ryan知道,家聰很努力將不屬於這裡的Yeesa送走,並迎來原本的Yeesa,一個選擇了自己的Yeesa。家聰的情操使Ryan折服。

一切是否回復正常?至少,在這個時空和這個時間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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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esa和Ryan返回他們定情的地方「紅磚廳舍」,坐在同一張椅子上。他們並不懼怕,因為御守已消失,一切已成定局。他們談起這星期所發生的事。

Yeesa︰「嗰個時空嘅家聰,佢有可能為咗救嚟自未來嘅我而死!」

Ryan︰「係咪喺交通意外現場出現嗰個你?」

Yeesa︰「係!嗰個時空嘅我穿越過三次,但竟然有第五個我喺2月29號嘅札幌出現。我哋覺得係經歷過你死嘅嗰個時空,嗰個Yeesa再次穿越返去2月29號,想犧牲自己去救返你,但被家聰阻止,最後變咗家聰死。」

Ryan︰「咁又會衍生多一個平行宇宙。不過,我唔想再理呢啲嘢喇,仲有多一個平行宇宙又好,多一百個平行宇宙又好,喺呢一刻,我淨係想同呢一個你喺埋一齊,唔好再有其他阻礙。」

Yeesa︰「我都係。」

二人又再緊緊的擁抱著。

Yeesa︰「第一句係『認識你是我今生的榮幸』,第二句係『原諒我當日的魯莽』,第三句係『希望在所有的平行宇宙,我和你都是一對』,咁第四句又係咩呀?」

Ryan︰「嚇死我咩,突然間講番我以前啲肉麻嘢!」

Yeesa︰「我鍾意肉麻嘢嘛!」

Ryan︰「你唔係話冇咗2018年生日嗰個蛋糕嘅咩,應該冇咗第一塊㗎喎!」

Yeesa︰「我穿越去攞番個蛋糕吖嘛!」

Ryan︰「第四句係『唔好再提穿越兩個字』!」

Yeesa︰「唔玩喇,認真啦!」

Ryan︰「我依家嘅心情,只係諗到呢一句,

『我們永遠不再分開,好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