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斷服用初版『雲月』,小劑量的加上,有什麼實驗好得過親身體驗。




我選擇延讀,心無旁騖地專注實驗,我沒有和其他人接觸,包括樓上的一家人,再好也是出賣自己的人,還是不聯絡,免得露出馬腳。








那一年的時間挺過每天突如其來的不適、他人由暗處的監視到明目張膽的綁架拷打,隨著他們的行動升級,我明顯知道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提升,過程中的身體狀況和頭腦的運轉異於過往。




幸好仍是活人,受傷會流血,不然的話就被人發現我服用了『雲月』。








我在期間有看過文哲川,每次當我遇上危險時不久他都會出現,看見他仍無法抑壓心中的難過和自責,對他受傷的場景產生應激反應,久而久之我會計算他到來前離開。




有時他會看到環境得知我已自行脫險,通常我會留在附近,知道他為我清理現場才會離開。








他是一塊無往不利的好料子,好學、勇於嘗試,生心理都強韌無比,可以不斷承受催眠。只是他的家人把他置於危險處,只是他一早被人強按了感情弱點,只是他根本渾然不知到他的再努力、再有天份,都不會獲得重用。




即使他之後再沒有我,他都不會脫離到囚籠,我學乖了不會出手讓他無辜失去的人生自由。




令我一直擔心發生的事情發生在由他誘捕薯系孩子,然後被下圈套的背叛者一同抓住的一刻,我就陷入了由恐懼到狂暴的狀況。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就衝動行事,看到他被吊起重傷,寵物都倒下不知死活的畫面,完全令我失控。




看到面前很多人由出口嘲諷,到半死求饒,我還很有心思的按照他們的做法,綁起再打。




我沒有把文哲川放下,把他弄醒,然後要他親自要他說出他們原來的計劃、背後的人要怎樣聯絡,就不再看他了。








他開始說話想引起我注意,由他很痛、說對不起,到孩子們要送醫都說過一遍。




我看著他利用著我的愛去解困的樣子,心裡泛起重重苦楚,他到什麼時候才會真正愛上我。




沒有利益、沒有利用,沒有接觸,就不會有我們被安排的初遇和後來。








其實我只要給他所有,就會失去任何價值,然後失去性命。




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我還妄想可以創下或是交換出未來才是可悲。




我不想成為這故事的悲劇主人翁,脫離這個故事線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道路。








我對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任務罷了,被他所永遠拋棄的支線任務癮完成,看來還要我本人親自完成結局。




「我可以把你放了,然後你再殺了我,完成你的任務。

不要再接受催眠,脫離你的家族,做一個普通人。」




他安靜了許久,凝視我的眼神少了原來的輕浮,這版本的他有著原來沒有的穩重,但仍保持著原版在這世道中不該有的戇直正氣。




「不可以,你可以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做你的工具。」




然而這版本顯然缺乏『遠見』的功能,怎會想不到,我們之後再繼續糾纏的結果,必須有個了斷,不然鬥過你死我活到七老八十,詭異另類的相伴到老是我不樂見的。




「我給你行方便你不要?」




看到我剛才的表現,以往能輕易的把我抓住、看笑笑話,但現在的我來說,即使我願意給你們演齣戲,但『雲月』在我身體的份量會反映出不願意。




「你只要把資料交出來,一世衣食無憂,斷絕生命危險,別想要著那些…

你的命和腦袋貴著,你除了外表和性格比較冷漠,其實都是很容易找到對象的,快一點把死東西交出來,就不會耽誤你找對象~」




他跟我分析人家給他洗腦的利弊,要是我沒點倔強和志氣,斷不會惹麻煩到如此地步都對研究資料不放手。




『雲月』的優缺、更新和解藥,是我需要履行完善的責任,有人因為愛而不負責任拋下研究離開,我作為直系親屬坐連影響名聲,難以接受。




不報復一下外來給我這些年的打擾,違反我做人的價值觀。




「你呢。」




比起我,更想提前為他打點前路,退一萬步,他家世、外表和人品都很上乘的存在,他的人生不應該圍繞他家和我的憾事中度過,太浪費了。




「我是大家閨秀,早有訂婚,不禍害你。」




他不帶保留很快回答我,那話和臉中帶著的羞澀與自戀,真是…




他靠這應份厚面皮加厚遊走在我近乎渾然天成的心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早下,可惜他本人沒能停留監守自盜延續彼此的心意。




只要我仍記起最初的他對我的心意,我就會死守護著有關他的一切。




「答應我,我不怪你,為你好。」




這是後來的他對上我的劣勢,沒有後來的他可以完全取代和利用存在去說服我配合他當下的任務與目的,我只會自私地為自己著想,才能長久地用別的名義留在他身邊。




「你為什麼看上我。」




他是發現了我給他的線索了嗎?終於知道自己是早遇見、又被迫忘記了我嗎?




我決定盡多一次努力,去表露那個像妄想出來的過去。




「做人要有始有終。」




他黑下臉龐教育我:




「暗戀不是用命去情緒勒索換來的,你不要逼我。」




我咬緊牙關,這是不能解釋的秘密,他得知反抗的話,一切就會走向壞端。




被人誤會多年來無處發洩,被他誤解卻有借意解禁之嫌—




按下他的頭,親向他的唇,直到我倆文纏過的所有地方都遍體鱗傷出血磨損後才放開。




他永遠是我衝動失控的起因,也是我願意承認失敗的結果。




聽到門外的車和人聲都到了,我看他和孩子們一眼,就把他們推到捆著推到廢棄廠門邊,再進去原來的地方,將易燃液體倒在被吊起的人腳下點火。




濃煙沒有引起我的不適,就是身體有求生反應迅速離開,還不是自願的情況下做好抹去痕跡的動作回家。




非本人意願的求生意識超越本人的求生意志,我會記下為『雲月』的副作用。




我想他親手殺我的原因是:他記得這個畫面回去就不會被催眠,也是一種成就感,必須牢牢記得隨時提起,也是別樣的存在意義。




這樣也不是犧牲,是解脫,並不遺背我個人原則。




看來他要再努力一點才殺到我,接下來會重點催眠他對我的殺心吧,我期待著。




薯孩們被人救獲到寵物醫院有人接繫我接回,警方沒有證據把我拘留問話,沒有死不斷氣的人、半生不死的又沒能帶話,我就安坐在家中,等待他再來尋我之時。




然而當我的門不是自己親手打開時,我看到了往日看到的人樣,現了鬼面—




「你就不為我著想一下?




明明我已經把我的時間和心力都放在你這裡?




像你爸媽一樣拋棄我的壞種。」




比鬼更可怕的是真實存在並使用失誤的人心。



門前人沒有過往太年老的裝扮,仁慈兌換成陰狠的表面也是化身本體的重要關鍵。




曹珠妹這個名字,終究成為過去,她沒有耐心再化身那個慈祥的老人陪伴我下去。




「辛苦你了,一把年紀都花上餘生有限的日子把我看顧上。




為了討厭人一輩子,就讓自己嘔心的偉大情操,欽佩。」




執著在感情的人是我鬥不過的,窮一生都欠缺愛的人是佔據窮兇極惡的榜首人物。




簡單無辜如我,只是一個胚胎到現在,無從下手過她那無疾而終的感情,就被弄成無人可憐的小人物。




雖然我本來就毫無大志想當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不該這樣替我塑造成形,反激起我想反擊推翻的想法。




只要不是我希望的未來,都是不對。

哪怕再多他人的好意和考量,與我無關。

這世界一早為我劃清了界線,孑然一身,可以找個誰來勸我走條正路。




文哲川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是我想帶他走回正路,即使他回復正常都不能為我開闢新路。




一個連自己都說服不到、不夠堅定的人,不會選擇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你也是了不起,在我看過的孩子之中,最有韌性也不畏獨行的一個。




你也是有我的默許才會活到現在,早摸清楚情況都不做正確的決定...」




一個可以把自己說服到洗腦的人,可以走出自己的路,更無可能逃出他無所不用其極執鋪的路,之後只可以在她情緒和回憶激盪後崩潰產生的夾縫中生存。




「錢你們不利用,感情你們利用不到,到了現在也摸不清我會受哪一套,你能決定嗎?




給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額,有研究事業和資源,平安活到四十歲就好了。」




一點小錢她不在意,但她會在意我甘願為了世俗小錢,成為她曾經優秀的對手所產下的劣品。




希望他不會擔心我因為不用憂心下半輩子更搞事,我很惜命只要沒有他們的話,閒悶著活得好是一件人間美事,假如天降大假於我會好好珍惜。




「你需要有人駕馭的,我會使你長壽到終老。」




這句說話令我不滿的點不是駕馭,是她打著主意要利用我到死。




是有多不信會自我了結。




我看起來很想活?




有誘因嗎?




神經病。




「那就不符合我的原則,活太久會有貪慾,也會牽扯情債,我並不想像他們一樣自私,也不想和你一樣辛苦。」




我再不用顧全顏面,她的耐性在今天沒有變裝出現在我面前就用完了,我的耐性也在我服用我最不屑的『雲月』時用完,各自早就為了今天這一面打破了所有表面和平。




「在下最後通牒的時候逞嘴舌之快很不知,我不計較,但耐心有限你...」




沒用的默契顯露了大家在用心執著的人事物中,把彼此每一步和僅有的底牌都計算得淋漓盡致,是不同路的同類人。




「和我說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能耐,讓我好好綜合思考一下。




我有願意聆聽的誠意,你呢?」




接下來,我收聽了她創造了『世核』的辛酸和歷史,再大的事業和我無關,但當『雲月』要拿來作壯大軍事力量和解決經濟問題時,沒有太多社會責任心的我開始不安。




『平衡世界以及地區發展』這一句的廣義廣到不分黑白、道德、倫理都可以用得上。




『雲月』不可以用在這一句的基礎上,可以隨時更改『雲月』配方的份量,去令人本質出現極好或極衰的狀況,他作為有權力的人,可以隨便影響他人的一生。




我便是一個她暫且不知道已經在實驗中的例子,她有懷疑但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我已服用過『雲月』。




我突然很害怕,如果被她發現我已經成為『雲月』一號的試驗品會有什麼下場。




按照以往慣例,她作為養成系,會把我困到死的一刻,監察實驗成果。




「有點大志,在『世核』裡站得穩,一個文哲川甚至更多更優質的人才都會靠向你身邊。」




「那你站到最高,有可以依靠的人嗎?」




她頓時啞言以對,我不自覺認同她可憐。




愛錯人報復,失去自己再次愛人的權利。




都忘記愛了,只記得恨,再將恨當成愛。




可悲。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可憐。




我逃不掉。




「貝明雅,記住這個以後你在家屬欄看到唯一的名字。」




徐姓棄夫,是不是有一個貝姓的正妻?




為什麼有親姊妹丼不吃,要吃別人的?




搞得我明明沒有對你們任何不起,卻要承受你們各自喜愛的後果。




計劃在三十五至四十歲搞一場多人糾纏的身心關係,平衡這段時光反覆帶來的傷害,和我不用為後果承擔任何實際的付出。




不要怕麻煩,去麻煩他人,是我將要學懂的手段,加油。



「真看不慣你母女倆都視愛為無物的樣子...

既然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那就算了。」




她站在我家門前舉了讓人進來的手勢,瞬間就有很多人把我控制住,再帶我出家門。




那是在歷史文獻上皇家護衛軍的制服,世代交替下被世人遺忘的存在,突然在我面前出現,只有一個目的—




給我看清現實,沒有人可以救我,所謂的政府都管不了的史前老東西才是掌控世人看到與看不到的世界。




我的底牌被人翻箱倒櫃抬出她眼前,拼命留住的東西就這樣被人輕易拿出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東西被無條件拿出來,然後人被他們強行帶走。




一絲不甘心都不能流露。




接下來即使有機會逃走和被虐待都不能反抗。




盡量不要受傷。




蒙頭被帶走時聽力靈敏不少,我聽到除了自己身處的車馬力全開外,還有其他車用相同的車速接近。




我剛剛提醒自己的事情,似是要發生,但事情不簡單。




不同距離都有過車急剎聲,也顯然減少了發出引擎聲的車輛,我車上的人也開始焦急活動起來。




之後理所當然差點成為沒有溫度的靈魂,車輛被撞後不久我也只有在劇痛和被拖動的份,常當透明就是未當個死屍,原來裝死才是最難的演技。




積極留意和分析自己身體,因為疼痛緩延呼吸速度,配合身體受傷情況呼吸是應該每況越下才對。




有人剪開我的衣服去急救,我差點來了自然反射動作,手去擋住人家的視線,幸好本人有人把我綑住原然就露餡。




我開始要催眠自己要快死的狀況,盡力成為死人,展露要給人搶救後都要緩慢復元的境況。




『無內臟出血』疼痛昏迷並多處骨折是可以說得過去,可以被人急救完休養很久。




預計會無聊一段不短的時間。




幸好我不怕苦悶。




我怕麻煩。




我在被下了麻醉藥急救完,迷迷糊糊之間聽到:




「你情願敗在他人手上,都不願倒在我手上...




我都做好要把你護在身邊一輩子的準備...




為什麼不相信我多一點...」




曾經多少次給人指責沒有眼淚演技,現在就想指責為什麼沒有再練好零感動功能。




幸好他專注在他自己哭,待他哭完連我淚痕他都看不到。




我知道我接下來是需要開發止痛/無痛版『雲月』。




痛,是由無可測視神經到皮膚底層,只能獨自承受、無從遏止的災難,延綿不絕直到忘記自我存在才會換來真正結束。



其實陷入真正昏睡的情況後,人就計算不到時間,只能根據藥力恢復正常之後,慢慢打開聽力和其他感知器官才慢慢『甦醒』。




文哲川人在擺弄插花盆栽,彷彿看到初版文哲川假如是一個沒有背景小廢柴的話,應該是天天挑花逗狗的人。




我看不慣但可以接受,只要沒有蚊蟲就可以了。




在接受檢查過後,他才過來給水我喝:




「以前我們是不是已經認識?」




我不回應他,喉嚨仍然乾涸,有不說話的權利。




他半嬉笑地問:




「你到底是什麼背景,可以逼到『世核』和我家的老頑固們要你必須交出你所藏的東西。」




在曹姝妹說以前我也想問,但當他們惡劣無比的心思都放在我面前時,我也只能一聲不響地不給反應。




惡毒得深遠的後果,連說出來都嫌髒了口。




側面說明為何當年吾母為何能融入到他們的圈子,因為誰都不是好人。




「我受傷前東西都被『世核』拿走了,現在的我沒用了。」




試試活動手腳坐起來,他扶起安放我的身體,沒有奪舍就好了,研究知識在腦內、實驗數據在體內,我等他們回來求我。




命會保住,直到他們又有恩怨情仇、又出現到像吾母或以我來代替的人物實踐。




好像只要我仍喜歡文哲川,而他又對我繼續產生興趣,就會輪迴再發生我的悲劇。




「那我先和我家的人說聲,他們就不會打擾你,你好好休息。」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但他未給到一個我想聽的答案。




「我沒錢,醫療費和看護...」




「哥有錢有手,你別擔心。」




我有點慶幸自己可以被他收歸佔有一段時間的快樂,如果不用受傷受威脅之下獲得的會更快樂,現在是為求自保甘願被囚禁在他的手掌心。




他一進來就告訴我:




「怎樣辦,那些老東西和『世核』談好,現在他們合作解密,我和你都是無用之人了。」




成為無用之人不難過,我們共沉淪,靜待有人懇求回頭幫忙的一刻。




再狠心拒絕並摧毀他人所擁有的。




因為他們都曾經這樣對待我,並且想繼續這樣對待我。




猜想到是因為我和他們是同類人...




這個等比排列比一人獨佔孤獨鰲頭更難接受,心裡另一個感受是挺合適的。




「我無所謂,是你被他們洗腦多次,失去記憶、能力和對事物正常的接觸反應。




你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到這個失勢的情況,我除了自己之外,第二個反應就是身邊的他。




「你都是無辜的。」




他說那句話,手遞給我已切好的蘋果放在我嘴邊,像以前在家梳化時坐著看電視一樣。




他是回要最初的版本嗎?




我等了這刻很久了。




「要是有人早點會想起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就是真正無辜的人。




現在只有你和我堅持下去,其他人只會視我為一個無恥活著的人。」




希望他真的明白我過去的處境,以後可以多為我想想,哪管有多長久的以後。




「我很欣賞你,做事有自己一套,我都說你可以坐下來談的,那些老頑固硬是說舊的一套,要把你綁回去。




我在每次『盡力』給他們看的同時,也感嘆你的配合,每一次都逃得過。」




不是過去的他。




但也發現到這幾版的混合版文哲川,雖然聽從命令,卻留有一定程度的赤子之心。




我看似低落的問:




「你現在沒有靠山,我會不會給你以外人的人殺死?」




「沒有了,他們解不出就會反過來求你,我把你供養好,在你和他們眼裡之後也是功勞一份。」




聽出他搞笑中帶有認真,他也是公子哥的背景沒有功勞都能好好活著,他給我安心。




我們這個年紀許下的永遠,好像沒什麼保證,卻總會記得最久。




我亦認真向他說:




「讓你多領一個功勞,我已經是他們想要的實驗品。




我現在只差你回復記憶,人生就完滿無誤了。




你可以替我達成嗎?」




賭他會把我交出去換新未來,賭他會把自己交出去換舊記憶,賭他會留在我身邊守護現在僅有的時間。




我都賭,因為我只想相處在僅有他的時間就完結這無聊、被人操控的一生。




算到這三個選項的後果,誰都不贏,我也不虧。其實陷入真正昏睡的情況後,人就計算不到時間,只能根據藥力恢復正常之後,慢慢打開聽力和其他感知器官才慢慢『甦醒』。




文哲川人在擺弄插花盆栽,彷彿看到初版文哲川假如是一個沒有背景小廢柴的話,應該是天天挑花逗狗的人。




我看不慣但可以接受,只要沒有蚊蟲就可以了。




在接受檢查過後,他才過來給水我喝:




「以前我們是不是已經認識?」




我不回應他,喉嚨仍然乾涸,有不說話的權利。




他半嬉笑地問:




「你到底是什麼背景,可以逼到『世核』和我家的老頑固們要你必須交出你所藏的東西。」




在曹姝妹說以前我也想問,但當他們惡劣無比的心思都放在我面前時,我也只能一聲不響地不給反應。




惡毒得深遠的後果,連說出來都嫌髒了口。




側面說明為何當年吾母為何能融入到他們的圈子,因為誰都不是好人。




「我受傷前東西都被『世核』拿走了,現在的我沒用了。」




試試活動手腳坐起來,他扶起安放我的身體,沒有奪舍就好了,研究知識在腦內、實驗數據在體內,我等他們回來求我。




命會保住,直到他們又有恩怨情仇、又出現到像吾母或以我來代替的人物實踐。




好像只要我仍喜歡文哲川,而他又對我繼續產生興趣,就會輪迴再發生我的悲劇。




「那我先和我家的人說聲,他們就不會打擾你,你好好休息。」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但他未給到一個我想聽的答案。




「我沒錢,醫療費和看護...」




「哥有錢有手,你別擔心。」




我有點慶幸自己可以被他收歸佔有一段時間的快樂,如果不用受傷受威脅之下獲得的會更快樂,現在是為求自保甘願被囚禁在他的手掌心。




他一進來就告訴我:




「怎樣辦,那些老東西和『世核』談好,現在他們合作解密,我和你都是無用之人了。」




成為無用之人不難過,我們共沉淪,靜待有人懇求回頭幫忙的一刻。




再狠心拒絕並摧毀他人所擁有的。




因為他們都曾經這樣對待我,並且想繼續這樣對待我。




猜想到是因為我和他們是同類人...




這個等比排列比一人獨佔孤獨鰲頭更難接受,心裡另一個感受是挺合適的。




「我無所謂,是你被他們洗腦多次,失去記憶、能力和對事物正常的接觸反應。




你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到這個失勢的情況,我除了自己之外,第二個反應就是身邊的他。




「你都是無辜的。」




他說那句話,手遞給我已切好的蘋果放在我嘴邊,像以前在家梳化時坐著看電視一樣。




他是回要最初的版本嗎?




我等了這刻很久了。




「要是有人早點會想起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就是真正無辜的人。




現在只有你和我堅持下去,其他人只會視我為一個無恥活著的人。」




希望他真的明白我過去的處境,以後可以多為我想想,哪管有多長久的以後。




「我很欣賞你,做事有自己一套,我都說你可以坐下來談的,那些老頑固硬是說舊的一套,要把你綁回去。




我在每次『盡力』給他們看的同時,也感嘆你的配合,每一次都逃得過。」




不是過去的他。




但也發現到這幾版的混合版文哲川,雖然聽從命令,卻留有一定程度的赤子之心。




我看似低落的問:




「你現在沒有靠山,我會不會給你以外人的人殺死?」




「沒有了,他們解不出就會反過來求你,我把你供養好,在你和他們眼裡之後也是功勞一份。」




聽出他搞笑中帶有認真,他也是公子哥的背景沒有功勞都能好好活著,他給我安心。




我們這個年紀許下的永遠,好像沒什麼保證,卻總會記得最久。




我亦認真向他說:




「讓你多領一個功勞,我已經是他們想要的實驗品。




我現在只差你回復記憶,人生就完滿無誤了。




你可以替我達成嗎?」




賭他會把我交出去換新未來,賭他會把自己交出去換舊記憶,賭他會留在我身邊守護現在僅有的時間。




我都賭,因為我只想相處在僅有他的時間就完結這無聊、被人操控的一生。




算到這三個選項的後果,誰都不贏,我也不虧。



美好故事好像未有發生,平淡地度過生活日常,薯系孩子能在埋無數血肉的草地上天天奔跑。




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們,和什麼都知道的我,大家平安無事地生活著。




我差一點也忘記,我從來不知人生是可以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下去。




要是薯系孩子沒有誤食中過毒的腐壞肉物,要是牠們沒有中毒而死,要是文哲川沒有說:




【接下來,就只剩我倆過二人世界了。】




我應該不會從異人世界中醒來。




在同一天雷雨交加的晚上,我帶著薯系的軀體逃出去,多少人、多麼正常的進來,就帶著我僅餘可以保留的人離開。




他問我,為什麼不願意留在這裡過只有我們的日子。




我踏在沒有紫外光燈照亮而沒有血液的草地,我踏在這片終於有我相關血液的草地,我踏在早該齊齊整整一起離開的草地。




我心無旁騖,就單是把他當作生命中最重要的路人去問一下:




「你不把我變成你想要的答案嗎?




我不介意。




我累了。」




他也沒有情緒地問:




「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我們的問題早就誕生,他無視我想要的答案,再問我為什麼不拋出該問的問題?




他是洗腦洗到思考能力都出現問題了?




別扯下我,我只是心理出問題,想將他當成藥這一個想法出現問題而已,現正付出愚笨過的代價。




「好好地一家團圓,你硬是想要別樣的『一家團圓』,我阻止不到你。




明明,大家都好好的。」




我需要反省一下,一個人好好的,非要頑強地守護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會身陷困境。




我早該放棄自己、他和一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廢紙,不被人惦記,日子就好了。




「日子沒有好過,我硬撐著...




孩子們每天都被他們威脅,我捨不得。




把你交出去受苦,我也捨不得。」




他這一口理論是用在救者身上的話,薯系都是他救的所以他可以殺,他是我救的是不是我能殺?




他為我提供一個很新鮮的思路,我覺得很不錯,反正都得不到,又不想他被繼續擺出來害人。




為什麼一個好好的、有家、有人撫養的人,會比我更像無人教養的道德品性低下。




是教他的都是狼子野心,他被潛移默化。




我沒想過,是我需要為他上課。




「你還不懂嗎?




人家玩的一套是只有捨,沒有得。




你沒有本事留住,就別自作主張。




這個世界可以沒有薯孩,這個世界可以沒有我,這個世界也可以沒有你...




但我的世界,不能沒有薯孩和你。




你這樣做,徹底把我可以撐住的信仰擊潰。




恭喜你,我不會活得長,不死在你手上,也會盡快去死,你們都成功了。」




『雲月』是害人的東西,從生它到服它的。




從此無日無天,無盡陰雲暗月。




我只是在情感上一直拒絕而對他形成傷害,卻沒有他如此一舉傷得我夭心夭肺。




看到他失神低頭,我才離開,既然一個口口聲聲什麼都做不到的人,仍能傷人至深,我就不用替他擔心了。




這種人可以活很久,因為他背後的依靠是可以隨時為他更換良心的純度和硬度,一不小心做錯事了拿個道理將良心的間隔中攝起空間游走一下,又能為自己更換原廠好人良心的位置。




人一輩子不長,牽掛都失去可以牽動的功能,那就可以順其自然地離開,不適合我和不再該行的人生。




哪怕他可以活得長,哪怕我也能活不短,但這版本的我們,絕對不能長久地在一起。




他沒有阻擋我離開,我直接回到學校本來抽到的宿舍居住,打理好自己準倫復學和安排好薯系的歸處,門鐘就響起了。




「你回來了,為什麼濕漉漉不弄乾頭髮會頭痛的...

你先抹乾我們再聊。」




門前站著一個眼鏡宅男,看著就是精明,裝不出蠢頓。




「你是誰?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一回來就有人找我,身份當然不是普通學生。




「傅如霖你說什麼?是你約我今晚討論下一個月的聯誼舞會挑選誰來協辦。




等等,你是誰。」




裝什麼...




「大概不是你認識的傅如霖...

把你認識的叫過來,我有事找她。」




我也只好裝一裝,畢竟揭穿了人怒羞成怒的後果,我未必能擔當得起,這是我完全不認識的新敵方選手。




大家就沉默對視半晌,過後他莞爾一笑:




「你真的很淡定,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想引出你來逗出不同反應,我是Ellis夏勵斯。」




沒有再繼續裝下去,畢竟人家應該只有我的腦袋想的東西不知道其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招呼就省了。




「那代替我的人叫什麼名字?」




「你看著覺得我知道嗎?」




裝什麼...




我發現對著敵人時候的我,思維和臉孔才是最生動活潑:




「以你看出人所有別,對她的關注度不會低,只是你應該是求而不得,又或者是不敢追求...」




我說這話是剛好有一堆喝的醉醺醺的風頭躉們正在互相依偎回房,他們聽到即使意識不到我話中人是誰都在恥笑。




我面前的人沒有即時回話,只是等待他們都進房時高聲狡猾地說:




「你是不是應該驗討一下,為什麼一個男的會偽裝得成你。」




那堆風頭躉立即望向我們的位置,然後開始探討他剛才說的真偽。




我咬緊牙根把他拉走,留在房內明天難保他們醉醒記起就會開門抓住認出我或他,甚至是代替我的人,那就會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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