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節，她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59

「蘇！？」她疑惑地跑了過來。

「等陣。」我舉起雙手手掌，續說：「你真係楊薇？」

「嗯。」她慎重地點一點頭。

「你真係蘇英？」她也退後了一兩步。

此時，一道大門突然出現。





「放心喇，你哋都係真嘅，你哋都成功質疑我嘅存在，通過咗考驗，我唔會再出嚟折磨你哋，因為我都好多嘢做。」

「接著落嚟，呢道大門打開之後，你哋只要走入去，就可以一同轉世回到人間。」

「最後，一路好走～」

我慢慢走過走，緊緊把她抱著。

然後我們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對方。





「啫係你同我一樣，審判都係去咗『東京』證明愛？」她驚訝地問。

「本來係要，但我發現呢一切都好荒謬，所以無做到。」我答。

「等我仲以為通過咗⋯⋯因為佢話可以讓你唔洗死。」

「佢只係折磨你。」

「嗯。所以我第一晚先痛苦到想退出。明明彼此深愛過，偏偏對方就唔記得，真係好難受。」





「但之後你無咁做到？」

「嗯，因為我發現，無論如何，我都係咁愛你，就算你咩都唔記得，我都係唔捨得離開。」她說罷，突然踩了我一腳。

「唔似你，試都未試就放棄。」她生氣得鼓起腮來。

「唔係，我真係因為⋯⋯」我無奈地解釋。

「講笑～我都唔想你經歷同我一樣嘅痛苦。」她伸手抱回我。

「不過，當佢知道我慢慢接受呢個折磨之後，佢竟然係我腦海裡做咗手腳，令我以為自己仲同前男朋友係一齊，然後重演一次當年人間中佢同我分手嘅經歷。」

「變相係進一步嘅折磨，無論係對我定你。」

「嗯。」





「不過好彩你都無因為咁而放棄。」

「你都係。」

「其實，點解你一開始我講鍾意你嘅時候，你咁驚？」

「因為佢話鍾意唔計，愛先計。」

「但你又錫我！？」

「我忍唔住⋯⋯」

「嗯，但點知到頭來呢一個只係一個玩笑。」





「係～但我唔後悔，因為無論點都好，只要同你係一齊，都會有美好、甜蜜嘅時候。」

「I Love You.」

「但係，點解佢話你質疑過佢？明明你照做。」

「嗯？有咩？」

她還是這樣呆頭呆腦。

「佢話你許咗一個好奇怪嘅願望？」

「係，我叫佢滿足一個永遠都滿足唔到我嘅願望。」

「可能呢個就當係質疑佢嘅認知。」





「靈感係⋯⋯」

「上帝永遠都拎唔起嘅石頭，大學通識堂講。」我們齊聲道。

「哈哈！！」然後我們一起大笑。

大笑過後，我們面面相覷，然後慢慢把臉靠近，閉上眼睛，親了起來。

真的很懷念，這種甜。

「你頂著我。」她突然抱怨。

「真係破壞曬個MOOD，你都濕曬喇⋯⋯個嘴。」我報之一笑。





此時，大門慢慢打開，一道光芒耀目地照了進來，然後有一陣熱風，慢慢把我們吸進去。

「要走喇。」

「嗯。」

「回到人間。」

「唔係。」

「嗯？」

「同你係一齊，就係天堂。」

「我會再愛你，就算無曬記憶。。」

「我都係。」

「再見喇。」

「陣間見～」

我感受到一陣熱力把我吸進大門裡，然後開始腦海裡變得空白。



凌晨時份，香港中文大學宿舍。

本來在床上睡著的我，竟然同一時間醒了。

我跟Eve坐了起來，然後面面相覷。

還是她先開口。

「頭先，我發咗一場好長好長嘅夢。」她托著腮，沉思著。

「關於咩？」我問。

「一對男女，之後⋯⋯愚人節？」

「嗯！？」

「之後⋯⋯」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恍惚地看著她。

「之後係咩呢？我唔記得咗喇⋯⋯但我好似見到你，但又好似唔係你。」

「個夢好真，一切就好像莊周夢蝶咁。」

說起來，真的很奇怪。

我記不起我發過夢，起來之後，殘留的只是一種感覺，但腦海裡很清晰記得一道籤文，還有一個詞語。

吉大九十六第
雞逐鳳同飛
高林整羽儀
棹舟須濟岸
寶貨滿船歸

末央⋯⋯

這到底是甚麼意思⋯⋯

我看看在身旁正在苦惱的她，開口安慰她：「算喇，唔好諗喇，訓喇。」

電話螢幕上，顯示的是2020年，4月1日。

今天是愚人節，她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