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哋落去度下水位。」隨風帶着我走了大約30層。漸漸地,流水聲開始在耳邊響起。

「小心啲,下面濕氣比較重,容易跣親。」

我們到達一個比較空曠的空間,這裏整層都打通了。四面牆都有一個大概半米的空隙,讓海水輕微地浸着水泥地板。

我站在樓梯,看着隨風走到水面,拿出收在褲後口袋裏的捲尺,量度着水的高度。

肉眼可見,水位只是浸過腳踝位置,並不會造成行動不便。





在等待隨風量度的期間,我輕輕蹲下來,觀察一下連接在外面的海洋。

我看到有一條類似蛇的物體在大廈外面的水面徘徊。「嗰條係...?」我自言自語。

突然,它以驚人的速度遊進大廈淺而清澈的範圍。這是我才完全看到它的完整外貌。

它擁有比蛇更粗壯的身體,身上連着無數條隨着遊動而飄動的毛,就像是以前卡通片內的電鰻,多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長毛。

不,仔細看,它不是在遊動。而是用身下如樹枝般的手腳劃水帶動身體。看到這點,嘔心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放聲大叫:「啊!睇...睇住啊!」,嚇得我整個人僵硬不動,一下子坐到樓梯上,猛烈向後退。





隨風聽到我大叫後,反應迅速地環顧四周,尋找使我大叫的源頭。

不出幾秒,他便鎖定了那怪物的位置,冷笑一聲,說:「一條魚毛仔。」然後從腰包掏出一把短刀,等待合適的時機。

那條嘔心的東西在整層水面穿梭,沒有停下來的意欲。當它稍為靠近隨風,隨風一個箭步跑到那家伙身後,用腳踏着它的尾部,再用短刀向它身體一劃,清澈的水面瞬間染成深藍色。

「死..死左...啦?」我驚魂未定,口震着問。

「係啊,呢條細野咋嘛,一刀都死啦。」他用海水沖沖剛才的短刀,用衣服隨便抹掉刀上的水滴,把它放回腰包。





完成手尾後,他回頭望向我,發現我狼狽地坐在樓梯上,笑道:「使唔使嚇到咁呀,哈哈,又話學過啲普通招式嘅。」

「咁理論同實踐唔一樣㗎...」我只敢細聲回答,然後扶着樓梯欄杆慢慢起身。

隨風走過來扶了我一把,我尷尬地問他:「可唔可以唔好同佢哋講我嚇到咁...我唔想比佢哋又喺背後討論我...」

「吓?咁介意人哋目光,下次就練好啲先出嚟啦~放心啦,又唔係啲咩大事,我唔會講嘅。」他又用招牌笑容面向我。

「唔該曬...」我仍然處於自責中,責怪自己剛才完全失去冷靜和判斷力。

「咁...其實嗰隻係咩嚟?」

「嗰隻係千毛枝蛆,係海馳類,攻擊性唔大,但一旦被佢啲毛拮親,就會有機會中毒,睇你好唔好彩啦。」他輕鬆地回答。

「咁頭先度到水位點?」





「水位又上升左0.6cm,雖然上一次度係兩個星期前,但對而家嚟講已經係好多。」他把原本放在水中的捲尺收回褲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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