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冬天,天氣特別冷。

那天,我剛失戀沒過幾日,一個人在彌敦道上亂逛。這幾天思緒很亂,一時高興,一時抱著頭痛哭。腦子裡面混雜着內疚、痛苦、沮喪和無奈。

彌敦道上的人車湧湧,也遮蓋不住我的倦容。

道路兩旁,只見各種時裝珠寶名牌林落,各個商店內外也擠滿了由各地以來的遊客,弄得周圍水泄不通。儘管這一向是彌敦道常態,但同時真的有點阻礙。

我約定了朋友在佐敦的一間咖啡館見面,說是安慰下我這剛失戀的「可憐蟲」,總好過找心理醫生。



咖啡館在這棟商廈的二樓。正值周末假期,店裡擠滿了慕名而来的客人。聽說這間咖啡店也挺有名氣。

我的朋友坐在咖啡店的角落,低着頭用電話。他叫陳俊玄,我從高中便結識他,更一同考進了中文大學,但自從大學畢業後,彼此的聯絡逐漸覺得越來越疏,有了各自的工作後,已經騰空不了太多時間。

「玄,好耐無見。」我走到他旁邊拍一拍他膊頭。

「嘉正?」陳俊宏打個打呼。

「無見咁耐,發生過太多事。」我拉開圓形椅子,倚着椅背坐在他對面,歎氣説。



俊宏看看我一眼,讓我繼續說下去。

Kelly是我在大三時結識的女朋友,俊宏也是她的同學。拍拖四年半,一向也算穩穩定定。我是一個網媒編輯,她是當會計,各自有份算穩定工作,沒甚麼大負擔。畢業不久便開始租了一個小單位同居生活。

我們家在鰂魚涌,是一個舊樓上的一個小單位,租金不便宜,但全靠女友兼職模特兒的工作,加上我的積蓄,100多尺的單位也勉強能住得下。

只不過同居生活難免産生到不少的磨擦,小的生活習慣至價值觀問題都向我們的感情發起挑戰。正值熱戀期的我們會選擇忍耐,或者視而不見。但當走過熱戀期,面對彼此的問題,關係由情侶變成室友。

有時侯不滿或會為對方着想而忍耐,但當一個一個忍耐積聚起來的時候,猶如一個一個即將爆開的炸彈,到臨介點後卻一發不能收拾。



我和Kelly同居後也覺得「忍耐」不可取,所以選擇了坦誠,但導致我們之間的日常,便變成三五兩時吵架,吵架,和吵架,最嚴重還吵到去伯母家,分居住了數天。可是卻未有一次嘈到要分手,沒想過,第一次亦是唯一一次。

「其實你明我同Kelly,成日都嘈,以為咩都講哂出嚟就冇事,信咩磨擦都係維持感情嘅一種情趣。」我說。

「就係生活耐左先發現,就係因為大家太坦誠,你發現佢有啲習慣真係接受唔到,佢覺得你某啲行為太討厭,而彼此都包容唔到彼些既缺點,又無意中再放大彼此既缺點,咁彼此就...」嘉正微微長道。

聽到更多「彼此彼此」,我不禁打斷了他。

「其實唔明。」我很老實地說,男女關係甚麽,包容唔會解決任何問題。

「唉,失戀都係一齊打個通宵最實際。」他挽挽我膊頭說。

就這樣,我們齊齊去了便利店,買了三四枝冰涷的啤酒,好好到家裡享受屬於男人的時光。

到嘉正家,打開LOL個一瞬間,想起當年都算時代的眼淚,曾經的鑚石。只是當上班以後,打開Word的時間比打開LOL多很多,往往能打上一場已是很奢侈的時間。



就在那一瞬間,我忘掉了Kelly,忘掉了分手,忘記了跟她常吵架的碎事。

可是當玩得越久,時間的流逝,在那麼一丁點碎片時間,我總是想起了她的模樣、她的過去和我們之間的故事,就像小影象那般投射上腦海裡...一時還會因此分心。

「你做咩交左個閃,個度明明...」嘉正敲一敲他的鍵盤説。

「我..唉,我都係心不在焉。」我搖搖頭說。

「睇嚟你都係飲唔夠,哈哈哈哈!」嘉正已經臉紅得誇張,更笑着給我再遞上兩罐啤酒。

「好..好...酒精可以忘記過去。」 神智不清的我也接過了那 冰涼啤酒,爽快地一啖一啖在大喝。

不用一會,我的視力越嚟越模糊,反應也跟着越來越慢。雙手離開了鍵盤,直接昏睡過去了。



第二早一覺醒來,昨晚的夢滿腦子也是Kelly的模樣、她的過去和我們之間的故事,更比平時深刻,且痛苦。喝酒根本忘記不了甚麼,還伴隨着劇烈的頭痛。

看看旁邊還醉倒的嘉正,喝醉通宵並不實際。

還是找個女性朋友,換一個觀點與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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