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開始,洪杰與樂正綺嵐準備購票進入場館。

後面有隻手伸出來拍了一下洪杰:「我還是不放心由新人自己執行,我伴你們去吧,有甚麼不懂可以問我。」變色龍悄悄在洪杰耳邊說:「隊長他們因為要等偵察結果出爐才可以行動,所以盡快完成對大家都有好處。」

「了解...」洪杰回話。

樂正綺嵐卻用種詫異的眼神看他,心中似乎另有想法。

啪嚓—





先前提供予他們的無線耳機響起:「我是蛇,如果有科技上的問題可以在這找我,我會幫助解問,如果有空的話,就這樣」

「這小隊的人每個都很有個性呢....」洪杰說道。

「我想完成調查房間的任務,我先行一步了。」樂正綺嵐借機獨自離去。

「啊....」洪杰眼見她快步離開,喊也喊不住。

「你的線人看起來很獨立可靠。」變色龍說道。





「雖然她真的是個這樣的人.....」他一臉擔心地說。

「你應該很重視那女孩?」變色龍先問他,再嘆息道:「我曾經都有過自己很重視的人。」

「原來如此。」洪杰爽快地回答後便開始在博物館內步行。

「喂喂!你不想知道那人是誰嗎?我還打算告訴你....」變色龍趕緊再追問,突然又改變語氣說:「你一定認為我是個滿口廢話的人,不想聽吧。」

「.........」瞧到他好像變得低沉,心腸軟的洪杰還是選擇配合:「你想講的是甚麼?」





「以前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就算遇到多大的危機都不吭半聲。」他眼神空洞地說:「結果這種性格就讓我間接害死了那個我很重視的人。」

「所以你現在才會成為一個講話吱吱喳喳的人?」

「嗯。我是想提醒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謝謝你,我會的。」

洪杰此刻心內百感交集,明明他們是靠殺人為生的冷血殺手,卻又會為自己熟悉的人死去而悲傷.....假如他們是有感情的人,那麼被逼上走上殺人這條路....到底有多大的苦衷。

他不敢再妄自猜想下去,但心裡始終給他們的為人打了個定數。

眼前要緊的,是完成任務,洪杰在得悉自己的任務內容後,就開始在腦內計劃接下來要做的行動。

可惜以他的智商而言,心中可以逃走的路線就只有正門,暫時未有頭緒。





「聽說你是個定位高手,別人想都沒有想像過的方法和路線,卻是你的拿手好戲。」

變色龍的這番話提醒了洪杰,他首先要將思考的方向逆轉,要找普通人想不到的路線。

那就代表找尋方向是在不普通的人身上,也就是博物館的職員,向他們套話應該可以得出情報。

一開始就找高層搭話實在是件難事,首先就從最易接觸的基層員工打探。

博物館的每個洗手間,都配有專屬的清潔工負責環境清潔,而他們在洗手間有一個小位置是用來放置雜物,相信大部分的房間鑰匙就在那裡。

雖然博物館的洗手間水靜河飛,幾乎沒有客人,但洪杰進進出出洗手間許多遍,都找不到清潔工離開的縫隙時間。

「新人,你現在知道我存在是多麼有用了吧。」變色龍得意洋洋地說。





「對!」他方才想起,還可以借助變色龍來引開清潔工的注意力。

碰一聲,洗手間門猛地被打開。

洪杰背著變色龍走進去,對清潔工說道:「抱歉,我朋友肚子痛得異常劇烈,你可以幫忙叫人來看看他嗎?」

清潔工是個年老的伯伯,一時間被他們嚇愣,手忙腳亂的說好就出去找人幫忙。

機會一到,洪杰便衝去擺放雜物的位置,翻箱倒篋,找著那些房間鑰匙。

「怎麼了?」洗手間門再被打開,趕到的其他職員查看情況,望到痛苦躺在地上的變色龍:「先生你沒大礙嗎?」

「好....好痛....」變色龍用他那爐火純青的演技假裝著。

「先把他送到休息室,我叫救護車來。」職員們合力扛他出去。





在離開時,洪杰對他信心十足的點了點頭,示意鑰匙已經拿到手。

洪杰偷來的,是一束集合許多重要地方的鑰匙串,他已從鑰匙上貼著的便利貼知道其中兩個秘道,另外他想再借鑰匙潛入高級職員房間,看看還有沒有新路線。

鏘鏘兩聲,他順利開啟房門,但除此以外,博物館的警鐘也同時響起。

「沒理由,我是用鑰匙打開,照道理並不會觸發任何保安系統......」他口中唸唸有詞,腦中浮起一張熟悉的人臉:「綺嵐.....」

他立即反應過來,用無線耳機通知蛇,想她協助把警報先停止下來,然而他再三呼喊著,始終都無人回話。

陷入危機的他,第一時間不是利用方才找到的逃生路線逃走,而是想去找樂正綺嵐,帶同她一並離開。

隨著警報響起,他在博物館開始到處找尋樂正綺嵐的身影,身邊的其他職員不懂發生何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苦苦找尋之下,他終於找到一間看起來神秘詭譎的房間,在門外,寫著「展品保藏室」數隻字。而且還有樂正綺嵐用筆留下的「貓」記號,讓洪杰確信她就在裡面。

房間內沒有燈光,聳立了十多個玻璃櫃,放置的都是珍貴的展覽品,還有幾盞照明用的強光燈,相信是打理展品用。

他瞧到房間另一邊有道門被打開了,但又被虛掩著,想過去一探究竟。

「你是誰?」一把聲音把洪杰叫停,聽起來的身份就像是保安:「你就是擅自闖入的人?」

他馬上轉身,氣喘呼呼地指著前方說:「我.....我剛剛就在追捕那個人,看到他往那邊逃掉。」

「甚麼?」

保安的注意力一集中到那邊,洪杰想利用強光燈照明房間,假裝關心,但卻意外使保安一時間宛如受到「太陽拳」攻擊,眼睛睜不開來。

「啊!我的眼!!」他摀著雙眼,痛苦的伸出手到處亂摸。

洪杰沒想到這一舉動居然有意外收獲,情急之下,他在附近抓起一個看似很名貴的雕像,把保安擊暈,雕像瞬間碎裂,嚇得他拔腿就走。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另一邊的門外,把虛掩的空隙緩緩打開,只見樂正綺嵐被綁在一張椅上。

洪杰看到她,不顧一切的衝過去。

「別過來啊!」樂正綺嵐想勸阻他,可是已經來不及。

他赫然感到一陣昏厥感,原來在背後被人襲擊,頓時倒在地上。

房間門後的兩旁,早已有槍口對準著他。

「我......」

迷糊之間,洪杰仍拼盡全力舉起手,想救出樂正綺



「嗄....」

洪杰在昏迷中驚醒過來,水順著臉龐一滴一滴滑下來,對面的陌生人手中拿著大水盆,方才回想起發生的事。

他處於一間黑漆的小房間內,手腳被綁起,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椅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戴著麻布頭套的男性。

「是誰派你們來的。」頭套男問洪杰。

「.........被一同抓來的人在哪裡?」他反問道。

啪的一聲,頭套男給了洪杰一記響亮的耳光,力度足以讓他感到耳嗚。

「現在是我問你。」頭套男冷冷地說。

「我不知道。」

洪杰心中已經不想再管殺手小隊的事,他只想確認樂正綺嵐的安危。

「如果你願意說出來,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頭套男再慫恿他:「你的其中一個同伴已經把某部分資料供出,他已經離開了。」

「!」洪杰驚愕,再追問:「他是誰?」

再是一記聲音傳遍房間角落的耳光,這次他更被摑得流出鼻血來。

「同一句話我不會說第二遍。」頭套男不肯告訴他背叛者是何人。

此刻洪杰的內心躊躇不決,如果是那人是樂正綺嵐的話,事情將會變得非常危險。

隊長曾經講過被人發現的瞬間,就與小隊再無關係。

換個層面解讀,應該代表與小隊再無關係的我們如果選擇出賣小隊,即使對方放過我們,小隊也會追殺我們至天涯海角。

連自己都明瞭的說話,樂正綺嵐絕不會做出如此愚昧的行為。

但在這裡不肯就範,下場也是死路一條。

另一方面,他聽完變色龍的經歷之後,其實已有動搖,認為小隊們的人是擁有著甚麼苦衷才會走到這條路上。

「我死也不會說出任何事。」洪杰開口回應,血腥味都滲透在他的嘴巴。

自己的人生都已經過得那麼痛苦,若果在死前能做點幫助人的事,也算死得有價值。

對不起....樂正綺嵐....

我還想與你....共渡更多時光.....

「那你沒利用價值了,死吧。」

頭套男從腰間拿出手槍,放在洪杰前額,準備扣下板機。

洪杰沒有反抗,合上雙眼,迎接自己最後的結局。

他仍是那個只想著自我犧牲的洪杰。

原本黑漆的房間,驟然亮起燈來,洪杰還未反應得及,眼睛未適應光線的他瞇著眼觀看四周。

前面的人脫下麻布頭套,露出一張清秀標緻的臉:「合格了,該跟你說恭喜嗎。」

「隊長....?」

「啊,想不到你這膽小鬼也能通關。」他收起手槍:「本來真的有點技癢,打算轟爆你的頭。」

「.....哈...哈哈....」被嚇得心臟怦怦直跳的洪杰,一時不懂反應,只能傻笑。

「嗯?另一邊也通關了?」隊長接著無線耳機,與其他隊員聯絡。

「樂.....貓也合格了嗎?!」洪杰驚喜地問道。

「很遺憾地,是的。」隊長回話:「進行難度如此高的任務還要帶著兩個新人,真頭痛。」

樂正綺嵐意氣風發地走到困著洪杰的房間,似乎沒有擔心過他的安危。

因為打從一開始,她便察覺到整件事都是設好的局。

由隊長的發言,以及變色龍跟來的行為,再加上自行推測,她就已經猜出大慨情況。

「殺手小隊並不會殺死任務目標以外的人。」

跟在她身後的蛇先開口:

「你推理出我們的規舉,然而卻假裝不知情,直到測試結束,耍回我們一遍呢。」

樂正綺嵐沒有回應,只是吐吐舌頭傻笑一下。

博物館事件完結之後,小隊都要回到指定的基地等待接著的行動。

由於樂正綺嵐是突然插入的新人,沒有安排到房間給她,就讓她與最相熟的洪杰先逼在同一間房。

基地位於一個神秘偏僻的地點,駕車也要繞大段路方能到達。

實際上就像非常廣闊的地下室,擁有著不同的獨立房間拱給殺手小隊使用。

洪杰二人踏進房內,便看見裡頭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齊又潔淨,尤如未曾被人使用一樣。

「啊,忘記了通知父親今天不回家。」樂正綺嵐拿出電話,傳送訊息。

「你不害怕嗎?」洪杰問她。

「以我這個天才少女的智慧,沒有問題會難倒我的啦!」她用一貫自信的笑容嘻嘻說道。

「剛剛我...真的以為會死去.....」他憶起被手槍指著額前的畫面,不禁皺起眉:「沒想到一旦要面對死亡,居然會覺得懊悔不已。」

「那也算是件好事啊,可以改掉你那自我犧牲的壞個性。」

「我...我並不是不打算自我犧牲....而是....」洪杰有口難言,吞吞吐吐許久都說不出來,最後鼓氣勇氣:「而是我不想與你分開。」

這句說道出後,房間內異常安靜,仿佛連二人彼此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在歷經生死關頭之後,洪杰更加確認自己對樂正綺嵐的感情,他不知道她何時會忘掉自己,不知道何時二人會永遠分開,如果現在不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下次機會。

「......」樂正綺嵐的表情明顯比平常不自然,臉紅漲漲的,張口結舌,一時回不到話。在她混亂的東張西望時,發現放在角落的奇怪箱子:「咦!那是甚麼東西?」

洪杰只希望把心意說出來,並沒有期望過有即時答覆,也對箱子感到好奇,於是二人動身去查看究竟。

箱子上黏著便利貼,上面寫有獵犬,也就是洪杰現在身份的代號。

樂正綺嵐估計,箱子是原本身份帶來這裡的,調查一番說不定會找到解除能力的線索。

一打開,裡面究竟擺放了十多套一式一樣的西裝,除些生活用品外,就別無異樣。

「慢著。」洪杰在箱子的最底部找出某樣東西。

「這是....筆記本?」樂正綺嵐說道。

筆記本有著一層咖啡色的書皮,一打開的內頁盡是些奇怪又可愛的插圖,實在聯想不到是一位殺手的筆記。

感到異樣的樂正綺嵐把筆記快速翻閱一遍:「....這是一本日記簿。」

「是這次身份的日記嗎?」洪杰追問。

她由頭開始,一頁一頁的再翻掀著:「不是....根據內容,大慨是身份的...女兒。」

日記是持有者由十六歲時開始記錄,記載了她四年間的日常生活。

「在頭一年間,日記的內容也算正常,但到第二年的時候.....」樂正綺嵐摀住嘴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文字。

西裝男的女兒,靠父親的「高收入工作」,算是過著無憂無慮又幸福的富裕生活。

上學讀書遇到的趣事,戀愛和友情的煩惱,通通都記錄在日記一開頭,然而幸運並沒有伴隨她一輩子,在之後———她結識了萬緣貴。

在日記的描述下,萬緣貴有著一雙攝人的眼神,盯著他久了,魂魄都宛如被他取走一樣,他的身材高䠷,在茫茫的人海中更顯得與別不同。不過他有個怪癖,就是非得要使用眼睛的時候,都會使用眼罩,靠其他下屬來照顧。

他們是在一場宴會中認識,萬緣貴主動過來與自己搭訕,雖然日記內容沒有提及,但相信女兒的外表不俗,才會惹來他的追求。

對於萬緣貴這種天生就具有獨特魅力的人,女兒似乎對他沒有抵抗力,很快,他們便墮入愛河,更發生了不可告人的行為。

好景不常,在萬緣貴對女兒沒有興趣之後,便把她掠在一旁不再理會,縱然他的行為已經表明拋棄她,可是女兒始終覺得他們的路不止走到這裡。

女兒每天都去萬緣貴出沒的地方,苦苦哀求和等待,起初萬緣貴只把她當作蒼蠅,置之不理,可惜她的行為越發過份,觸碰到他的底線。

他把我騙到工作地方的內部,讓十多個下屬....硬是把我沾污了.....

他說如果把下屬們都服侍得妥妥當當,就會再次跟我在一起。

我不敢相信,緣貴會如此的對待我。

我覺得自己是個骯髒的存在....

今天父親發現了我的異樣,在嚴逼之下,我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雖然父親得知事件後氣得暴跳如雷,但對方是萬緣貴,在父親的能力內,並沒有可以制裁他的方法,只勸我不要再跟他有接觸。

今天萬緣貴突然找回我,在他的再三請求下,我始終忍不住去見他。
去到他的工作地方,只見幾隻用粗繩綁著的狗,然後他的老板朋友坐在椅上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很想離開這世界,可是把刀子放在手腕時,又沒有勇氣割下去。
我痛恨萬緣貴,我痛恨這世界,最痛恨的....是自己。

已經好久都沒有胃口吃東西,看著自己幾乎只剩下皮膚與骨頭的身體,就覺得活該。

如果萬緣貴看到我這副模樣,會不會有點內疚呢?

日記來到這裡就沒有後續,樂正綺嵐久久都未能釋懷,胸口就像被一塊大石壓,喘不過氣來。

她沒有想像過世上竟有如此荒誕離譜的事,那也不怪得,樂正綺嵐一直以來都是個生於美滿家庭的小公主,要她接觸人性的醜惡面,實在令她難以平復。

「日記之後就再沒有繼寫下去.....他的女兒會不會已經......」洪杰凝重地說。

「很大可能.....」樂正綺嵐哽咽回話。

「對了....關於那個萬緣貴.....」他憶起以往:「我想我曾經......變成過他的身份。」

「他就是那個逃脫的連環殺人犯?」

「你怎麼會知道.....」洪杰訝異。

「有個大叔曾經來打探過,我很快就懂得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沒有透露情報給他...」

「在記憶中,我知道萬緣貴的一個奇怪癖好。」他再堅定的說:「說不定是能打敗他的關鍵,反正殺手小隊的目標剛好是他....不如就說出來....」

「不可以!」樂正綺嵐馬上打斷他:「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的能力,暫時還未可以對他們完全信任。」

「隊員們都知你是個聰慧無比的人,你講是自己搜刮回來的獨家情報,說不定可以蒙混過去。」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躊躇不定。

啪嚓!

在二人對話的期間,日記本從包裹著它咖啡色書皮裡滑落,在書皮的內頁隱約能看見寫甚麼。

洪杰撿起它,下意識地打開查看,卻發現上面有兩隻寫得顛簸的大字————

復仇。

二人看到後都不約而同地嚥下口水,異口同聲的說道:「我知道解除能力的方法了。」



「你說他們這次又搞甚麼?」文琛雨煩惱地抓著頭。

「文仔你別再抓了,頂部的頭髮都掉光光啦。」黃樂天一邊玩著電腦的線上遊戲,一邊回應他:「先不要管那些,你何時才可以買部正式的遊戲機給我,無個性戰隊都破了幾十遍....」

「我的頭髮茂盛得很!」他生氣地斥責:「還有你快點做個像樣的助手,就自然會有收入啦!」

「不用派我上場也可以吧,你已經厲害能追蹤那個不斷變裝的人。」

「就算能一直追蹤他,但我手頭上並沒有任何證據。」他再喃喃的道:「究竟當年他是如何逃脫的.....明明有他的照片,卻又沒有任何他的資料,甚至姓名年齡都沒有....這案件實在太奇怪,使我非常有調查清楚的欲望。」

「文仔你再嘮嘮叨叨的就沒有人會看你的對白....」黃樂天撅嘴說道。

「他是個長年生活在映璧邨的人,而且只要根據報紙上的人像照片,只要花點時間就可以找到他。」文琛雨再推測:「最常變換是那張金毛小混混的臉,我猜他一定有莫大關連,甚至有機會就是真兇的臉!」

「那你今天要到他們躲藏的地方進行跟蹤嗎?」

「那地方有嚴密的保安和監控系統,我只能在遠處等待他們出來,況且他們回去不久,應該明天才會再有行動。」

「啊!」黃樂天突然尖叫一聲。

「怎麼了?」

「話說回來,我還未嘗過跟殺人犯拿簽名,抓到他的話,一定要拿!」

「唉.......」文琛雨又是慣性的失望搖頭。

今天。

烏雲密佈,小雨點不斷從天空滴下來。

洪杰伸出手掌,盯著降落在手心的水珠,他有滿滿的想法,卻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他回頭偷瞄樂正綺嵐一眼,懼怕映照在他的瞳孔。

「新人,雖然你應該經驗老到,但始終也是新加入小隊,不要介意我們叫喚你做新人。」變色龍突然從後搭著洪杰。

「不介意....」他淡淡地回話。

「我懂得你在想甚麼。」變色龍眼神放空,猶如憶起某件事,淺笑的說:「『人有時活在謊言會比較輕鬆』。」

「.........」洪杰沒有回應他,反倒是有種被人戳中心事的感覺。

「我是想說,我們這行業都是這類人,要生存下去就必須成為別人,幹出非得不幹的事。」他再繼續說:「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生活,跟心愛的人永遠待在一起。」

「一定會有那天的。」洪杰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哈....哈哈,你真的是屬於這行業的人?」

「我....」

「你知道眼神是撒不到謊的東西嗎?我知道你在隱瞞一些事情.....」變色龍說著說著,又止住嘴巴,雙手放在腦後,抬頭仰天說道:「嘛,畢竟那樣會比較輕鬆。」

洪杰忍俊不住,由事情發生至今的壓力和焦慮,仿佛都消散了一點:「謝謝你。」

「不過,昨天跟你說的甚麼回憶,都是謊言來的!」變色龍笑嘻嘻的調侃他:「我天生就是個吱吱喳喳的人!」

「你這傢伙....!」洪杰似是生氣,又感好笑。

基地的閘門緩緩升起,隊長換好裝束,命令在外面待機的隊員都進黑色車子內,準備出發。

今天是萬緣貴兒子的大婚之日,一切就按照計劃,四人喬裝成婚禮職員,蛇與豹則在車子上做後援,負責各自的任務。

由獲得的情報內容中,萬緣貴是個任何事都極小心的人,只要有半點異狀,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我們用大筆金錢購買了場地職員的身份,在分配好的位置下,每人都要互相配合。」

隊長接連描述接下來的行動:

「在進入會場的時候,身上所有擕帶的物件都會被檢查一次,所以槍械和刀具都無法藏身,要讓他身亡的方法不多,而且關於他身邊保安的資料接近零,這是一次考驗應變能力和風險極高的任務.....」

「那個......」樂正綺嵐在中途打斷隊長發言:「我有關於萬緣貴一個奇怪癖好的情報....」

隊長本因她插嘴而感到不耐煩,可是知道是獨家情報又不能不聽:「......說出來。」

「萬緣貴是個『平衡』異常執著的人,他眼內的所有東西,都要左右整齊對稱,稍有偏差都會心焦如焚,他在日常生活中,要帶眼罩阻擋視線方能平靜下來....」她再指出:「在眼睛使用不到的情況下,他身邊會有兩個負責照料的貼身保鑣.....」

樂正綺嵐整合了日記和洪杰回憶的資訊,最後得出這個結論,現在提出看看能不能幫助任務進行。

「我們能把那兩個保鏢先處理掉,或者難度就會稍為降低?」洪杰附和著她。

「確實是個非常私隱的情報。」隊長細心思索:「只不過對我們實際的計劃內容並無影響,這是他兒子的婚禮,假設他硬是除下眼罩,情報就會作廢,若果照情報改變計劃,難度反倒會大幅提高。」

「我...我認為萬緣貴並不是那種會為兒子除下眼罩的人....」樂正綺嵐想起那日記寫上的內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認為?我們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渣,雙手沾滿骯髒的鮮血。所以才需要完美周全的計劃,這是與死神並肩而行的職業,不能使用『你認為』的行動。」隊長越發焦躁:「我討厭小孩子,縱然你很有潛力,可是別把那個幼稚想法帶進來。」

「....是。」樂正綺嵐一心希望情報可以有助行動,沒想到會被隊長如斯嚴厲批評,終歸她真實身份是女高中生,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洪杰目睹一切的發生,然而哼不出半聲,他認識樂正綺嵐以來,她都是個聰明伶俐,能解決萬難的人,原來到底.....她始終是普通人。

他心中萬般糾結,一方面想跟樂正綺嵐待在一起,卻又生怕自己的能力會傷害到彼此,可能有命解決這次事件之後,要為這段關係作個了斷。

轉眼之間,各人在會場遠處下車,在指定的時間分別回到岡位。

婚禮進行的地方是一棟摩天大樓,是萬緣貴所擁有的財產,基本上任務失敗,被困在這地方是九死一生的事。

會場的佈置非常奇特,左右的擺設都宛如鏡面般的對稱,所有東西都要成雙成對。

而且婚禮的格式也是讓人費解,說不上是中式,但又不像是西式。

以自助餐的形式讓賓客坐在兩旁,每邊都有負責提供食物的廚師,變色龍以助廚的身份潛伏其中。

一對新人的舞台左側,擺放了一個經典的黑色鋼琴,看起來格外有氣派,演奏者正是隊長。

在會場外面,有兩條供給客人進入和離開的長走廊,洪杰與樂正綺嵐就是看守走廊的保安人員。

對上一層,是印著H大字的停泊場,一架烏黑色的直昇機,劃破雨水,降落在此。

升降機的燈閃亮著,去迎接機上的人到來。

銀白色的升降機門徐徐打開,率先邁步那人,氣魄顯然是在場所有人遠遠無法相比。

強烈的壓迫感使潛伏的四人都頓時進入備戰作態,身體自動僵直起來。

他正是目標———萬緣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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