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靜馬上換了一副極度鄙夷的眼神,並把雙手放開;我才開始為自己仍然在裸體和說出不堪的話而羞愧...
 
「總,總而言之,妳肯向我解釋已經算是把我當朋友了。有甚麼事等我先洗澡了再說?」余靜的表情變得輕鬆,又突然變得緊張。
 
「我,我要上廁所...」我快要暈倒了...
 
        我全程緊閉浴簾完成了洗澡功夫,再開浴簾時自然不見了余靜。我利索的穿好衣服,便要在接近凌晨1點的時間多看一陣子網路小說。
 
「你明天要上班啊。」余靜坐在我的身旁,遞給我一杯暖水。
 


「是今天啊哈哈。」我伸手接過把水杯放在一旁,又將電腦直接關掉了,面向還沒洗澡或換衣服的余靜。
 
「對不起,我說了過份的話。」余靜雙手握住水杯放在嘴巴前方,讓我看不見她的嘴。
 
「好了,我們吵也吵過了,就算是讓大家更了解彼此吧。」
 
「那你快原諒我啊。」真怪...我的原諒有那麼重要?
 
「不原諒也不行了,妳都給我遞水杯了。」余靜把水杯放下了。
 


「那你剛剛說的吻...」
 
「不要!那是戲言而已!」
 
「我知道啦...我是指,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吧。」余靜怎麼會變得那麼大方?這,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余靜啊!
 
        我連忙伸手捏她的臉,也捏自己的臉,確保我並不是在發夢之餘,余靜也不是在夢遊...
 
「好了好了,痛啊!」余靜把我的手拉了下來,在我的前臂上咬了一口!
 


「這個牙印是我給你的承諾:我欠你一個人情。」余靜把口放開,邊走邊跳的回到主人房,沒多久便拿出了衣服和新買的各種洗澡設備。
 
        我就知道她一定可以把洗手間用至凌晨3點...
 
「阿雲啊,明天要叫裝修師傅上來換這鎖啊。」我又想暈倒了...
 
        自此,我得到了一個來自天使的願望。我本來真的希望用這願望來換余靜主動的吻--畢竟前兩次也有着挺嚴重的後果,但是我又怕要是余靜顯得爽快的話,她在我心中那冷傲不可侵犯的形象會破滅。
 
        我曾經也有想過要她廢除那份契約,但是本來我也樂在其中嘛!
 
        我又想過要她永遠也住在這裡...
 
        我更想過要她成為我的女朋友...
 
「阿雲!你真的遲到了!」面對着氣喘不止的我,站在公司門口的大小姐毫不憐惜,照樣以全公司都能聽到的聲線譴責着我這個遲到員工。


 
「我...對不起。」看見我的表情急劇變化配合着欲言又止的嘴臉,這大小姐一定感到很好奇。
 
        我總不能跟她說我是因為家中嬌妻,不對,是家中多了一個嬌小女生而遲到的吧?
 
「快去工作!」大小姐雙手從後推着我到工作的位置,全程也被半間公司的人看着,包括那個正在暗處竊笑的上司。
 
        我看着我位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夾,心裡總算也可以鬆一口氣:這代表我有一個好理由去拒絕那個無賴上司的無理要求了。
 
「大小姐,從今天開始妳可以問我問題的,不要緊。」
 
「但我就這樣看你工作也不知道有甚麼問題啊...」
 
「那麼...妳看看這份文件,妳知道為何會有那麼低的成本嗎?」
 


        我終於可以和這位大小姐有點比較正常和平等的交流。我可以不需要左一句大小姐,右一句大小姐的自我矮化--至少在下班時間可以;大小姐也不需要架起高高在上的千金架子,可以跟我這等平民有交流的機會。
 
「這個很重的,由我來吧。」看見大小姐想要抬起辦公室內的大瓶樽裝水,我實在不願因為她是大小姐而袖手旁觀。我拉起了雙邊手袖穩穩的抬起了水桶,順便向大小姐揚了一揚眉毛。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大小姐鼓着臉問道。
 
「好吧,我這只是雄性向雌性示強的原始本性而已。」
 
        我正要把手袖拉回去,卻被大小姐搶先一步抓住我的前臂,發現了我臂上的齒印!
 
「這齒印是女生咬你的啊?」哇,這大小姐會不會太聰明了點?
 
「呀,呀...對啊!是我家的妹妹。」
 
「你家的妹妹多大了?」


 
「大學一年級。」
 
「嗯...」大小姐像驗屍般檢驗着余靜留下的牙印...
 
「哇!好痛好痛!」大小姐也在我的前臂咬了一口!
 
「你看啊,這齒印跟我的差不多大小,看來是跟我年齡差不多的啊。」這大小姐真的是文學系畢業的嗎...?
 
「呼...這其實是一位女生,我的一位朋友。」
 
「如來如此!我隨便一試你便中招了!」我,我...
 
        由於手臂上了多了兩排牙齒印--雖然是沒有影響我的工作能力,大小姐不知何故仍然讓我準時下班。
 


「今天在公司要學的也差不多了...」切,我就知道有後着。
 
        結果大小姐竟然帶我到我最不想再去的酒吧...在一間喧鬧無止息的酒吧,就算聽着平凡無比的歌曲,在酒精的催化下也會變成樂韻。
 
「大小姐,妳為甚麼要來這種地方?」我壓下了周圍的嘈音,用接近咆哮的聲線來問在我身旁的大小姐。
 
「在這外面不需要叫大小姐啦...」大小姐點了一杯酒精濃度超過40巴仙的調合酒,開始像品酒師般享受着。但我很懷疑這地方會不會有令人感到高尚的酒類。
 
「亦寧,妳也應該告訴我怎麼要來吧?」呼,我發覺我真的很愛追問女生來酒吧的原因。余靜如是,亦寧如是,或者我改天回家也應該問問靖了...
 
「我...第一次來酒吧嘛~」亦寧回過頭來,我才發現她已經呈現醉態:臉上原本的白裡透紅已轉變為紅裡透白,雙手也開始在空中不住舞動。
 
「妳,妳該不會也是第一次喝酒吧?!」亦寧回報我一個帶着微笑的點頭...
 
        亦寧一來便點了一整杯高酒精濃度的烈酒--至少對她而言,然後竟然不慢嘗,不消幾口便把杯子見底了!她開始說着無意義的單詞及片語,也開始離開吧枱在場內左搖右擺。場內已開始有不少的男生在注意這個醉美人了...
 
        沒辦法了,又是我出動的時侯。
 
「阿寧!我們快走了!回家再喝第二Round!」
 
        我不敢去細看四周男性惡狠狠的表情,只知道要先將亦寧送到安全的地方,例如將她送回她的家。
 
「亦寧快醒來啦...告訴我妳家在哪。」我背着半醉的亦寧,她的手還在空中不住的舞動,路人看起來就像是亦寧把我當馬騎...雖然這樣是沒差啦,但最好不要碰見熟人了...
 
「哈哈...哈哈,我正在飛啊~」唉,典型的發酒瘋。
 
        亦寧正處於一問三不應的亢奮酒醉狀態,根本不會將地址相告--好吧,就算是正常的亦寧大概也不會告訴我吧?
 
        我惟有將她背回我的家中。
 
        這段路程也不算太長,就算用走的也不過20分鐘,也多虧我的家本來就和公司接近,而那酒吧就在公司的旁邊。但是我考慮到我的體力問題,還是要先規劃好一條能經過休息點的路線。
 
「亦寧,喝點水,醒醒。」我在便利店旁邊的小公園放下亦寧,希望在這裡可以讓她吹吹風而變得清醒,可是亦寧仍然在自我陶醉,除了喝水之外根本不能說到甚麼有意義的話。
 
        這大小姐要是被壞人撿了去真不知是誰人的錯了...
 
        休息過後,我繼續剩下的5分鐘"背包"旅程。倒是可能因為亦寧吹風後比較清醒,不再像小孩子般亂動亂叫,省下了一點力氣,故此我還可以一氣呵成直接撐到家門口。
 
「雖然妳也不是很重,但希望妳會感恩吧...」我自個兒碎碎念着,拿門匙打開了大門。
 
        我看見一位余靜。
 
        準備的說:我看見一位只穿着短袖裇衫和牛仔短褲的余靜,她正在吃自己買的雪糕。
 
        上帝你真會造美好的事物啊...
 
「阿雲你剛在門口念甚麼?」余靜口叼着雪糕棒,緩緩向我步來。
 
「妳在家實在太好了,先幫我把她抬進去吧。我快斷氣了。」
 
「你的酒醉朋友嗎?我看看...是個女生!」余靜換上一副警戒的神情,卻不是望着我這個疑似"拐子佬",卻是正酒醉未醒的亦寧。
 
「她是誰。」余靜問的是我,卻沒有把視線從亦寧身上移開。
 
「我公司的太子女,她突然把我拉去酒吧然後自己喝醉了...先別說這個,快把她抬進去!」
 
        我作勢要抬起亦寧,但余靜卻不為所動。
 
「阿雲你犯規了,沒有通知我把陌生人帶回來,犯了家規第3條,星期六日你要打掃房子!」
 
「嗯...我沒有犯規啊...誰敢說我犯規...」亦寧突然口中念念有詞,我和余靜都聽在耳裡。
 
「我答應妳了,來幫忙吧。」此刻,我也不想多加爭論,反正可以慢慢聊嘛。
 
        余靜使出了與身形不相稱的力量,輕鬆的和我一起將亦寧放在大廳的沙發上後,便輕拍雙手要回房休息。
 
「喂喂,我不可能跟她一起睡吧?」我叫住了余靜。
 
「啊...阿雲,你還要我把主人房讓出來給這陌生人啊?原來這太子女是你的夢中情人呢!」
 
「甚麼夢中情人...」
 
「你有次在作夢時一直在說夢話,我是沒有仔細聽到啦,但好像是類似在叫"阿婷"之類的!」我自然沒有反駁的證據了,故此我根本不欲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況且,若果我真的在說夢話,我一定是在叫"阿靜"的。
 
「我不是要妳讓出整個房間啦,我只是想妳在主人間內鋪上地蓆給她睡而已,不然妳們都睡床上也可以啊。」
 
「嗚...我才不要跟酒鬼一起睡。」哈,酒鬼到底是在說誰?
 
「妳應該很能體諒醉酒的人的苦況啊~」
 
「...你在罵我!阿雲你欠打定了!」余靜半舉粉拳,一副作勢要打我的模樣;我看見她這樣也不知是好笑還好氣,最好她真的跟我扭打在一起,然後我乘機佔便宜...咳,我又想歪了。
 
「好啦好啦,就只有這一晚,能不能算是為了我讓她睡主人房?除非妳要我進來睡...」
 
「這樣倒好像還可以。」吓?她真的不怕我?
 
「你們好吵啊...」本來躺在沙發上的亦寧應該是酒力過了,慢慢醒來並開始說話。
 
「還不是因為妳啊太子女。」余靜把話說在前頭,看來她真的不太喜歡亦寧。
 
「妳這是甚麼意思。我甚麼時候得罪妳了?」亦寧撐起身子,坐在沙發上。
 
「安啦安啦,妳沒有得罪我...」余靜不想再跟亦寧聊天了,便要回房間去。
 
「對了阿雲,你最好明天就把裝修師傅叫來,而且好好打掃房子,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余靜拋下這句話後,便要回房了。
 
「這女子是誰。」亦寧突然問我,但是聲線大得足以教余靜聽見。
 
「我的同居朋友啦...」
 
「但我看來她像是你的主人啊,阿雲。」亦寧酒醉後原來說話會不留情面的啊?
 
「哈...還好還好。」
 
「你連主人房都被她搶去了,那不是鵲巢鳩占是甚麼?」
 
「喂喂喂!妳又是誰?妳一直在指桑罵槐的,我還沒差到要給妳這外人在指指點點!」余靜回過頭來。
 
        慘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開始了...
 
        我在二女的罵戰中絕對會不斷被提出來作為武器,而且會一直被問問題,故此我絕對不能夠被二女發現我的存在,至少不能發現我想要逃離戰場。我以接近蟻行的速度慢慢原地蹲下,冒着她們的對罵緩緩爬到另一張沙發上,然後正想要坐上去時...
 
        我發現二女正在用看見新物種的驚奇眼神注視着我。
 
「...別,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介入妳們的對話而已。」
 
「你都已經被壓迫至這地步了,難道你就不想取回這房子的主權的嗎?!」亦寧首先攻擊我...
 
「不,不要緊的...我一天還在交房租,我一天也有這房子的主權...」
 
「啊!原來她還沒有交房租!」慘了,亦寧又拿到一樣有力的武器...
 
「妳這個衣着隨便的女生在人家家中居住還不知檢點,更不知恩圖報!剛剛還要他來打掃家居?!天下間豈有這種無禮無恥之徒!」哇,亦寧果然是文學系的學生,簡直出口成文啊...
 
        我看見余靜支吾以對的模樣,本來實在應該有一點點高興的,可是不知為何我竟然高興不起來。
 
「妳...妳...阿雲你好招!帶個酒鬼回來對我冷嘲熱諷!那麼想我走的話,我明天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