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到了Fiona的家,門半掩着,他狐疑。
 
內進,不見Fiona的身影。
 
他擔心,打開房門,只見Fiona坐靠在枕頭上,悶悶不樂地呷着酒。
 
她穿得很性感,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睡衣甚短,身披一件長的薄紗外套,像一個小朋友偷穿父親的襯衫,幼態盡現;但又分明看見,她已過青春期,發育成熟。
 
與她對上眼,她的眸中有淚。
 


「你嚟啦?」
 
「嗯,你做咩事?」
 
「坐低陪我飲兩啖先啦……」
 
「唔得,唔飲啦,我仲要番屋企㗎。」
 
「吓……至少陪我飲一啖啦,一啖啫,好唔好?」
 


他故坐下,呷了一口,再問:
 
「你到底做咩事?不如着多件衫先?」
 
聽罷,Fiona竟然馬上抽泣起來,頭正面地蹭在阿朗的肩上,他不知他說錯了什麼。
 
「借我挨一陣,唔好——唔好推開我。」
 
她小心翼翼的、小聲地說着,微微擺動前胸。
 


瞬間,阿朗嗅到她身上的薰衣草香氣,不知是沐浴露還是香水,反正很濃烈。
 
大概因為她喝了些酒的緣故,喘聲連連,手漸漸抱着阿朗的腰,貼近,她的身子柔軟得要融化。
 
他忽然覺得局促,有生理反應。他感受到她的嫩滑和嬌媚——
 
努力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Fiona抬頭,瞪着剪水秋瞳看着阿朗,他的心跳加速,突然很緊張。頃刻,他無法思考更多,眼前的一切香酥獨佔他的腦,已經忘記問她——你發生咩事?
 
下一秒,她吻了他。
 
深深地向他進發。
 
他輕輕地推開她,和她對視兩秒,她抬眸,往前吻得更深、更起勁,用蛇舌撬開他的雙唇。


 
他整個人都僵硬了,無法作出反應。
 
因為他的性慾同樣高漲,這兒的氣氛太過曖昧。
 
硬。
 
皮肉繃緊,軟骨不折。
 
她又用手指在他的胸前打圈,她沒有忘記,他的乳頭很敏感,現在企得直直的。
 
她還在吻他,手指摸索他的硬物,揉擦。
 
終於,他回應,將唇疊在她的紅潤之上,呼吸急促,手開始不規矩地在她的睡衣上游離,質感比她的肌膚粗糙,足夠磨碎他的意志……
 


她卻忽然捉住了他的手。
 
然後,將其放在圓潤的胸部上,示意他飽滿的掌握她。
 
一下、一下、一下。
 
很多個,一下。
 
他將她推倒在床,扯下她的吊帶,啡色乳暈跳進了他的眼框,他哄頭過去,吸啜,用手聚攏雙乳,不斷揸捏。
 
她開始充滿起伏地呻吟,聽在阿朗耳內,更加興奮,將她的衣服褪至腿部,親吻她的腰肢。
 
她扭腰,微微坐起,將手放到阿朗的盆骨處,替他剝去短褲,然後套弄他的陰莖,上下、打圈、旋轉。理所當然地,他用手指撥弄她的陰户,在陰核和陰唇之間磨擦,在陰道口沾了些愛液,而後滿足豆大的激盪,她叫得,越來越大聲。
 
此時,她稍稍退後,弓起雙腿,微微曲開。


 
他發呆,不知何意。
 
她見他停止一切動作,故朝他指了指陰部,指示他:
 
「朗,奶我吖。」

阿朗停頓。

他的下體軟掉,心則硬了起來。

噢。她是Fiona,不是思思,他不能繼續。

忽然,他有一種正在温床上假寐、卻被鬼壓床的麻痹,心律不正,他立即回復理智。他心慌,呼吸困難,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可是他的腦不斷運轉,在黑暗中睜開雙眼,確切地順着窗外月光,認清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竟然和Fiona纏綿。

為什麼突然冷靜?

因為「奶我」這種要求,思思是不會提出的,她常常怕自己不夠乾淨,所以就會他先下去服侍她,她也會說:「污糟啊……」除非阿朗按住她,不然她就會起來,把他含住;或者掩住下陰,着他轉用手指。

思思不覺得他骯髒。

而她自己不知道,其實,她最乾淨了,裏裏外外。

那一句色情的「奶我」,讓阿朗進入了聖人mode。

這一句話,絕對不會出自思思口中……她只會說:「幫我,好冇?」總之,會帶有一個問號。她們終究是很不一樣的人。

Fiona喜歡薰衣草的香氣,思思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清新;Fiona的雙乳量測無法一手掌握,思思的則可以;Fiona的眉眼又尖又長,思思的眼瞳則是又大又圓;做愛的時候,Fiona叫得盡情,思思卻怕吵醒棉花糖,控制自己不要過分放蕩,就「啊——吖——」的輕輕呻吟。

阿朗看着Fiona,看着她衣不蔽體,看着她面色緋紅,看着她眼神錯愕。

她沒有酒窩,他不應只呷了一口香檳就醉倒性起;有酒窩的人,是思思。

他一下子心鐵。

退後,佇立。

他驚醒,發現自己已有妻子,正在家守候着,家中尚有一個孩子等着他回家說些無厘頭的笑話;然後,面前的女子曾經狠狠地背叛他,即使後來她曾以話語安慰過他,但是,她仍舊是那個可怖的人,他一生都不會忘記,當天明明走在同一條康莊大道上,而她卻蓄謀已久打算離開他。

那種被捨棄的滋味,倏然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她的媚態,那時,與多人分享。

骨子裏,他是恨她的。

不,不。

就算他不恨她,就算他們是或非真心密友,他也不該和她擁吻。

阿朗直視Fiona,問:

「你到底叫我嚟做咩?」

輪到她呆滯,感到驚訝,又道:

「做咩停哂手?不如繼續啦,好冇?」

不是很順利嗎?

「唔好。我要走啦。」

「點解?」

「我嚟,唔係為咗同你扑嘢,啱啱係我衝動咗,對唔住。」

Fiona輕笑,她看見他的眼神極其決絕,心裏空蕩蕩的,她不明白,剛剛她做錯了什麼,致令他改變主意,明明以前,她也是這樣請求他的。

她清楚,她已經落敗,這是她最後的招數,如果即使獻身,主動引誘他,卻仍然無果;這代表,他是不可能臣服於她的。

為什麼呢?

她的嬌艷如同落英,可是,這已經是她的全部,只輕輕的被他看了一眼,踏過來,踏過去。早一陣子,他已拒絕她的口頭慰問,所有話術也失效了,除了直接以身體獻技,再沒有其他方法了。

「你走啦咁,我冇嘢。」

如果今次失敗,她會徹底認輸,不會再向阿朗獻媚。

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了。

阿朗淡淡地說:「我哋以後唔好再聯絡。」

他已不想知道,今天她因什麼哭泣。

「嗯。」

她確實想拆散他的家,但前提是,他要真心屈服於她的魅力之下,而不是明明可以一同到達高潮時,他推開了她;如此,就算棉花糖再無一雙恩愛的父母,她也不會有成就感。

Fiona明白,程思思勝之不武;Fiona也不明白,她哪處輸給了他老婆,明明她皮光肉滑,姿色上佳。

人夫,最難挑戰的就是代價和心理關口;而他的前度作為人夫,不但憎恨她,還深愛妻子,令他不願冒險。

Fiona難過,今天、此刻,終於真誠地流淚。

阿朗馬上轉身,踏出房門,去洗手間洗乾淨五官,將其揉皺;然後離開。

怎樣說,Fiona都是Fiona,不是他的老婆,也不是他愛的人,更不是真心鍾愛他的人。

他立刻回家。

他內疚,雖然沒有插入,但總不能自豪地和思思說——

我哋已經打哂茄輪,揸咗波食咗奶,𣎴過絕對冇扑到嘢㗎。

他苦惱,什麼話語都是廢話,他就是衝動,因環境、氣氛、眼前人過分誘人,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不必多作辯解。

他不知道怎麼辦。

他致電峰仔:

「我奶咗嘢。」

「咩料?」

「啱啱Fiona有事,叫我上佢度。跟住我哋差啲上咗床……」

「咩叫差啲?臨門一腳鳩縮?」

「係。」

「你性無能吓話。咁,點?」

「我宜家番緊屋,點算,點同老婆講?」

「你想坦白?」

「唔係。」

「咁你瞞住佢囉,你估佢信唔信你哋除哂衫咁,但冇扑嘢?」

「但我又唔想瞞住佢……」

而且,峰仔好像明白,為什麼阿朗會和Fiona接觸。

他在想,要不要告訴阿朗。

「屌,你好麻煩,諗定同唔佢講啦,建議你咪講得太白。喂,我都唔撚想瞞住你,有啲嘢想同你講,聽日食餐飯?」

阿朗無心像平時開玩笑地回應——同我表白呀?格劍!

「唔啦,今日已經遲咗番屋。」

「我上你度囉,阿嫂見到你有男人friend,咪仲好。」

「得,再講。」

之後,阿朗打給思思:

「老婆,我宜家搭緊車,番緊嚟。」

「食咗飯未?」

「未……」

「咁番嚟食啦,我留咗啲餸俾你食。」

「好,等等見。愛你。」

櫻花樹在街燈下,仍然發亮,涼風平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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