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月牙市附近的國家公園。 

如果你在上空觀看, 眼裡所見的會是一片綠油油的樹, 一些泥黃岩石峭壁, 還有一片晴朗的藍天。如果眼光放遠一點, 你會看見玄武河口, 還有一個月牙型的島。連接島和大地的, 就是一條七百餘米長的大橋。 

 也就是我們的目標。 

大樹, 大量的大樹, 有十數米高, 全都長得茂盛, 把大地密密麻麻的覆蓋, 壓根兒看不見下面有什麼。理想的遊擊地點。 

突然脖子後癢, 我用力一拍, 手心感到一陣濕潤。放到眼前一看, 媽的, 好大的一隻蚊, 好大的一灘血。 





還好這裡不是熱帶雨林。 

想起那濕答答的叢林之中的一群黑壓壓, 舖天蓋地而來的不知名毒蚊, 我下意識的縮縮脖子。旁邊的人手肘輕撞, 示意我禁聲, 去聽別人說話。 

在小溪之旁, 那渾身筋肉的高個子站在枯木之上慷慨激昂, 不聽好像不太禮貌。 

「我知道, 你們害怕, 我也很害怕, 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一句, 我是絕對同意。可是老兄, 在你之前不單只有大丈夫, 還有幾個如花似玉的少女, 你也太失禮了吧? 我看著那長著一頭烏黑秀髮的後腦杓想。 





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語病, 仰起頭握緊拳說:「為了我們的國家, 我們不可以懦弱! 在前線奮鬥的戰士們正拼命擊退入侵者, 我們也不可以坐著什麼都不做!」 

唔, 現在的愛國教育做得不錯。 

「我們必需要摧毀西門大橋! 只要切斷了這條通道, 月牙島碼頭便廢了! 敵人再也不能從此處登陸!」 

思路正確, 那些年輕人腦筋的確不錯。可是當看見他們的裝備時, 我再也忍不了笑意, 大笑起來。7.62口徑的突擊步槍, 殺殺人還可以。拆橋? 我給你一條直接由工廠輸出的彈鏈接上去, 你連續開上一年半載, 也許可以射斷一條橋樑。 

聽見了我的笑聲, 那十餘個少男少女都驚訝的轉過頭, 舉起手中步槍獵槍指向我們藏身之處。 





媽的, 拿槍的手也不穩, 還想學人炸橋? 你當守橋的一個連全是傻子? 

我捂著肚子大笑, 走三步倒兩步的走了出去, 大刺刺的坐在其中一條木頭上。 

「你是誰? 為什麼會在這裡?」高個子的突擊步槍頂在我腦殼上。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 說:「如果我們是敵人, 你們早死了……唔……三分鐘, 十多次吧。」 

聽到『我們』二字, 其他人都慢慢的從林中步出, 包圍那群少年, 還有, 我。這麼隱瞞的指令也聽的明, 不愧是曾在同一個碉堡出生入死過的戰友。 

少年們都吃了一驚, 因為他們誰都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就在他們鬆懈的一瞬間, 我一伸手就把高個子的步槍奪去。 

「砰砰砰砰砰, 又死了一次。」 

我把搶來的步槍放在身旁, 然後從懷中摸出一根香煙, 點火吞雲吐霧。 





其他人都已經乖乖的放下槍, 只剩那黑髮女依舊倔強的舉槍向我。 

「喂, 你腦袋壞掉了嗎?」我冷冷的看著她。 

「你們是誰?」她語氣強硬的說。 

我嘆了一口氣,女人太固執便不可愛。 

「第五特別任務直轄連L小隊。」我給她看看左臂上的臂章。 

「沒聽過。」 

「拜託, 軍隊這麼大, 我隨便說一個連你也不會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我白了她一眼:「何況還是那一句, 要殺你們你們早死透了。」 





在黑髮女身旁的同伴, 樣子清純的鄰家女孩用力按下她的手, 說:「對不起, 我們一路孤軍作戰, 精神難免有點緊張。」 

我點點頭, 也不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不是軍人。 

「你們是不是先遣部隊? 來這裡探路? 大軍是不是要來解放了?」其中一個膚色偏黑的男子捉住我雙肩, 邊搖邊問。我一掌把他推開。 

「我不會跟你們說大軍壓境之類的大話, 不過我們到這裡來的目的便是加快那進程。那些炸橋什麼的暴力行為全都交給我們好了, 你們乖乖的躲在森林中, 別幫倒忙就好。」 

他們還想說些什麼, 但一陣突如其來的直昇機聲音打斷了他們。 

是例行巡邏。不過也沒關係, 因我們身後就是一大片樹林, 有什麼事就往裡面躲好了, 沒有什麼事他們都不會用上熱能探測器, 又厚又密的樹蔭會把我們藏得好好的。 

我們都立即退回樹林之中用樹木作掩護, 手中緊握著武器, 屏息等待頭上的鐵鳥遠去。 

可是那直昇機好死不死的在小溪上空盤旋。大概是因為看見了地上已熄滅的營火堆, 或是更純粹的, 我們運氣背。不過也沒關係, 從半空中可不易看出這營火堆是否剛熄滅, 只要沒有人幹傻事, 它很快便會滾。 





不過, 總是會有人會幹傻事。 

 

『砰』! 

 

樹林可以擋住視線, 卻擋不住槍聲! 

媽的, 是那一個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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