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過去的時光,總會有一點美好的回憶,然而,過去的,永遠只能夠回味。 今日的果,昨日的因。 熱鬧過後,就是失落的來臨。 原來「孤獨」一直都沒有離開我,我從來都是「孤獨」。





  孤寂,包含住孤獨同寂寞嘅意思,耐孤獨又有獨立同獨特嘅意味。
 
  一個星期三嘅夜晚,浩賢去左join 朋友吹水,佢班朋友夾band,佢就望住佢地夾band,同佢地食枝煙、吹下水。
  浩賢都係一個所謂嘅band仔,識彈結他,有自己錄下野,但冇正式夾過一隊band。而同呢班band 就係因為錄音而識嘅。
 
  夾完band,成兩點幾,佢地幾個人落樓下些粉食啲野,吹陣水,就散band了。
有一個番上band 房訓,3個一齊坐車,浩賢自己一個行出大馬路搭通宵車。
 
  安靜嘅大馬路周不時只有3、4架車經過;數盞嘅街燈射出暗暗嘅黃光;巴士站對面嘅公共屋邨只剩下寥寥嘅燈火……
  浩賢一個人企喺巴士站等車,佢望一望九巴嘅apps,攞枝煙,點一點火,一啖白煙從佢口中呼出。




「當煙花燦爛完以後,能如何期待白晝」。精彩時刻嘅過後,淨低嘅,就係孤單嘅感覺。
  「孤單」、「孤寂」、「孤獨」,呢幾個詞語喺浩賢嘅腦海出現。佢發覺,回想起,原來自己由細到大都係「孤獨」、「獨特」、「寂寞」嘅一個。
 
  細個出世,佢就係屋企嘅獨生子,直至去到8歲先有個細妹,不過即使有個妹,相差8年好難冇generation gap 。
  浩賢屋企,喺所有親戚入面算係讀得最多書,最有錢嘅一家,而浩賢亦係最細個嘅一個,啊!唔係,佢仲有個細佢一個月嘅表弟。
  浩賢同所有表哥表姐至少都相差4-5年,有啲成10都有,記得佢5,6歲嘅時候,有個表哥已經考緊會考,甚至乎有個表姐已經讀緊U 。浩賢好少機會同啲表哥表姐玩,細個嘅時候真係大時大節先有得見。唔知係咪哥哥姐姐真係好吸引,定抑或係因為好少機會見?浩賢好中意同啲表哥表姐玩,好次見親佢地都好唔想佢地走,佢仲記得佢表姐嘅花名叫「廁紙人」。每次親戚去完佢屋企食飯,啲親戚走曬大家講完拜拜之後,屋企再次變得寧靜。
  因為浩賢喺一眾親戚入面係最細個嘅,所以大家都好錫佢,可以話係集萬千寵愛在一身。而因為佢屋企都算係知識份子,加上屋企都有啲錢,所以屋企送左佢入私校讀書,私校入面,佢應該都算係特別嘅一個。
 
  私校入面,個個都係有錢仔女,屋企唔係醫生律師就係做生意,而浩賢嘅雙親都只係打工仔同喺普通小學教書嘅老師。大家嘅家境唔同,自然好多野都埋唔到堆。
 




  幼稚園嘅時候,浩賢有兩個best fd ,一個叫阿亮,一個叫阿匡。佢地兩個都好受老師歡迎,浩賢同樣希望喺老師面前突出自己,想老師喺入班面前讚下自己,但佢偏偏老師從來都唔會留意佢。
  當時啲同學好中意喺麥當勞開生日會,邀請全班同學去,大家必然要做嘅就係送禮物,浩賢當然會送,大家都好重視嗰份禮物,某程度上嗰份禮物代表緊你嘅家境,你嘅地位。
 短短3年,浩賢大大話話都參加左呢生日會六七次。每次生日會嘅ice break game ,佢都唔enjoy,對當時嘅佢黎講,未至於係討厭、恐懼,但至少唔係enjoy 。
  浩賢讀嘅係一條龍學校,幼稚園直升小學甚至中學。幼稚園3年都係同一班同學,但去到小學就唔係,佢將幼稚園嗰8班,total 200幾人大兜亂。
  小一嘅時候,浩賢被分左去一班新嘅班,同兩個best fd 拆開左,同班嘅,只有兩個唔熟女同學。
  浩賢比老師欽點左做班長,因此喺班上面都引黎幾個同學嘅結識。同班嘅仲有兩個班長,男女各一。好多老師都成日揾呢兩個班長做野,浩賢負責嘅,就係每日放學負責交下野去office,摘下名咁。小一小二,浩賢都係班長,不過都只係做下二打六野嘅班長,一個成績一般嘅班長。
  小學三年級,佢有啲唔同。冇班長做了,無業人士,冇職位,老師成日屌鳩佢,試過比老師喺成班同學面前將佢個file掉落地,班入面冇人想同佢玩,浩賢都唔知點解。佢成績係差,但佢亦唔係搞事嘅人。
  有一次,個老師調完位,同浩賢講「你知唔知點解我要調你去嗰個位?因為我唔想上堂嘅時候見到你。」
  小學五年級嘅時候,再次去到新嘅一班,佢認識嘅同學都係唔多,一個?兩個?
佢特別唔中意上數學堂,因為個老師好悶,佢因為上堂好悶,而對住個老師講咗句「閪窿」,當然佢都唔知呢個係粗口。




當時黎講,喺佢學校黎講係好大件事。試過有同學講個「妖」字比個第二個同學聽到,個同學就好大聲咁話:「啊——你講粗口,我話比老師知」。
  喺一眾嘅老師眼中,浩賢係一個成績差、講粗口、課外活動唔出眾嘅學生。
佢成日比老師眾,個個lunchtime 都比人捉去罰抄,除左嗰一兩個叫fd 啲嘅同學之外,其他同學都視佢為異類,甚至乎,老師都會針對佢,經常同家長投訴佢。
  視藝堂嘅時間,個老師當住全班講一句野:「有冇人願意同張浩賢一組呀?冇人牙?咁你自己檢討下。」
浩賢好唔中意上視藝堂,因為佢覺得好唔好受。
  小學六年級,小學最後一年。個個都講緊派位,講緊成績。不過,其實佢浩賢嘅同學唔需要諗,只要成績唔係太差,基本上都可以直升一條龍嘅中學。不過對浩賢呢啲成績差嘅人黎講,佢就要煩喇。
  同學bully 佢,孤立佢,project 分組基本上唔會有人主動同佢一組。某程度上,佢好似已經習慣左。同學恰鳩佢,佢唔會同老師講,佢會只會發洩,佢對住佢地講句「屌你老母」,舉下中指。有一次,佢舉中指比個搣時見到,同左佢屋企講,佢屋企打鳩佢。
  如佢班同學所願,佢升唔到上一條龍嘅中學,離開左呢個社群,離開左呢個階級。
  由小一至六,浩然嘅成績表都有一句評語:「天資聰穎,唯未有努力」
 
  浩然去到一間平民得黎又唔平民嘅學校。
 
  中一嘅佢被編到去「精英班」,學校以學習為名,清洗為實,喺「精英班」推行「普教中」。
  浩賢出身於名牌小學,對於一間好睇重學業成績嘅學校黎講,會幾重視佢,而佢嘅班主任都睇好佢,分配班上嘅一啲職位比佢。當浩賢得知自己被編入「精英班」,而又比老師分配職位,佢感到開心,亦覺得自己比其他人叻。
  浩賢喺學校、老師嘅圈子中出左名,原因唔係成績好。佢個個星期都欠交功課,個個星期甚至乎每日都比老師留堂。佢成績除左科學,其實都一般,唔突出(喺精英班嘅世界唔考頭十已經叫差,係一種無形嘅壓力),而佢科學嘅突出,係低分嘅突出,上學期5次test冇次合格(精英班用英文讀記好多vocab 係其中一個原因,當然啦,可能都只係一個藉口)。




至於佢喺班上嘅交友,佢係出名嘅,但真正交到心嘅亦只有幾個,某程度上佢係一個唔起眼嘅人,當然啦,呢啲平民學校冇咁階級主義,冇乜人會bully 佢。
  喺「精英班」,老師有一個經常會講嘅話題就係到底大家出年會唔會被踢出精英班,而大家亦care呢個問題,大家潛意識都唔想。考慮到底你會否被踢出有幾個因素嘅。
一· 平均名次,最好係頭80名內
二·以英文學習嘅科目(英文、數學、科學)成績如何(英文水平)
三·操行
 
  浩賢嘅平均排名一向都係80名以外,around 100-130嗰啲,加上佢科學成績差到仆街,大家都以為佢中二應該升唔到「精英班」。點知,佢喺學期尾嘅考試,晚晚温到四點,科學温左個74分番黎(中學黎講算係高分),大家都O撚曬嘴。結果,比佢升到上「精英班」。
  中二,對於浩賢黎講係最開心嘅一年,佢好中意番學,喺呢一年佢完全感受到乜野叫青春,嗰種係家嘅感覺。
  浩賢中二嘅成績都唔係好架喇,都係排around 100嗰啲啦,欠功課呢啲例牌野黎,佢仲日日比英文搣時罰抄,罰到出曬名,不過無論同學、老師都冇因此而排劑佢,反而因為咁仲多左話題,浩賢對佢地嘅感情仲深左。喺班入面,佢係一個風頭人物,亦係領導群之一。
  熱鬧過後,得到嘅卻係失望。浩賢嘅懶根累事。學期考試前嘅佢走左去彈結他而唔温書,當然啦,唔温書呢啲野都唔係咩新鮮事。最癲嘅係應該係佢自己都估唔到,佢竟然可以懶到唔想做份卷而空左成part ,基本上係交白卷。呢條嘅懶根,呢份白卷,唔單止令佢冇得留喺精英班,更加令佢要留班。從此,就同呢「家」人分別……
  留班嘅佢,去到新嘅一班,大家當然會留意下佢,甚至乎會特別留意佢。
佢第一日行入去個課室,佢好驚,佢驚人地會笑佢,佢一個人安靜咁坐喺位度唔出聲。
好彩嘅係嗰班都有幾個留班嘅同學,令佢即時喺班上面可以有個依靠。
  頭一兩個星期嘅小息,對浩賢黎講係最開心嘅時間。基本上佢每個小息都會走過去對面課室揾番佢班死黨,入到去人地課室,一班人嘻嘻哈哈,講下粗口,簡直係忘我。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鐘聲一響,佢就要離開,番番去自己嘅課室,坐喺自己嘅座位上,熱鬧過後,佢卻感到失落。




「上帝閂左一道門,會為你打開另一道門」,佢漸漸漸融入呢個新嘅環境,佢同嗰班佢本身好睇唔起嘅同學成為好朋友,唱K、食飯,同呢班朋友更加延續至中三。不過人生總係充滿波折,快樂、美好嘅時光,總係短暫,人生總係有變數。
  中三嘅時候,佢識左一個女仔,呢個女仔人見人愛,係眾所周知嘅女神,浩賢兩年前已經中意佢,不過當時大家唔同班唔同級,浩賢無從入手因此放棄左。但估唔到竟然能夠同佢同班。
  有得必有失,浩賢本身玩開嘅嗰班朋友並唔係幾中意佢嘅女神,覺得佢唔拍拖淨係收兵。由於大家唔係太啱傾,浩賢要接近女神,自然少左同班朋友一齊玩。
  浩賢一步一步咁接近女神,佢地越行越埋,係人都知浩賢追緊女神,每日買早餐、食飯、放學都一齊,佢地受盡大家嘅冷眼,大家都覺得女神只係收兵,浩賢只係做兵。經歷左大半年,女神正式比浩賢私有化,令眾人大跌眼鏡。
  升到上高中,浩賢被編去普通班,而女神就分左去「精英班」。
女神去到新嘅一班,朋友唔多,但識左個死黨。而浩賢可以話係零朋友,都有一兩個傾得埋嘅,但可以話係hi bye fd黎。對浩賢黎講,番學嘅意義就係拍拖。
  浩賢喺班上甚至係學校入面絕對係一個異類,但佢好enjoy 呢個標籤。班上嘅同學全部唔係讀書就擦鞋,佢對於呢種填鴨教育讀死書以至班上嘅擦鞋文化非常不屑,基本上每日番學就係拍拖、打機、訓教。當大家都諗緊點搏個5**入8大,佢卻喺度彈結他。
 
  高中嘅三年,終於過左。離開佢討厭嘅學校,佢入讀自己喜愛嘅音樂科,點知,呢個又係另一個轉捩點。
  呢科嘅音樂,並唔係佢理想中嘅音樂,佢同呢科格格不入,亦同身邊嘅同學溝通唔到。喺學校嘅環境,30人嘅課室,再次令佢感到孤獨,「自己一個」嘅感覺,更顯強烈,每日番學,並唔知為乜,只知道每日生存嘅意義,係為左佢嘅女朋友。而喺呢刻,佢嘅女朋友決定同佢分手。呢件事,令浩賢徹底崩潰。
  浩賢唔想番學,因為番學呢件事唔能夠令佢得到安全感。佢每日都出去揾朋友傾計、食飯,見到朋友,佢個人係開心左嘅。然而,當佢地道別嘅時候,佢再次感到失落、孤獨。
  浩賢冇番學,佢唔想日日喺屋企鳩坐,於是佢去左番part time,揾到嘅錢,佢用黎去旅行。
  浩賢一個人去到機場,坐喺登機閘口前,望出停機坪,佢估唔到第一次一個人去旅行,係因為失戀而導致;佢曾經好想同女朋友去嘅日本,而家竟然係一個人去。
 
  而家嘅浩賢報左名讀一間新嘅學校,然而,武漢肺炎加上反送中運動,社會一切都停止,氣氛沉重。浩賢只能夠等待……




 
  煙頭燒到盡頭,浩賢呼出最後一啖白煙,將煙頭掉落地,走上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