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 那個滿面鬍渣的中年男人把手放在洛朝威肩上 "你的女兒的事,我會解決。"
"謝大人。日後倘若哪裡用得上洛某的,請務必通知洛某。"
 
洛朝威已經第二次面見與天城城主了。
第一次是在白弦成功帶走洛玟的不久後,當時只是單純想報警備案。
現在,則是直接請求城主府親自出手。
 
約莫談了下昨天的情況,把現場線索都上交城主府作參考之用。
 
洛家的產業發展在與天城頗為蓬勃,每年為與天城帶來的經濟收益相當可觀。




那個數字是他們城主府至少是十份之一的收入來源。
何況應下這個要求,洛家便是欠城主府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富人的人情很值錢,尤其像這種富得漏油的。
 
洛朝威離開城主府,身旁一如既往的有管家跟著。
 
管家不解道 "老爺,為什麼我們非要拜託城主府出手?老爺不是一向說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麼?"
"距離玟兒被綁走,現在已經十五個小時,綁匪沒打電話來。是不是要等過年才跟我們提要求?時間越久,綁架玟兒就越可能不是為了什麼實質上的目的。"
"這……這跟我們來拜訪城主府有何關係?"




"關係可大了。沒搞清楚他們有什麼目的,就等於少掌握一條線索。既然不是勒索,他們在綁架玟兒後第一件事便是潛逃,時間過越久,對玟兒就越不利。所以現在開始得趕緊下手,雷霆出擊。與天城之大,出關之繁複沒個一、兩天是離不開的。就憑我們的人手別說封城,連收集數據都做不到。門前打鬥之激烈竟然完全沒有出現過綁匪的痕跡,我們家修士甚至從頭到尾連對方的屁也沒聞到,要不是他們誰都不會暗屬術法,我還以為他們在跟空氣打架。我們現在可真是被蒙在沙包裡痛毆。拖不了,那種級數不是我們這種人能對付,讓專業的來。"
 
管家茫然的點點頭,大概也沒有聽懂。
 
"老爺說過此生曾得罪過無數人吧?"
"的確。全部不是想我死,就是想我家人死。太多,我無法判別是誰出的手。"
"那麼……誰有實力能請來那種級數的人物來別墅綁架小姐呢?"
 
洛朝威猛然一頓,此住腳步。
管家也停在原地,發現自家老爺在盯著他看。




 
"小良……" 他長呼口氣 "你什麼時候,腦袋變這麼靈光了?"
 
之後,恐怕連他們自己也沒猜到那個所謂的綁匪其實是自僱吧。
而且他們並不認識對方。
 
******************************
 
晚上七時,遲到。
遲得很離譜那種。
 
白弦暗暗向影子抱怨 "不是讓你五點準時叫我麼……"
"嘻嘻……人家睡著了嘛……"
"你今天都睡多久了還睡。你是豬嗎?!你家當初是不是抱錯豬圈的孩子了?快讓洛朝威把你還給人家,人家丟了孩子很可憐。"
"道歉!你給我道歉!你這是人身攻擊!"




 
坐在白弦面前的,是璐薇。
真是動不動就進總經理辦公室呢,話說你也管市場部太多了吧。
 
"遲到了整整一小時,你可真敢啊,白弦。是因為這幾天太閒了麼?"
"不……反倒是太忙了。"
璐薇冷笑道 "忙?對,忙死了,所以今天沒有上學吧?"
白弦聞言一頓 "欸?為什麼會知道?沒有特意來我班房的話根本不會知道吧?"
她稍微抽了口氣 "飯……飯堂沒見到你的蹤影。"
"我們時間表不一樣吧。
"你……" 璐薇惱羞成怒 "這重要麼?我們現在說的是你遲到的事!"
 
啊……明明是你先說起的……
可以別欺凌我嗎?
 




"那麼沒關係。那就公事公辦吧。遲到得收一封警告信,三封的話就得捲鋪蓋走人。我懂了,以後會注意點的了,警告信我會留在家裡收藏,提醒著我以後記好員工職責,尊重公司,為公司賣力。好的,明白。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回去幹活了。璐小姐再見。"
 
也許是被說煩了,反正到頭來還是一封警告信,白弦懶得聽她說下去,直接轉身走人。
璐薇還沒閉上的嘴巴彷彿定格,她呆呆的撇頭看著沈君華。
 
"什麼意思?"
"覺得你很煩吧,天曉得。反正我在這裡聽著也覺得煩。"
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煩?犯罪的可是他。"
"你都教訓他一小時了吧,小姐。正常人的話五分鐘左右就完事了。你看看掛鐘" 沈君華指著牆上的掛鐘。
 
八點十五分。
 
璐薇給白弦痛快的給教訓了一小時又十五分鐘。
超~爽的,爽得都沒有發現時間過得那麼快。
 




她撇嘴道 "那是他的錯。"
沈君華呵呵兩聲,不予置評。
 
白弦回到辦公室,身心疲倦。
 
洛玟在影子中道 "你前女友很恨你吧?"
"嗯……我也開始有這種感覺了。"
"真可憐。要是來我家打工的話就不會有這種情況,我甚至能包養你。"
"在那之前,我會先被你老爸弄死。"
"誰弄死誰你搞錯順序了吧。你這麼能打。" 洛玟玩著自己的手指道。
白弦若有所思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是你家的修士太弱了。現在這個狀態……要是來個天雲之類的修士隨隨便便就能弄死我。單手那種。"
"那種等級的修士才看不上你吧……"
 
整個與天城都沒有能爬到天雲的修士哦。
 




他嘆口氣道 "我其實啊……僅限現在,不擅長打架。也就能耍耍小把戲而已。"
 
小把戲?
洛玟簡直驚為天人,她想起那個困住十幾個修士的影子牢籠,感覺眼前這個睜眼說瞎話的男人有夠無恥。
 
"你跟那些考試喊難結果滿分的學婊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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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境大學大門外,站著一個灰袍把全身裹得緊緊的人。
正常來說,學校是不會容許這種可疑人士守在這裡,還要是這麼長的時間。
可由於是學校範圍外,保安沒權力趕走學校範圍之外的人,至少人間的法律是這樣規定。
 
"啊……易銀文那個王八蛋……"
 
里大人拉低腦袋上的兜帽,深深嘆一口氣。心情越發鬱悶。
 
"既然都查到學校地址,為什麼不順便把住宅地址給我?那老不死是不是有病?"
 
而已一如前言,今年夏天,超~熱。
熱得要命。
 
全身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她,看著都覺得熱。
裡面不用廢話,當然是汗如雨下。
 
"為什麼不上學?你這個年紀翹什麼課?這不是白費父母辛辛苦苦攅來的學費嗎?臭小鬼……"
 
在幾乎二十四小時翻查監視器紀錄後,里大人在屬於車站的監視器畫面中認出白弦。
看著他搭上列車,在列車途經的每一個車站的監視器取出紀錄,再逐個排查。
最後發現他在這個街區下車。
 
具體位置的話則難以得知。由於白弦是用車票上車,所以沒有電子支付紀錄可以當作線索。
哪怕是舊街區,居民數量也是不容小覷,因此撇除逐家逐戶排查,得用更麻煩的辦法。
要是調查是公開的話,那就還好。他們能動用城主府的人手展開調查。
 
但這碼事的知情人就只有易銀文和里大人……
易銀文想到個折衷方法,檢查最近一年的醫療紀錄,不行的話就把年份範圍擴大。
修士尚且生病,何況對方是普通人?
 
在通宵達旦二十四小時後,里大人認出某份醫療名單上的病人照片。
 
白弦,二十一歲。
沒有妹妹,沒有姊姊,沒有青梅竹馬。
 
失蹤三年,原因未明。
身體狀況與失蹤時一模一樣,原因未明。
沒有失蹤三年的記憶,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腦部正常,精神正常,身體狀況正常。
 
醒來當日,馬上出院。
還有檢查費之類雜費合共三千大洋。
 
醫療報告終究只是醫療報告,在某些個人資料上並不全面。易銀文用從報告上取得的身份證號碼,直接在與天城的數據庫中找人。
 
長老院就是這麼大官威。
最後把白弦背景及祖宗三代翻個底朝天,找到他就讀的學校。
 
找到人所在的瞬間,里大人腦袋一熱,聽到地址後馬上便跑去找白弦。
所以,她現在呆在學校大門外,正在蹲白弦。
 
已經蹲十個小時了,簡直是汗如雨下,腳底全是水。
 
"現在想來,那老頭大概是故意沒給我住宅地址吧……有夠惡質。" 里大人眼神呆滯 "不就說他是個又禿又智障又邊緣的單身老頭而已,至於麼?那老混蛋……"
 
她從口袋掏出白弦的照片,那是易銀文唯一給她的資料。
 
"白弦,白弦。無鳴夜。失蹤三年……" 她閉上眼,回憶起什麼 "白弦二十一歲,一個月前才被發現。朝死時一百三十二歲,剛好也是一個月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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