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頭等艙。
白弦一邊對有錢人的極盡奢華感到深痛惡絕,一邊陷在椅子裡,整個人快化成液體。
 
洛玟則躲在他的影子裡,在機場前的保安檢測重施故技,直接無票潛入頭等艙。
 
從中午開始,白弦莫名感到惡寒,每次回頭看那道寒意來源,總看見璐薇在含笑盯著他。
眼神好恐怖!我最近做過什麼嗎?
 
別過頭去,遠處的沈君華也在盯著他看,兩人四目交投。
 




白弦倒抽一口涼氣 "今天你們主僕兩人吃錯了什麼藥?"
璐薇沒理他 "白弦你中午吃過飯嗎?要我幫你叫點什麼?"
他速回道 "不了。"
 
好可怕!無事獻欣勤,非姦即盜。
你想要下毒嗎?
 
"真的?有什麼關係,就這點時事來程那會兒我不也替你做過嗎?"
"不要,求你了……明天我可以加班一小時。"
 




璐薇還是第一遍見到他這般模樣,頓時感覺他意外的很可愛,忍不住又欺負幾下。
 
調戲了白弦幾句,得到很多個不錯的表情和反應,她樂呵呵道 "回去與天城後你有空嗎?"
"上學上班上學上班上學……"
她打斷道 "明天是星期天吧。"
白弦委屈巴巴道 "是你讓我上在周末上班的,這樣說來回家後也得立馬跑去公司……"
 
璐薇愣一愣,臉憋了好一會兒,終於沒忍住大笑起來。
糟糕!今天的白弦好可愛!這不是在強逼人欺負他嗎?
 




她得笑得呈八字眉了 "對對對,今天準你休息,明天給我上班。"
 
白弦氣鼓鼓的別過頭去。
這己經是濫用職權了!
 
璐薇笑著無話,也好讓他趁此時午睡一覺,算是稍微補充這幾天折騰的力氣。
洛玟的話又在影子裡面抱著骨灰龕入眠,口水還滴在上面……
 
醒來那一下,她一如既往嚇得連慘叫也喊不出來,恭敬的把骨灰龕放下,自己離得遠遠。
回想起來,這大概跟在墳墓上睡覺沒什麼兩樣吧。
 
不知是真的那麼邪門還是被白弦的描述影響到,她好像真的夢見那個顛簸眾生的妖女了。
 
長得傾國傾城,五官完美得像神明親手雕琢的藝術品,是真真正正美得不可方物。偏偏全身上下帶有一種邪氣,骨子裡的嫵媚,舉手投足似要勾人魂魄。兩片櫻花般的唇瓣笑起來令世間萬物黯然失色。
白弦就是這被她攻略的嗎?




 
果然女生很喜歡壞男人,男人也很喜歡壞女人。
 
洛玟瞥向影子之上的現世,仰視著白弦的睡顏。
他肯定又夢見那個女人吧……
 
******************************
 
'我漂亮嗎?'
'嗯……漂亮。'
 
那個女人嘴角翹起。
 
'給你一個機會,再回答一遍。'
'你……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真的!'




'對。' 寂捧著他雙頰,吐息溫熱無比 '獎勵你的。'
 
瞄準著嘴唇,用力吻下去,兩人交纏著舌頭,吻得天昏地暗。
粗重的咳息聲迴盪房間。窗子敝開,外面人來人往,兩人壓根沒在意過會否有人窺視他們。
 
四肢不分彼此,纏繞在一起。他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好熱……' 寂眼神迷離 '熱得快燒起來了……怎麼辦?'
'啊,衣服被汗水濕透了,熱熱濕濕的……好難受。脫下,替我脫下來。'
 
說罷又是埋首擁吻。他沒停住手,正粗暴的脫下她的外衣。
他的手越伸越下,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掌按住。
 
'哦?這可就不是獎勵範疇囉。' 寂在他耳邊低語,舌尖舔舐他耳殼一下,吐息溫香 '現在還不可以。'
 




說音剛落,她又被撲在床上,一人一妖愛之入骨。
 
"白弦。"
白弦驚醒,下意識撫摸嘴唇。
 
好涼……
 
"到了麼?"
"廢話,睡得像頭豬一樣。剛剛遇上亂流也沒弄醒你,要不是君華眼明手快你就得真接栽在地上了。"
 
啊……做春夢太入神了。
 
拿好行李,往通道出口走去,璐氏有派人來接機,但轎車好像沒有白弦的位子,大概是璐萬雄特意惡心他來著。
 
他氣鼓鼓的掏出幾十塊坐公車回家去了,與天城的交通是真的貴。




回家後,首先是把行李塞入影子裡,把特產掏出來,用力的推開家門 "我回來了。"
 
欸?人呢?
 
"老媽,小茹茹?" 白弦在家裡四處亂跑 "母親大人?"
"老爸?父親大人?欸,我回來了。"
 
直到所有房間大門打開,他意識到果然只有自己在家。
 
今天星期六……老爸放假……
兩個老傢伙久違的去約會了?
 
說起星期六,好像答應過某個人要幹什麼……忘了,由他去吧。
 
他原地蹦幾下,跑去家居電話那邊撥通號碼,明知老爸老媽可能在二人世界,故意打電話去騷擾他們。
 
不多時,電話通了,他劈頭大喊道 "哈囉!你家兒子回來了。"
電話另一端卻寂靜片刻,不久,卻傳來劉茹的啜泣聲 "小……小弦……"
白弦倒抽一口涼氣 "又發生啥事了?"
"你爸……醫院,快來醫院。"
 
我人生是不是早已與醫院結下不解之緣?
你們可不可以讓我省心些?!
 
"給我地址,你呆著別亂跑。"
 
白弦脫下外套,把領帶鬆開,打開窗子。
日朝西照,家的位置在太陽陰影那面。
 
他從窗口一躍而下,身體潛入大廈的陰影中,在影子之下俯衝到地面,往醫院疾速狂奔。
 
洛玟見他又跑來影子裡面 "又出事了?"
"天曉得,老媽淚腺很發達,這次哭得不厲害,應該沒想像中嚴重。"
"人家哭了就已經很可憐吧,可以別用母親的眼淚來判斷事情的嚴重性嗎?" 她好奇道 "那發生什麼事呢?"
"老媽沒說詳細,但住院的似乎是老爸……我得去了解一下。"
 
白弦沒花多少時間便飛奔到醫院裡,按照著電話所說的地址跑到病房。
開門便看見白建宏躺坐在病床上,看著報播儀,右手一邊摸劉茹的腦袋。
 
看起來好像已經安撫自己妻子很久,最後無可奈何索性半無視了。
 
白弦招手道 "老爸。"
白建宏拉低老花眼鏡,鬆一口氣 "終於來了……謝天謝地,給我搞定你媽。"
劉茹哭哭啼啼的撞入白弦懷著 "小弦……"
"老爸搞什……不對,你們搞什麼?"
 
這時正好醫生進門,白弦也不指望這兩個傢伙會說出什麼正經的答案,索性轉身問醫生了。
跟醫生短暫交流片刻,主要說白建宏進院的原因是在家裡突然倒下,把劉茹原地嚇哭,直接送院。
 
"原因呢?"
醫生噎了一下。
白弦皺了皺眉 "沒找到?"
"還得做更詳細的檢查,現在的確還沒有發現問題。"
"行,謝了,醫生。"
 
醫生短暫寒暄一下後,在報告上紀錄點資料,點點頭轉身離開。
 
嗯……劉茹哭的原因更大部份是因為這個吧。
沒找到這種突然發暈厥的原因,沒能根治源頭,惡化到某天猝死也不意外。
未知可比已知嚇人多了。
 
白建宏大概也心知嚴重性,只是不好板著臉,不然劉茹會哭得更慘。
 
白弦走到他旁邊 "以前有受過傷麼?傷到腦袋之類……"
白建宏狠狠瞪他一眼 "你才撞到腦袋!"
"好好,我換個問法,你有沒有……被門夾到之類?腦子那邊?"
"你這是在找我的碴!" 他裝出兇巴巴的樣子,對視幾秒下,氣勢卻軟下來 "幾年前……有吧。"
 
啊……是錯覺嗎?老媽哭得更大聲了。
 
白弦懷中抱媽 "是摔到還是什麼?真被門夾到了?"
"你說話非要這麼討厭嗎?不是!才不是!老子那時在上班。"
"我老爸在這麼危險的公司上班而我竟然不曉得?"
"哪有什麼危險不危險?在工地上幹的都是這樣,出事不出事看運氣而已。那時我被一根手臂粗的鋼釘砸到,還好有戴安全帽。"
"你公司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我不曉得這種事?"
白建宏撇嘴道 "你不曉得的事多了去了。"
 
聞言,白弦懂了。
那是在他'失蹤'時發生的事。
 
幾年前,應該是在他被易銀文無意識送去艾格尼的不久後。
 
既然白建宏劈頭就想起這件事,現在這碼事大概率便是這起意外的後遺症。
記得剛回來那陣子,發現家裡欠下一屁股債,白弦簡直是以半賣身狀態換來五十萬還錢。果然事出有因,那五十萬八成就是用在治腦子上。
 
還沒完全治好……
白弦就奇怪了,先不論保險呢?索償呢?對方是應該承擔所有醫療費和來著,工作的話可以每月在家休養領七成工資,至於向人家借錢麼?
 
他很直接就問了,這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保險的確賠了,但對方公司沒有。
 
大家扯來扯去,最後還是得到法庭打官司,要是請律師的話就得用保險的錢,那用啥來給白建宏治腦子?
 
白弦嗤笑一聲,雙手撐腰道 "啥公司?你那時給啥公司打工?"
"不關我的公司事。當年我們外包到其他公司工作幾天,是他們的器材散架,才砸到我。"
"呵,所以是他們的問題囉?你到那天跑到什麼公司地盤上幹活了?"
 
白建宏嘆口氣,想起來那邊好像跟白弦也有些淵源。
 
"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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