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有數隻走影擋路,問題不大。隨着經驗增長,我也開始能把他們同時擊倒。 

「嗞⋯⋯嗞⋯⋯」戟鋒逐一貫穿走影的身體。舉戟時,我會盡量瞄準他們的胸口或者頭髗,這樣便能更快把他們打散。畢竟走影也好,妖怪也好,大部分都曾經是人。 

「吼⋯⋯」最後一隻走影死死地注視我,它全身顫抖,瘋狂地用爪子刮地。 

戾氣比起我遇過的妖怪都重。它透過破損的聲帶,含糊地叫囂:「找⋯⋯找到你了。」 

令我遲疑了。印象中走影不可能會説話,因為海量的執念,它們本應早就失控,妖怪亦如是。 





趁着我一刻猶豫,它翻身跨過欄杆,跳下樓層。待得我反應過來,走廊只剩下微弱的爪刮聲,它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會合破軍隊長後,我們一行人回到逮魂城,途中也沒發生什麼怪事。偷懶一事我當然隻字不提,畢竟我要孤身向閻王爺匯報。  

登上閻府『古閣』的頂樓,閻王爺依舊修剪着那珠彼岸花,以居高臨下之態,把地府大小二事盡收眼簾。 

「閻王爺,我是緝捕司七殺。」 

「我記得。哈哈,我怎會不記得。」他放好手上的剪刀,緩緩轉過身來:「你是上次那個搞笑又善心的年輕人嘛。」  





他記得我倒是挺意外的,不過有一樣東西我一直也想不通:「請問閻王爺總是在修剪彼岸花?不下去看看?」 

他像是被我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本正經地轉移話題:「咳哼⋯⋯這一次的調查,有發現什麼嗎?」 

偷懶被拆穿了好嗎,不要再裝了。我突然想起了曉祈的樣子,看來我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聽完走影的異象後,閻王爺閉起雙目思考,摸着那把長鬍子,彷彿憶起了往事。 

「他有提到人世的事嗎?」閻王爺問道。 





「沒有,但它似乎衝着我而來。」 

他點一點頭,一如既往地沉靜:「我明白了。不用多想,讓我來處理。」 

「叮咚⋯⋯」此時,門外傳來守衛的通知,原來是一名在閻府工作的『論命司』遇上麻煩。 

論命司的工作需要論盡亡者的一生,通過記錄和演算,把亡者前世的恩怨情仇整理,以交付『恩仇段』作往生鋪排之用。 

「閻王爺,這次的亡者對生前毫無印象,記錄工作阻滯不前。」閻王爺又點了點頭,向我説:「這事便簡單多了。」 

等論命司雙手交出亡者的渡靈符後,他又一手傳了給我,拍一拍我的肩膀:「走影一事你無須擔心。但我還有事要忙,你就替我去一趟『眾生相館』。老闆會知道怎麼辦的了。」 

「老闆?」 

「對,哈哈,叫他老闆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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