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事件後,我病了三天。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過在昏迷時也有人送粥過來醫肚,醒來時,枱面永遠都有一碗粥。
 
呂子璇。
 
「你喺度做乜?」我問。
 
「畀粥你囉,你咁弱㗎。」她說。
 




阿四死後,他們三人就陸續醒了,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當睡了一場大覺。AV仁跟小君被發現在海馬公園的鬼屋,而呂子璇則不知自己為何會在葵涌。
 
我們當然沒有跟她解釋,無知永遠是最幸福。
 
「呢幾日都係你拎嚟?」
 
「唔係仲有邊個?」
 
「無⋯⋯」
 




不知為何,我會有一點點的失落。
 
待第三天後,我回殮房上班,一切回復正常,
 
事件回復正軌時,奇怪的事又發生。
 
「咦,上司呢?」我問。
 
「佢?佢無返好耐啦。」同事說。
 




「無返好耐?辭職?」我問。
 
「好耐無見佢啦,我哋都唔知,淨係知佢有一段時間無返。」
 
「無人搵過佢咩?」
 
「咁又唔係,不過大家都唔熟佢,所以無特別去搵佢。」他說。
 
「上面無講咩?無咗一個人。」
 
「咁又真係無。」
 
「好⋯⋯」
 
我跟他都尚叫同事一場,而且我直覺內情並不簡單,所以放工後去了一趟他的家,看他究竟發生什麼事。




 
按數次門鐘也沒有人應,正當躊躇之時,我卻發現它的門並不是緊閉,而是半掩。
 
走進上司的屋,整間房都似被翻找一輪,亂得不可交加,說是有人洗劫我也相信。
 
可是屋內仍是什麼人都沒有,我嘗試找一下線索。
 
亂物中,我發現上司的筆記,整整有條,搜集不少資料,得出一個脈落:
 
「殭屍?〉各區出現怪屍〉失蹤屍體〉葵殮失屍案〉屍體來源〉高街」
 
高街?
 
我看了一下他總結的資料,發現原來當初葵殮不少屍體都是由高街而來。究竟為什麼?這個地方有何特別。
 




以我認識,上司是怕事的人,上頭給壓力他也不敢說什麼,但原來他暗地裏一直查了不少東西,那麼他現在身處哪裏?
 
我也沒有什麼頭緒,決定回去跟他們商量。
 
「你返嚟啦?等你食飯!」甫進門,呂嬸便熱情地拉我入房,我有點受寵若驚,一進房,發現呂子璇、南門蔚和AV仁都在這裏,中間有一張小桌子,上面的邊爐正滾得不可交加,豐富的食材滿佈小桌,雖不是什麼名貴食物,卻也有魚有雞,AV仁甚至已經動筷,吃得津津有味。
 
「你咁耐㗎,大家都等緊你。」AV仁說。
 
「等我?」我問。
 
呂嬸一邊把菜放進邊爐,一邊夾食物給我,說:「起筷啦起筷啦,唔使客氣,食多啲。」
 
「吓?」我還是不明白。
 
「你嚟咗咁耐,都未一齊食過歡迎飯。」呂子璇說。




 
「吓,唔使啦。」我說。
 
「要嘅,話晒都係你生日。」呂子璇說。
 
「我生日?你又知係我生日?」我問。
 
「AV仁講嘅。」她說。
 
他正忙住咬開雞塊,見我望住他,就說:「嗰日我偷睇到你身份證。」
 
「Happy Birthday 呀。」
 
「Happy Birthday!」
 




南門蔚不情願地說:「嗯⋯⋯生日快樂。」
 
「多謝你哋⋯⋯好耐都無人幫我慶過生啦。」
 
家人一向不記得我的生日,而我畢業後,身邊的朋友也漸漸變少,他們也不記得我的生日,同事更加搭不上嘴,想不到竟然會是同屋的人幫我慶生。
 
「多謝你哋⋯⋯我真係有啲感動。」
 
「傻㗎咩,小嘢咋嘛,呂嬸我都想打邊爐,搵個藉口啫。」
 
「係囉,傻仔,我生日我要食鮑魚。」
 
「得!」
 
四人塞在逼狹的小房裏,異常溫馨,有講有笑,雖是沒有血緣關係,卻有家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