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咩事⋯⋯」我不可思議地望着自己的手,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你頭先唔知點解好似中咗邪咁,好似南門蔚幫你解咗幻覺。」AV仁說。
 
 
「走呀。」南門蔚道。
 
沒搞清楚狀況,南門蔚袋中拿出十張黃符,飛在空中,連爆數十個冰寒的霧氣,一時掩蓋我們,我們得以順勢躲進其中一間空房。
 
「頭先⋯⋯」我問。




 
「黃殭應該無能力可以令人中幻覺,殭屍之中都好少會有,但頭先佢的確控制咗你,到底係咩事?」南門蔚問。
 
「我⋯⋯我自己都唔係好明。」我說:「我頭先見到我屋企,又諗返起啲唔開心嘅嘢。」
 
南門蔚大概見我思愁,就說:「唔緊要,之後再慢慢講。」
 
「咁而家點算?」AV仁不停抹汗,手心發抖地問:「佢仲喺出面,我哋走又走唔到。」
 
「未了解佢所有能力前,唔好亂出去,今日唔適宜同佢打,因為有你哋兩個喺度,如果又控制你哋就麻煩,我好難唔傷害你哋又保住你哋兩個。」她說。




 
「所以⋯⋯?」AV問,看得出他已非常緊張。
 
「等佢走。」南門蔚說。
 
只聽到室外傳來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一致有序的踏踏聲亂人心神,煩得心縮不寧,每一步都驚心動魄,深怕牠會進來發現我們。我們面面相覻,各人都不敢說什麼,屏息靜氣,連稍為大一口氣也不敢透,害怕發出丁點聲音,我和AV仁直接雙手掩口。
 
這次的敵人完全不同。
 
「踏⋯⋯」




 
雖是一分鐘,卻是人生最長最煎熬的數十秒,像是過了數百年,終於聲音漸遠,我們鬆了一口氣時,忽然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AV仁!」

「AV仁!」
 
這把熟悉的聲音⋯⋯
 
過了數秒,我終於認清這聲音是誰,不禁一凜,而AV仁更是面青口唇白。
 
是小君的聲音。
 
「死啦⋯⋯點解佢會喺度?」
 




AV仁完全不顧什麼危險,直接衝了出去,左右顧盼,卻沒有人在。倏地樓上傳來小君的慘叫聲,他發瘋般聽不到我們說什麼,直接往聲源奔去,我們只好緊已隨之,剛到樓上,就見小君一面難受,那隻唐服黃殭剛好咬在小君的頸項,血管盡現。
 
「今晚吸夠血,講咗只會有一個人死,下次再同你哋玩。」唐服黃殭推開小君,抹一抹嘴上的血,就跳出大樓,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君!」
 
小君此時青筋盡現,跪在地上,動彈不能,AV仁立時衝去抱住她。
 
「對唔住⋯⋯我發你脾氣,之後好後悔好想即刻同你講對唔住,但你唔喺屋企,問咗呂嬸佢哋話你嚟咗呢度,我先跟嚟⋯⋯。」小君有氣無力地道。
 
「唔好講呢啲住,南門蔚妳快啲救下佢呀!」AV仁緊張說。

 南門蔚搖搖頭,示意這是不可能的事。
 




「靠佢自己,但大部分人都無可能抵擋屍氣,最終都會失去自由意志,變成殭屍。」她說。
 
「其實你係咪唔鍾意我?」小君問,此時她已經一隻眼變成全白,成乳白色,口中漸漸長出尖牙。
 
「唔係⋯⋯唔係⋯⋯」AV仁見狀,已經不斷流淚。
 
「咁點解?」
 
「我根本唔係鍾意女人!我根本唔係鍾意女人⋯⋯對唔住⋯⋯我只係好鍾意妳呢個朋友。」AV仁說。
 
此話一出,我們無不震驚。
 
「喔⋯⋯就好,對唔住,原來係咁。」小君釋懷地道。
 
她另一隻眼都開始呈現白色,快要完成殭化。




 
「唔好殺佢⋯⋯做殭屍都無乜唔好啫⋯⋯」AV仁對南門蔚說。
 
「人變咗殭屍係最悲慘嘅事,控制唔到想吸人血嘅天性,變成一種殺人生物,而且長生不死嗰種孤獨,你唔會明。最可怕係會受上頭殭屍控制,做好多自己未必想做嘅事,無個人自由,唔好為咗一己感情,害佢終生。」南門蔚說。
 
我嘗試拉開他,但他死扯住小君不開。
 
「唔好,佢已經好慘⋯⋯」AV仁說。
 
「你都記得呂嬸老公都係咁,大家要識放手!」我說。
 
他還是不放。
 
「我明小君好慘,所以我會俾她去得無痛苦。」南門蔚道。
 




最終我花盡氣力拉開他,他仰天大叫一聲,南門蔚合上雙手,在她的面前畫了一個十架。
 
「希望妳安息。」
 
符貼在她的頭上,屍氣如煙霧漸散,把靈魂也帶走了,一去不回。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
昨暮同爲人,今旦在鬼錄。
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託體同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