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嘅。」蕭揚冷靜地將得來不易的Ace交到我手上。
「多謝你啊主席大佬!」我滿心感激地接過這張Ace,感覺就像是重新獲得了與阿晴的緣份。
 
剛才蕭揚與Buffet的對峙,最後結束在Buffet的投降上。
Buffet畢竟是個生意人,竟然在與蕭揚劍拔弩張的一刻來個情緒一百八十度反轉,堆起笑臉地道:「不如咁啦,張卡我俾咗你就算啦,但你就唔好阻我做生意,大家一人讓一步呢?都係想搵啖食啫。」
蕭揚嘴角露出了一絲勝利的微笑,心知對方果然不欲為一張卡而破壞整晚生意,所以便打蛇隨棍上地說:「咁又唔得,你話哂想做生意,我哋無理由免費攞走你張卡嘅。」
說著,他一手把Ace取去,一手在Buffet手中放下了一張二十元紙幣,接著就拉著我揮長而去。
我在轉頭前看到Buffet一臉吃虧不憤的樣子,心中為這奸商終於遇上勁敵而暗暗偷笑。
 
「我都唔明,點解你寧願俾五百蚊,都唔直接去搵個女仔跳舞?」蕭揚重新拿起自己的雜果賓治,喝了一口。


「咁呢個係遊戲規則嚟㗎嘛。有張卡去搵個女仔,先顯得有緣份嘛。」我暗裡埋怨蕭揚的不解風情。
「如果你所相信嘅緣份可以用錢買到,咁呢種緣份都無咩特別啫。」蕭揚用過份成熟的口吻說道。
「算啦,你都唔明緣份呢啲咁浪漫嘅嘢㗎啦,我去搵人跳舞先!」我知道反正是說服不了蕭揚的,所以還是把握好手上的Ace卡,出發邀請阿晴共舞吧。
 
舞池內衣香鬢影,紅男綠女都陶醉在音樂與浪漫氣氛當中。
此時的背景音樂是一首爵士版的Wonderful tonight,正好配襯著場內年輕男女的輕快舞步,腳印踏在搖曳的燈光之中,與背景的浪漫音樂配合得天衣無縫。
而我在漫舞的身影當中遊走著,眼角突然瞄到一縷紫色身影在前方匆匆帶過。
在我記憶當中,場內身穿紫裙的女生為數甚少,所以我二話不說,馬上就跟了上去。
可惜在舞池之中,一對對男女尤如八陣圖般左移右轉,身陷陣中的我左閃右避才能勉強地跟上前方的紫影。
那紫影一直向前走,比我更快一步地離開了人群。


我一邊擺脫著舞池中的痴男怨女,一邊用目光緊隨著那紫影。
當我愈看得專注,我愈肯定前方的紫影就是阿晴。
 
終於,我成功從舞池中脫身,然而阿晴卻已經走到了舞會的大門前。
她面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而眼光,卻是朝身旁看去。
因為燈光昏暗,我只能勉強看到她身旁站了一個身形近似男生的人,可是卻只見其大概的背影,連外貌和衣著都看不清楚。
就在我想上前看個明白之際,阿晴卻跟著那個男生走出了舞會。
 
這一刻,我的雙腳釘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我感受到,我的心一直在催著我前去看個究竟,但我大腦的保護意識卻勒令我的雙腳在原地停下。


只因誰也不知道,在門外我將會看到什麼情景。
這一段是在我回憶中並沒有的情節,所以我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
 
我看著手中得來不易的Ace卡,也看著不遠處的舞會大門。
到底,哪一扇才是真正能夠打開緣份,尋著幸福的大門呢?
 
在原地內心交戰了很久,我最後決定不再追上前去。
我承認我很怕接受衝擊性的真相,例如是阿晴其實早在聖誕舞會中已秘密地交了男朋友。
就像當年,當阿晴宣布她正式有男友的一刻,我可是被狠狠地打擊得在內心頹廢了一段長時間。
所以,若然現在我還有七次穿越時空的機會,我情願將希望投放在下一個回憶載點,也不願意在此時承受一蹶不振的風險。
 
於是,我選擇了垂頭喪氣地走回去找蕭揚。
當我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蕭揚身邊多了兩人,一個是春風滿臉的Aiko,而另一個卻是素未謀面的男生。
在現場偶爾明亮的燈光可見,這男生的帥氣程度並不下於蕭揚。
「你朋友啊?」我一邊友善地向那男生點頭,一邊對蕭揚耳語說。


蕭揚尚未回答,Aiko卻搶先開了口:「阿軒,呢位係我啱啱嘅跳舞partner,佢叫Max。」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揚,而蕭揚則表示明白我此刻心情地點頭。
 
我的不可置信是有原因的。
首先,要介紹一下Aiko的外表。
基本上嘛,糖妹的大眼睛,周子瑜的高鼻樑,石原里美的豐厚雙唇,加上高海寧的誘人身材。
Aiko都是沒有的。
但若然把句子重組一下,周子瑜不帶大眼con時無神的雙眼,石原里美未見特出的普通鼻子,加上高海寧扁平的嘴唇,和糖妹短小的身形,那就是我所認識的Aiko了。
所以說,Aiko在外貌方面,即使作為她的好友,我也只能誠實地評價為不好看。
所以,如今她身邊竟然是一位顏值超高的男生,也難怪我會有不可置信的反應。
 
「不如我哋去跳多part舞啊!」Aiko用撒嬌的聲音說道,而旁邊的男生也欣然點頭,輕輕讓Aiko 繞著自己的臂彎,然後就步往舞池了。
 
「到底係呢度啲燈太暗,定係個男仔嘅口味比較獨特呢?」我還是未能平伏自己驚訝的心情。
「我睇咗成晚,我見到Aiko由一開始引個男仔傾計,到慢慢熟絡,再有傾有笑,然後先再到一齊跳舞。或者,呢個就係佢努力嘅成果呢。」蕭揚滿意地笑說,然後把目光轉向我,「咁你呢?」


我洩氣地搖了搖頭。
「俾人拒絕?」蕭揚漫不在意地接口說。
「我想搵個女仔嘅時候,我見到佢已經同個男仔走咗。」我無奈地想起了胡皓晴步出大門的畫面,「或者呢啲就係有緣無份啦。」
「緣份是一個等待的藉口,喜歡則是一個行動的理由。」蕭揚似是念詩地讀出了這句話,然後語重深長地看著我,「如果你只係想證實同對方有冇緣份,咁你就留係度等啦。好似Aiko咁,或者佢就係知自己同嗰個男仔唔會有緣份,所以佢先努力咁去試同行動。」
看著舞池中的Aiko與那英俊的男生翩翩起舞,我明白了蕭揚的意思。
 
同時間,我在心裡暗罵自己,總是在面對阿晴的事上顯得過於被動。
對於學生會、學業、甚至面對是朋友和工作,我都總是一個樂觀而勇往直前的人。
只是在愛情的事上面對著阿晴,我總是猶豫不決,口是心非。
或者是因為我相信所有的事情即使發展再差,至少也可以有力挽救。
但在和阿晴的關係上,我總是怕有些界線一旦踏過,關係可能從此就破滅了。
「矛盾只因深愛著」,確實錯不了。
 
然而蕭揚是對的,要證實「有緣無份」,我在從前的現實中已經證實夠了。
我這次的穿越時空並非為了再一次經歷失望而來。


如果緣分成為了一個我停濟不前的理由,我情願我和阿晴之間沒有緣分,那麼至少能迫得我要盡全力地奮力一試。
 
我毅然地向蕭揚點了點頭。
蕭揚則向我做了一個舉杯的動作。
然後,我就向舞會的大門走去。
我深信,推開大門之後,門後有著一切的可能。
但是,奮力一試的意思,就是背水一戰,不再猶豫。
 
我手握門把,然後用力推了出去。
外面的暖空氣和命運的安排隨門隙中穿送了到我面前。
而我,正準備安然接受,然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