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香跟靜慧結識了十多年,一直以為靜慧還未談過戀愛,到現在兩人已二十多歲,每談到男女愛情話題,她都以老處女這個稱號來取笑靜慧。

 對過去,尤其是童年,靜慧都不想向別人透露,包括歷過一段不知能否說得上是戀情的「戀情」。

 還未上小學,父親有了外遇,經常不回家。印象中,父親回家時,家庭總是大吵大鬧,母親哭著要求父親交代。

這樣子持續不到一年,大約靜慧才上小學一年級,一個雷雨交加之夜,父親離家出走,母親冒著大雨,追趕尋找,到天明時,母親全身濕透,失望回來,父親自此失去聯絡。

母親受到很大打擊,父親失蹤之初,母親足不出戶,躲在屋內哭泣,一時責怪父親負情,一時自責不懂得好好服侍丈夫。 靜慧不知所措,嚇得隨著母親一起嚎哭,哭得力歇,母女二人才迷糊稍睡,如是者持續了數天。 



母親漸漸不再哭泣,一整天望著一家合照發呆,間中卻緊緊捉著當時年紀還小的靜慧,重複地問:慧,告訴我,媽媽做錯了什麼?!媽媽做錯了什麼?!跟著便喃喃自語,說些靜慧不懂得意思的話。

 靜慧的缺課,老師家訪時,發現她瑟縮一角,餓得軟弱無力,同時察覺她母親的異常行為。

 不久,靜慧的母親被送到醫院療養。

 親戚們商議年幼的靜慧的托養問題,他們不忍就此送她到兒童院舍,不過每人都受著居住環境,和生活奔波等等的壓逼,推卻代為照料的重責。

 數次的商議後,在不情不願狀況下,大家得了共識,靜慧開始輪流到幾個近親家中生活,接受他們的照顧。



在這種寄人籬下的的生活,她不敢多作要求,更不敢和親戚的子女起爭執,就算被欺凌,也得忍耐接受,唯一可做的就是在任何人面前,處處表現出是一個忍讓聽話,懂事理的乖孩子。

中學二年級時,仍寄居親戚家,一個年紀比她稍大的表哥,有一段時間對她很關懷,跟她一起做功課,處處維護著她,還偶爾借故到她學校接她下課,帶她到公園閒逛,或看場電影,買點零食一同分享。

情竇初開的靜慧,以為那就是愛情,無論在公園裡、電影院中,在表哥的甜言蜜語下,任他摟抱,任他撫摸。 就算在家中,只要家人不留意,那表哥就趁機摟摟她,摸摸她的胸,或甚,在深夜晚上,趁家人熟睡,偷偷摸到靜慧床邊,拉出陽具,要她撫摸。

 在一個下午,那表哥趁家人外出,就摟著她親熱,半哄半迫下,脫光靜慧衣服愛撫,還拔出陽具,教靜慧如何口交。無知的靜慧,接受表哥的薰陶,以為是情侶必然的行為。 及至表哥慾焰高漲,把靜慧按在床上,她才醒覺,但這時的表哥,理智已被性慾沖昏,在靜慧極不同意,不同意得近乎強姦的情況下,奪去了她的童貞。

 靜慧悲恐交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怕得連哭泣也在親戚回家前停止下來。 她擔驚受怕了一個月,到月訊再來才舒了一口氣。



表哥得嚐獸慾,只要有機會,他還想繼續侵犯,但靜慧堅決拒絕,他不再得逞。


 不多久,母親便離開醫院,再度和靜慧一起生活。

靜慧過了足足八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因醫院的資源不足,母親雖未痊癒,在病況評級為穩定的情況下,福利部門便安排母親從療養院遷到公營房屋和女兒一起居住,只有在情緒不穩時才返回醫院,同時也替她找到一份工資相對低微的工作。

 親戚們也大大舒了口氣,彼此來往也從疏落,漸漸到近乎全無聯絡接觸。

 偶爾受到鄰居的白眼和歧視,雖然生活較為艱苦,母女都苦撐著。

 母親外出工作,靜慧放學後打理家務,母親回家疲累得不多願說話。說得最多的,是看到靜慧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她會讚靜慧一句乖,跟著便洗澡睡覺。

 如非必要,靜慧也不想打擾母親,問題盡量自己解決,說話則留在自己心裡。

 在她高中接近畢業,母親不幸地腦血栓,中風臥床,不久更再次病發,返魂無術。靜慧迫於無奈,放棄繼續升學。



幸好,她很快便找到了工作,開始單獨一個人的生活。


 受生活環境影響,靜慧傾談的對象很少,唯一友情深厚的,就只有跟她自小學到中學都同一所學校讀書的手帕交穗香。 

不過穗香總是嘻嘻哈哈的不成熟性格,靜慧苦悶時,她也起不到幫助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