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靜慧比刻意平常早了回到辦公室,她這天的行事曆排得滿滿。除了聯絡搭建會場的承辦商,音響設備提供者外,還要和委託人確認出席者名單和邀請函件內容等。下午她應場地提供者邀約,親身視察場地。

 每項工作夾縫間,她更要閱讀凱誠替她搜集的資料。「剛下機,資料沒問題嘛!」

  凱誠到達出差地方,靜慧果然收到他的訊息。

  「乘坐了十多小時的航機,疲勞嗎?你的資料已看了一半,對工作很有幫助。謝謝你!」

  跟著數天,凱誠每天都給靜慧發短訊,起初內容都環繞著提供給靜慧的資料,但有點弄巧反拙。



  靜慧曾經就幾個疑問,想向他請教,希望他能詳述一下,可惜凱誠都不能說出一個答案,顯出他只是不知從哪裏的資料庫,把相關的材料,複印副本給靜慧。

  這方面靜慧也十分理解和體諒,畢竟凱誠是應她所求,替她搜集資料而已,他未必會涉獵這範疇的知識,解答不了疑問也是理所當然。

  凱誠的短訊漸漸地也轉向到別的話題。

  靜慧對他只有感謝之心而無挑剔之意。所以,凱誠所發的短訊,她都欣然回覆,可惜她現時工作實在太忙碌,她只能在小休時間內才可回覆,這可能相隔數小時或甚一整天之久。

  凱誠出差十多天後,這天,她化上了淡淡的妝,穿著得十分端莊,原因是研討會所有籌備工作已經完成。下午,她將會向委託的集團的事務總經理簡報,待他批準。



  「回來了!」

  靜慧剛準備離家,就收到凱誠的通知,他出差回來了,並給她帶回了手信,相約她見個面。

  靜慧早有向凱誠致謝之心,趁這機會,便邀請他晚飯一聚。

  靜慧首次和這位事務總經理會面,過往和靜慧工作上的交接溝通,都是由他的下屬負責,不過所有籌備工作完成後,必須經他拍板批准,才可實行。

  透過工作夥伴,靜慧已知悉這事務總經理是個處事謹慎,怕背黑鍋子的人,在靜慧向他簡報的過程中,哪怕是蒜皮般不重要的事,他也不斷提問,要靜慧一方再三保證。



  及至簡報完畢,他更自顧自地低頭仔細閱讀靜慧提交給他的所有文件。連鵠至和靜慧,以及出席的所有人,都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無所事事地等待著,整個會議比原估計時間超過兩個多小時,他似乎還沒有結束簡報會的打算。

「趕時間?」

坐在靜慧身旁的鵠至,見她不停的偷看手錶,便透過手機短訊,向她詢問。

  「約了朋友晚飯。」「那你先離開,我留下來等他的回覆。」

  「不要緊,稍遲一點也沒關係,我也想知道他最後的意見是什麼!」

  就在兩人手機通訊間,那事務總經理終於抬起頭。「很好,就依剛才匯報所決定的進行!」事務總經理托托眼鏡,向與會者說。

  出席各人都鬆了口氣,收拾會議桌上文件。

  事務總經理站在會議室門前,跟鵠至和靜慧握手道別,便朝他的辦公室方向走。



  「遲到了沒有?」

  離開時,鵠至問。

  「還有十五分鐘。」

  靜慧看看手錶。「這個樣子,我送你到餐廳吧,餐廳離這裡遠嗎?」

  靜慧說出了餐廳名字和地址。「啊,放心,十五分鐘準可以到達!」

  鵠至拉開車門先讓靜慧登車。

  「世事這麼巧,鵠至你看,我約了的朋友就在前面。只要多拐一個彎就到達餐廳,鵠至在交通指揮燈前停下時,靜慧突然指著前面的車子說。



  「男朋友?!」

  鵠至從後看到駕駛者是個男性,他試探性地問。

  「不是,不是,是他早前替我們搜集資料的。」

靜慧連忙揮手否認。

  「啊,幫過我們的忙!我也該向他道謝一聲才對!」

  凱誠的車駛進停車場,鵠至也跟隨著,把車停在凱誠車子旁。

  凱誠下車時,竟然看到靜慧從旁邊車子出來,他很突然。

  「哈哈,詳情等會兒再向你解釋,這位是鵠至,我的老闆。老闆,這位是凱誠,是他幫助我們收集資料的!



  靜慧看到凱誠呆了的有趣表情,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但不忘做介紹。

  「真的多謝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這一餐本來該由我作東,不過,今天是你和靜慧敘舊,我們再定個日子,讓我好好表達對你的謝意!」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鵠至和凱誠互相交換了名片。

  「靜慧,拜託你跟凱誠約個時間,大家再見見面,今天不打擾你們!」

  聽到鵠至這麼說,靜慧剛巧背著凱誠,她雖然對沒有打算和鵠至發展任何關係,但也不想他有任何誤會,所以,她皺著眉,拉長了嘴,向鵠至輕輕搖頭,表示不是他所想像的。

  凱誠和鵠至再次握手,緊貼著靜慧一起走出停車場,進入升降機後,他們轉身面向鵠至,凱誠輕輕托著靜慧的腰,伸手按下關門按鈕。



  靜慧也感到愕然,本也想避開,但令她為難十分,避開了凱誠,很可能會引致鵠至有所期望,任由凱誠親熱地摟托,也怕給他不正確的訊號。

  在瞬間,她原地站著不動,自我安慰地寄望凱誠別無他意,只是跟隨西方出於保護女性的交禮貌習慣。

但她看到鵠至的眼神,心情很複雜。


  鵠至外表五官端正,身形高大結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他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現在聽說和若蘭還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對靜慧來說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對鵠至以師傅看待,對他懷有無比尊敬和仰慕,但在男女情感發展上,換上其他人,這可能是一個可發展的機遇,但靜慧總覺得和他隔著一重說不出的障礙。

  近數個月來,也許是更早一點,靜慧察覺到鵠至對她的微妙變化,但他從未正式向靜慧表白過,她渴望鵠至能提起勇氣,向她表白,好讓她正式的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