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幾張吧!」

  那天躲在暗角的男人開啟電腦檔案,把照片展示給他老闆看。

  他的老闆很快便選取了幾張。

  「出勤了這麼多天,終於給我找到些像樣的,免得我白白給你支薪水!」

  「社長,只不過是那女的險些摔倒時的照片,不能代表什麼!」



  「啊,是摔倒嗎?不過我只看到男的擁抱著女的腰,握著她的手。」

  那社長把身體挨在椅背,點起他的煙斗。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硬說他們在偷情嘛。」

那偵查員有點疑惑。

  「誰叫你說他們在偷情,我們做偵查要忠於事實,在報告裏面,我不是如實地寫上:不能證明他們有不軌的實據,要繼續偵查嗎?」



「這個.......」

  偵查員不明所以。

  「唉,老弟,你知道現在經營非常困難嗎?假若我們有確鑿證據證實被跟蹤者有偷情通姦,我們應毫不猶疑地向我們的委託者報告.......」

  「我們現在還找不到證據,那麼報告就要還他們一個清白!」

  社長仍未說完,偵查員就反駁說。



  「你出勤才個多星期,雖然找不到證據證明他們通姦,不過,我要反過來問你,你有百分百信心他們是清白的嗎?」

  社長的反問,令偵查員啞口無言。

  「所以嘛,我們要說服委託人給我們多點時間再去跟進追查,沒有這張醒目的照片,委託人會乖乖的給我們時間,給我們金錢再作跟進嗎?」

  社長所謂醒目照片,就是鵠至緊緊抱著靜慧腰肢的那一張。

  就這樣子,一份調查報告,配上幾張跟蹤拍攝照片,便速遞至凱誠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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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誠盯著照片連胞姊凱倫走進他辦公室也不察覺。

「誠,你在幹什麼?」



凱倫見弟弟辦公桌上攤開了一份報告和幾張照片,報告上方列印了偵查社的名稱、地址和電話等,雖未出得知道內容,但也知道弟弟跟母親一樣,對靜慧起了疑心。

  「你看!」

  凱誠把手上一張照片遞給姐姐,那是鵠至抱著靜慧的那一張。

  凱倫一時間也無話可說。

  「別衝動,報告中也強調找不到他們越軌的憑據,別像媽媽一樣對靜慧有偏見,她是你的太太呀。」

  凱倫細看過報告內容後,她勸告凱誠說。

  「這幾年他們變本加厲,結婚前,媽媽也委託這間偵查社調查過他們,當時他們的表現比現在來得清白,這照片是幾天前拍的,他們竟敢公然摟摟抱抱!」



  凱誠氣得用力把報告摔向桌面。

  「摟腰,親臉是社交禮儀,你姐的臉皮被客戶親得起了繭,尤其是那些老外!」

  「姐,別把我當作白癡,我也在外國生活過好幾年,社交禮儀是摟抱成這個樣子的嗎?」

  「那麼,你打算怎樣做?」

  「既然還沒有真憑實據在手,我只好忍著,到偵查社找到了什麼的話,我一定要那姓馬的好看,靜慧這女人我也不會放過她!」

  凱誠咬牙切齒地說。

「誠,沒有進一步證據前,千萬不要告訴媽媽,免得多事,我始終相信靜慧!」

  凱倫怕母親橫生枝節,冤枉了媳婦。



「媽可能比我們有先見之明,哈哈。」

  凱誠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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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苦著臉?女人,還是生意上的事?」

  沛霖見凱誠悶聲不出,剛坐下,就一口一杯的,連灌了三輪威士忌酒。

  「唉!」

  凱誠嘆了一聲。



  沛霖和凱誠相識多年,中學和大學讀就讀同一所學校,大學時,沛霖專攻財務金融,在投資界工作,凱誠閒來也向他請教,沛霖也不令凱誠失望,憑他的資料,凱誠每每能賺得眉開眼笑。

  「好兄弟,有了靜慧這個如花似玉的妻子,你還不滿足?嫌悶了,要不要我安排一些玩意?我也不彈此調久矣!」

  沛霖在加拿大讀書時,讀書成績好,但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牽頭纜,聚集一群志同道合者,全都是在當地讀書的華人,組織了一個玩樂會,主要是交換伴侶的玩意,偶爾也來些群交或雜交的性聚會。

  凱誠年少任性,初期那是玩樂會的會員,但他性格上的缺陷,每次只享受別人的女伴,自己當時的女朋友,他就隱藏起來,出席聚會時,就找一個臨時的女伴跟別人交換,久而久之,便被其他會員排諸門外。

  「別說笑了!只是近來生意上有些阻滯罷了,還可以應付的!」

  打從靜慧陪穗香出席同學聚餐開始,凱誠便知道沛霖對靜慧有意思,他本來想聽聽沛霖對靜慧出軌的意見,但卻怕沛霖起歹念,所以不敢坦誠告訴他。

  「真的生意上的阻滯?!兄弟,那女人並不好惹,他的男人有很厚的江湖背景!」

  沛霖早已打聽到凱誠搭上了一個惹不起的女人。

  「沒有啦!全是傳言罷了!」

  凱誠否認。

  兩人於是又回到金融投資的話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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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慧見凱誠滿身酒氣,步履輕浮,剛踏進屋內,便從冰箱拿出啤酒往口裡灌。

  「有什麼困擾著你?別喝那麼多酒,好嗎?」

  靜慧連忙準備熱毛巾,替他鬆開領帶和襯衣近頸部的鈕扣,一面帶他揩抹前額,一面勸告丈夫。

「別管我喝酒的事,我要問你,你真的喜歡工作?」

凱誠帶著七分以上的酒意,他粗聲粗氣的問,同時也噴出一股難聞的酒氣。

  「當然喜歡啦。」

  「你每天照顧女兒已經十分忙碌,還做什麼特約工作?」

  「我是趁家務空閒時間才寫些東西,不會影響我照顧嘉嘉和處理家務的!」

  「既然還有空餘時間,那便多和媽媽聊天,你身為媳婦的,對婆婆不可能不理不睬!」

  「誠,我也很想跟你媽媽打好關係,但不理不睬的不是我,我每次想向她問候,她連電話也不肯接聽,你應該清楚!」

每次提起婆媳關係,凱誠總是把罪名加插在她身上,對此靜慧有很大委屈。

「你總是說她老人家的不是!好了,別再說我媽,你還是跟那叫什麼鵠至的人工作?」

  「除了他還有誰?」

  靜慧本來關懷著丈夫的心情,也被凱誠一手摧毀。

  「還有誰?!世界上,只有他一間出版社,只有他一個自由記者?跟誰工作都可以,但你就偏偏要跟著他!」

  「誠,您說得輕鬆,我現在的情況,工作一天,休息三兩天的,別的出版社那會有閒錢去聘用我。」

靜慧以為丈夫不明白她的狀況,她溫柔的向凱誠解釋,剛才的怨氣也放下了。

  「哈哈,你說得好,別的公司沒有閒錢聘用你,偏是他有閒錢僱用你,我要問,為什麼?」

凱誠以為找到了破綻。

  「誠,我是很難三言兩語就說得明白!」

  「你不用說,原因我也很清楚,所以你才捨不得!」

「你們幾天前的晚上見過面?」

  凱誠話鋒一轉。

  「是的。」

  「你們經常見面?為什麼會在晚上?」

凱誠追問。

「要互相遷就時間,間中在晚上也難免。」

  靜慧言者無心,近來鵠至日間比較忙碌,很多時候,他相約靜慧在晚上視頻商討工作安排,她那會知道惹來丈夫的誤會。

「豈有此理!」

凱誠怒氣沖沖的走開。

  「爸爸!」

美嘉知道父親回家了,她向凱誠招呼。

  「走開!別擋著我!」

  凱誠高聲斥責,嚇得美嘉哭了起來。

靜慧連忙抱著女兒,不停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