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淵濟那會想讓靜慧離開,但他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不能跟隨靜慧,唯有目送她。

「明早見!」

靜慧回頭向他微笑一下,才替他關上房門。



平淵濟連日不眠不休的創作,才令至手部受傷,靜慧不打擾他,讓他睡個夠。



  「慧,我的衣服在那裡?」

  到下午,靜慧聽到平淵濟從二樓的樓梯間,探頭向在客廳的靜慧詢問。

  靜慧才醒覺昨晚洗滌了他的衣服,曬晾在花園一角,連忙到花園把衣服從曬衣繩子拿下,送到客房給平淵濟。

  在房門外,瞥見平淵濟赤裸著身子,俯伏床上向他老闆交代傷勢和工作安排等事情,嚇得靜慧連忙退到小客廳等待。

「你的衣服放在小客廳的咖啡桌上,梳洗後到飯廳來。」



靜慧留下短訊給他,便回到飯廳。

過了好一會,平淵濟才一臉痛楚的從二樓走下來。

「傷口還在痛?」

靜慧關心他的傷勢。

「唉,剛才穿衣服時,把手弄痛了!」



平淵濟比劃穿衣服時如何觸碰了傷口,靜慧才了解到他只憑一隻手穿衣服的困難。

 靜慧輕輕觸摸包裹著平淵濟傷口的繃帶,感到有點濕潤,恐怕是傷口再度出血。

「要處理一下嗎?」

「不必了,明早會再到醫院去!」

平淵濟仍皺著眉說。

  「那喜歡吃什麼?我替你準備。」

  已是下午一時多,靜慧怕平淵濟肚子早餓得塌了。

  「吃咖喱好不好?」



  平淵濟的提議令靜慧困擾,烹調一鍋咖喱非常花時間,況且她家裡也沒有烹煮咖喱的材料。

  「哈哈,我帶你到一處地方,那裡可以吃到美味的咖喱。」

  平淵濟看到靜慧一臉困惑。

「那是我家附近一家小店!」

平淵濟說明了吃咖喱的地方。

「順道參觀一下你的家,可以嗎?」


昨天晚上,平淵濟提及那屋主,勾起靜慧對她,和平淵濟的住所產生了好奇。



「很好,倒不如你到我家小住一兩天!」

平淵濟建議。


 這兩天,靜慧和平淵濟越來越親密,不知他還有何安排。

靜慧不是抗拒跟平淵濟有再進一步的接觸。事實上,她心裡也不時有那種衝動。但還未決定如何處理跟凱誠的關係前,她極力控制,保持自己的理智。

「你有你的睡房,我喜歡睡在廳子的梳化上,哈哈。」

平淵濟理解靜慧的疑慮。

靜慧收拾了簡單的日用品,她打開衣櫥,拿出一件寬鬆的T恤,準備作睡衣之用,她想起放在抽屜底部的睡前服。

  近年來,她和凱誠的關係不再激情,過往經常穿著的性感睡前服,通通被壓在那些保守睡衣底下。



  「還是遲些才穿給他看吧!」

  靜慧放下那襲黑色全透明薄紗,配襯G弦內褲的睡袍。

她正想放棄,但也想給平淵濟一些意外驚喜,靜慧在猶疑。

平淵濟隔著房門向她再三催促,靜慧再沒時間考慮,匆匆拿起了其中兩襲塞進手挽袋內,一襲是低胸露背,長度只遮蓋屁股的吊帶睡袍,另一襲是只有前襟,在頸項和腰間位置搏上綁帶固定,露出整個背部和臀部,活像輕型飄逸的圍裙似的。

  平淵濟挽著靜慧的挽袋,拖著她的手,踏上分隔兩人住所的小山丘。

  他們沿著小徑登山,滿山樹木林蔭,長滿了野花,他們走過的小徑並不明顯,看得出是登山的人在樹木間穿插踏足而成。

「這裡很隱蔽,你經常走這小徑嗎?」



  小山丘一帶雖然很清幽,但走在小徑上,也有孤清的感覺,靜慧把身體更緊貼平淵濟。

  「我喜歡這裡的幽靜,而且是到你家的捷徑。」

他們慢慢走著,平淵濟有時還情不自禁,擁抱著靜慧在樹下熱吻一番,看到艷麗的花朵,奇怪的山石,他們更停下來欣賞。

「那裡就是我家!」

走了不到四十五分鐘,平淵濟向靜慧指出不遠處的小屋就是他的家。

那是由兩大一小,每間相距不足兩到三米距離的石建平房,以加建的上蓋和牆壁連接起來的組群。

  最大的主屋間有兩個睡房,一個廳子和一個廚房,屋主在不足兩米的通道,加建了上蓋和牆壁,形成走廊,把隔鄰的小屋連接起來,並闢作淋浴室。

  平淵濟帶靜慧到主屋放下挽袋,立即繼續行程。

  他們沿著石砌小路下山,不到十分鐘,就到山下一間店舖。

「那是屋主張伯的的店舖,他們烹調的咖喱很好吃。」

平淵濟一臉饞相。

「你不是說過,屋主的女的嗎?」

「哈哈,凝姐是張伯的女兒。」

  店舖內只有兩名中年婦女,她們看來跟平淵濟非常稔熟,見到了他便熱鬧起來,叫他自己到廚房盛載咖喱去。

  靜慧卻仔細地把烹煮咖喱的香料配搭,烹調步驟問得清楚,準備日後親手替平淵濟烹調他喜歡的食品。

  但靜慧見不到平淵濟稱她為「凝姐」的人,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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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咖喱,平淵濟帶著靜慧,在附近一帶散步,這裡大多是荒廢了的農地,年輕居民都遷移到其他地方,留下年長的守著祖居。

其中也有不少把地段租出給廠家搭建成廠房,張伯的店舖是這一帶唯一提供生活補給,和為附近廠房工人提供膳食的地方。

「我剛到達這城市不久,便認識了張伯!」

  平淵濟邊向靜慧講說他的身世。

  他出生的國度,不容許私生子,他媽媽不知什麼原因,情願受罰,也不肯說出平淵濟父親是誰,也因此被評定不適合撫養兒子,平淵濟出生不久,被送到兒童教養所生活,母子每年只可見面四次。

  除欠缺親情外,教養所因材施教,見了平淵濟很有天份,便教導了他很多有關藝術的知識和技巧,還給他不少訓練。

  平淵濟日漸長大,他的母親不想他留在那個制度不公的地方,無論如何要他離開。

她給了一個地址給平淵濟,那是平淵濟外祖母的娘家。

  到達這城市後,平淵濟幸好跟外祖母的家人聯絡得上,為他提供了臨時的居所。

人地生疏,平淵濟早期只能找到出賣勞力的工作,在地盤當臨時工人時認識了張伯,也在一次地盤意外中拯救了張伯的性命。

  張伯知道平淵濟的處境,便叫平淵濟到原本是凝姐居住,但她婚後空置了的平房居住,也讓平淵濟創作的藝術品寄存在他同鄉朋友的店舖寄售,因此也被平淵濟現時的老闆賞識,開設了工作室讓他專心創作。

  凝姐是張伯的女兒,和一個外國人談戀愛後,跟隨他移居外國,她結婚前就是住在那平房。

  不過年多前,就是平淵濟認識靜慧前幾個月,凝姐跟丈夫離婚,傷心失意返回父親家。

  平淵濟本來想交還居所給凝姐,只是張伯極力阻止,情願擴建店舖的後居,讓凝姐跟他兩老一起居住。

  平淵濟在擴建店舖工程上,不獨全力協助,還把整個店舖增添不少藝術裝飾,哄得凝姐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