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要哥哥說話〉
 
許多年後的一晚,不是少年的少年靜靜的趴臥在榻上,他身上並未著衣,一身勻稱略有肌肉的背,毫未遮掩的曝在室內,在確定少年已經熟睡後的黑翼悄悄的走到榻旁,靜靜的坐在少年旁邊,習慣晚睡的黑翼有時會這樣悄悄的看著他,看著睡著的少年他那張沒有一絲防備的臉,像是一個貪睡的大男孩,這是只屬於黑翼的獨家畫面,他沒跟少年說過這事,怯於表達的他,喜歡一聲不響的在靜夜裡偷偷的看著,少年都不知道的自己。
 
看著熟睡的少年那張熟悉的背,他記起來少年問過「如果我的背是一張琴,你又懂音律的話,你會想彈哪首曲子?」這一刻黑翼帶有倔強氣質的臉,露出了適合黑夜的笑,他伸出右手懸在少年背上,凌空點著,像是在彈奏一曲未曾輕易表露心跡的曲子,房間的燭火跳躍著,晚風輕拂,黑翼的無聲曲彈奏的是夜的聲音,像夜精靈只出現在人們熟睡後,手指忽快忽慢靈動的游移著,像是警覺的兔子趁著夜色,跳出樹洞歡快的奔跳在星空草地上。夜燈下黑翼的臉流露著滿足,那表情像在說著,只可以我知道,你的背是我的私人草原,燭火下黑翼跳動的手影,像兩隻兔子在少年背上一塊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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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能懂大黑跟小黑芽在說得話,即便他無法出聲,但他能懂他們在說什麼,
少年不知道時間過多久了,但是不會三天、也不會只有五天,但他不知道到底多久了,自從他被小黑芽帶回床後,「陪睡」是他的任務,也是他唯一的工作。




少年觀察出,真正的小黑芽就像是一個一、兩歲的小孩,無比的可愛但也無比的任性,
就如同人類的嬰孩,她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睡中,少年敏銳的發現自己能清楚的感覺小黑芽的睡意,甚至睡意會感染少年,大多數時候的他會無力抵抗一同睡著,久了後少年發現自己很喜歡她小臉貼著自己的觸感,一種柔軟又帶有安心與寧靜的綜合感覺。幾次後少年心裡冒出了一種奇妙的情緒,覺得她就像自己生的孩子,對她自己衍生出一種自然寵愛的情感。
 
小黑芽也是任性的,自己是她任性的一部分,就如同大部分孩子的幼年期,會隨身攜帶自己的小被被或小枕頭,少年被小黑芽隨身攜帶了,少年不討厭這樣的任性,後來他發現自己有點樂在其中,一股想要陪伴她長大的情緒逐漸萌芽,茁壯。
 
這日,少年發現那個被她天天咬在嘴裡的奶嘴其實是一根手指,少年從其輪廓跟大小,他很快斷定,那是他之前丟入冥河的斷指,這時少年突然驚覺,他記得在他化身符那段時間,他感覺被他丟入冥河的手指有要重新長出的勢態,但不知為何後來完全停止了,失去的指頭直到這次靈軀重塑之後指頭才又回來,如果這樣說來,他原本靈軀的指頭在小黑芽嘴裡,那當然他靈軀不應該有指頭,這就能解釋為何指頭之後停止生長了,再來如果這答案是答案的話,那他現在被大黑重塑的靈軀又是什麼?為何失去的斷指會突然回來?
再者究竟大黑替他重塑的靈軀是什麼,為何會讓黑翼覺得自己像鬼,還有小黑芽花費的五百年來替自己重塑的靈軀,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這些問題少年想知道但他無法言語,目前的他只能籠統的表達感情與情緒。
 




感受到少年有煩惱的小黑芽,並沒有問他怎麼了,她直接抓著少年去找大黑,
她像之前一樣用力拍著大黑的大樹真身,嘴裡『牙牙牙牙牙!』的叫著。
少年知道她是在說『大黑出來!』這樣的感應,甚至隨著與小黑芽相處久了後,
他能感受的細微之處更多,像現在他知道小黑芽是找大黑來幫忙解答,自己的煩惱為何。
 
正在真身內休息的大黑被小黑芽粗魯的拍醒了,他從大樹真身向外一看,小黑芽帶著少年來找他,大黑心想『就怕妳不來找我,有事要求我的話,大家可得好好的把條件講清楚了。』
像是怕小黑芽會改變主意,調頭就走,大黑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讓她等,一個念頭之後,大黑瞬間出現在小黑芽的身後。
 
現形後的大黑哼的一聲道『妳這次又有什麼要求了?』
小黑芽小眼萌萌的看著大黑,接著像小孩子要求家長一樣,把棉花狀的少年舉起來,對著大黑道『噗噗噗噗牙。』(我要哥哥說話。)




大黑一聽頓時覺得沒戲唱,對大黑來說這件事情太小,他知道無法因此要求小芽做些什麼,但偏偏他又不願意這樣白白幫忙,大黑頓了頓後,試探性的開口要求著小黑芽『這樣的話,我要妳……。』
怎知大黑話還沒說完,小黑芽就小臉一翹,拉著少年轉身就走,竟是完全不給他開條件的機會。
 
大黑沒想到小芽會把他摸得這麼透徹,竟是一點商量的空間都沒,
大黑看著轉身離開的小芽一跳一跳的正走遠著,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小黑芽竟然是一步也不緩,大黑知道如果再不把握機會,要等到下次她找自己不知道會是多久之後,於是大黑果斷的放棄跟她談條件,他咬牙喊道『我幫!妳回來。』
 
一聽到大黑說要幫,小黑芽小小的身體馬上扭了過去,大步大步的跳回去大黑身旁,
接著她在大黑面前雙手將少年捧起,那樣子說多乖巧有多乖巧。
 
感受著小芽前後巨大反差的大黑,一張妖異俊魅的臉竟是說不出的僵硬,他幽幽的道『我幫妳,妳只要把我的話聽完就好。』
聽到大黑的條件也不算太過分,小黑芽咬著奶嘴小臉翹翹的點了點頭。
大黑白了她一眼後正色道『妳帶宿主來這裡也有十來天了,難道妳真打算讓他在這陪妳五百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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