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修真BL）: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談〉
恰到好處的一聲是我，像在冥冥之中此時、此刻便該出現，
那聲音不呼應期待，也並非因應召喚而來，就像成熟的果實有它自動落下的一刻，
又或是在寧靜的早晨，廚房裡的燒水自動鳴笛的那剎那，發乎自然，
也因為沒有什麼斧鑿之跡，更枉論刻痕，
只是因為該來的時間到了，所以我來了，
過程裡沒有歷經等待，也沒有秋愁與嚴冬，
只像夏夜裡的一陣涼風，吹進了它該到房內，於是讓人倍感舒心。
聽到是黑翼的聲音後，黑澤明臉色緩了下來，
他摸黑點起了桌上的油燈，注視著前方的主人，
十多日來，他與黑翼的接觸變少了，甚至有好幾日裡，
一整天說不上兩句話，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監視著圖雲，
只能算得上是俘虜的圖雲，黑翼讓黑澤明看好他，照黑澤明的本意他想將圖雲關起來，
但是在他昏迷之時，圖雲是負責照顧他的，這倒是讓黑澤明感到為難，
總不能你好了之前人家看顧你，你好了之後隨即把人給關起來吧？
此外，劍宗裡雖然有關犯人的地牢，但是卻無人能看守，
這使得黑澤明只好將人帶在自己身邊。
卻也因此，讓黑澤明有了近距離觀察圖雲的機會，看著近在眼前的主人，
黑澤明對黑翼道出了連日下來的觀察
『我感覺這個叫圖雲的中年男子，的確對我在洛水城的事蹟很熟悉，
但奇怪的是每次談到圖雲自家的家族史時，他往往輕輕帶過，
這讓人不得不懷疑起來，因為任誰都應該對自家故事最為熟稔，
而這圖雲卻給我一種，他的過往都來自他嘴裡那本筆記之感，
偏偏每次提到要看那本筆記，圖雲就推說放在家中，
因為怕遺失所以沒帶出來。
這件事聽來合理，但事實上萬般不合理。』
聽著黑澤明的分析，黑翼沉默了一下後開口問道
『你試過他的功夫沒？』
聽了黑翼的詢問後，黑澤明點頭道
『前幾日我跟他出門去，在外頭打了一頭雪狼，當時我故意讓他出手試他功夫，
怎知他口口聲聲說他祖父的功夫，是傳自劍宗，但他一出手用得竟然是棍術，
面對雪狼的攻擊，他從腰間取出一條折疊棍，打了好一會兒才將那頭雪狼制服，
但這也不應該。』
黑翼聽到這裡他面露疑惑，黑翼對於凡人的武階劃分沒多大的興趣，
但他知道黑澤明身為大師級的武者，若他說有古怪，那多半是有問題。
看著主人一臉不明白的神色，黑澤明耐心的解釋
『一般人所謂的高級武者其實就是大師，這個階段普遍來說至少要四十多歲才能達到，
可是人若四十多歲時，身體也在走下坡了，所以大部分人認為武者最輝煌的時期，
是三十多歲那時，圖雲口中的祖父若照他的描述，應該是一位跟我差不多年紀，
而且功力也與我相仿的高手。
圖雲奇怪的地方有兩點，
第一、如果他的祖父真出自劍宗，那圖雲最先接觸到的武技定然是劍術無疑，
但偏偏圖雲沒帶劍在身上。
第二、年過四十的圖雲是一位中階武者，照理說一位長年卡階的中階武者，
即使功力不夠渾厚，但武術招式必然熟練萬分，更別說區區一頭雪狼，
在中階武者的手下，不應該那麼久還收拾不下來。』
黑澤明頓了頓後接著道
『後來我找了一天說要指點他功夫，他一開始不肯，直推說自己武藝低微，
而我根本沒打算讓他拒絕，所以就直接架著他打起來，我逼他用棍術來接我的招，
起先時我根本沒出力，甚至連招式都慢了許多，怎知他竟然還故意退讓，
於是我開始加大力道與速度，更在招式裡夾雜一些殺招，
我要他誤以為我是想藉故殺掉他，所以我突然猛速抓向他的咽喉，
不讓他有思考藏招的機會，沒想到這時他竟然瞬間放掉手上的棍子，
雙手如盤絲的絞上我的右手，緊接著我以快打快，橫腿掃他下盤，
原本我以為他會就此被我放倒，可他竟然快步向著我靠了過來，躲到我背後去，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根本也不是什麼棍術家，
他這是短打的功夫，或說這個圖雲跟我一樣都是武術專長的練家子。』
黑澤明的對於圖雲的敘述十分的清楚，聽完了他的講解後，黑翼接著問道
『他被你探清了底後有沒有說什麼？』
黑澤明搖搖頭
『我知道這時候最要緊的是讓他的心安下來，於是我對他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我也有，但只要沒有害人的心，我是不會對他怎樣的。
接下來我們直到今天都相安無事，最近幾次去外頭獵食，我都跟著去，
他的拳腳功夫確實比那花拳繡腿的棍術好得多了。』
聽完了黑澤明關於圖雲的講述後，黑翼內心對黑澤明這幾日的成果有點失望，
十多日的時間裡，若只是這樣的訊息量，實在稱不上做了多少事，
如果說是一個沒經驗的新人，那還算情有可原，但黑翼知道他這個從者，
真實的身份是洛水城二爺手底下的得力助手之一，而且還是個都衛頭子，
都衛的工作講明白點就是高級的探子，雖然黑翼不知道黑澤明是如何成為都衛，
但想必不會只憑著一身武藝就能上位。
黑翼對黑澤明回報的消息感到不甚滿意，於是他嚴厲的說道
『除了這些之外，你沒問他都過多少年了，為何這時才決定要到太蒼山來？
還有他祖父的筆記裡頭關於墓穴的紀錄有多詳盡？
寶物有哪些？有沒有陷井？或是關於那座古墓裡頭的秘辛，
既然那是一座古墓，那墓是劍宗之人修的？還是另有其人？
對我來說這些問題，會比你去試探出圖雲的功夫底子更加重要。』
感受到黑翼帶有責備的語氣，黑澤明有些無語，因為關於功夫之事是主人發問，
所以他才詳加描述的，但他也能體會主人為何會感到不滿意，
接著他面容緩和的續道
『主人，雖然圖雲絕口不提他祖父筆記中的事，
但是我卻觀察到他的一些異狀，此外，
雖然關於那座古墓的訊息圖雲三緘其口，但我在二爺手裡也做了些年的事，
關於太蒼山劍宗的內幕，我倒是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