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修真BL）: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徒留〉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徒留〉
那天當黑澤明一路快馬加鞭的來到二爺府邸後，
隨即他被等待在門外的侍從，帶引他進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客房中，
那裡是二爺用來審問人，還有辦公的場所，
進到客房後黑澤明靜靜的等待二爺的來到。
等待的時間裡，黑澤明的心感到糾結，十分的糾結，
他不知道當二爺來到後他該如何開口，他該說些什麼，
甚至這時的他還算二爺的人嗎？
他可以同時是二爺的心腹，跟主人的僕從？
這問題沒有答案，自從黑澤明聽到主人要回城的決定時，
他的心裡除了有能回到洛水城的喜悅心情外，
還有一部份是對自己的身份定位感到疑惑，
主人讓他回去跟在二爺身邊，每三天去一趟圖雲的會館回報近況，
這讓命令讓黑澤明感到自己像是在切切實實背叛二爺，
雖然他還沒做，但從他進到城裡的那刻起，衝突的心理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若說有一個人他無論如何不想去傷害，在他的心裡頭位置最高的不是岳風庭也不是黑翼，
而是從他小時一路栽培他到大的二爺。
就在這時二爺推開房門走進來，當黑澤明看到二爺的瞬間，
他清楚的見到二爺原本冷列的眼神，竟在見到他的時候融化了許多，
這變化更讓黑澤明感到愧疚，怕被二爺看穿自己內心的黑澤明，
隨即起身，把眼睛閉起來對著二爺低頭行禮。
受了黑澤明一禮的二爺，走到客桌旁拖出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跟著對著黑澤明說了一聲『你也坐。』
聽到二爺說話的黑澤明點了點頭，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下首處。
二爺對著黑澤明道
『我先跟你說說你離開城後發生的事情吧，當日你帶著離開的應該是一名仙人無疑，
這件事在你離開不久後，岳風庭就到我府上求助於我，希望我能保他，
隨著他的一番話，直接證實了確實有一名仙人在洛衡醫館裡，
而你將那名仙人帶走了。』說到這時，二爺的眼神變得凝重，
這份凝重讓黑澤明感到壓力無形中沈重無比。
本就對二爺忠心耿耿的黑澤明，當下就想對二爺將全部的事全盤說出，
怎知這時二爺搖著頭對他道
『你先別說，聽我把話先說完，那日當我知道你帶著一名仙人離城後，
我本來以為這一生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不知道為何那仙人願意隨你離開」，
但是我知道你這樣做最大目的是為了保護這洛水城。』
說到這時，二爺眼裡流露出充滿感激的眼神。
若是以前，黑澤明知道他定然會為此感到驕傲，
因為他從沒見過二爺對誰有過這樣的態度，可就在不久前，
他與黑翼一同回來，而且他知道黑翼殺了來自仙臨城的道童，
這意味著目前的洛水城裡，有極大的可能埋伏著其他仙人，
若這時主人被抓到，那光是那一條仙人的命，就不知道得犧牲多少人去填，
才能平息上城的怒火。
感受到巨大壓力的黑澤明，此刻覺得無法再忍住這樣的衝突與煎熬，
於是他俐落的翻身跪在二爺面前，淚流滿面的道
『二爺快走！我不能多說什麼，但我求你快走。』
黑澤明的反應讓二爺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鍾二爺深知能讓黑澤明講出這句話，那定是事情已經嚴重到無以復加！
體會到事情嚴重性的二爺，二話不說人就要往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一名心腹急忙的跑來，慌張的推開客房的門，
見到二爺的當下，那人失聲喊道
『二爺大事不好了，洛雲街上的鳳棲那，有神仙打起架來了！！』
聽到這事的鍾二爺面露驚恐的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黑澤明，
一瞬間他猜到了黑澤明的回來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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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樓裡黑翼的手握在圖雲的脖子上，恰到剛好的緊度，
讓圖雲感到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但又不至於無法說話。
黑翼的問題，讓圖雲感到恥辱，難的不是問題本身，
難的原因在於血統，劍宗後人四個字像一道巨大的坎，
讓圖雲感到羞恥，但偏偏又是家族眼裡值得驕傲的過去。
圖雲的祖父圖流當年叛出劍宗的事，對圖流而言並非什麼背叛，
在圖流心底，他並未背叛他心目中那個有著古老傳承與驕傲的門派，
他真正反叛的是當代不肖的劍宗掌權者，旁人不知道的是，
從小在劍宗長大的圖流對於劍宗的歷史，有著無比驕傲與崇拜，
也因為如此，他內心無比理性的評判著劍宗的一切，
當時旁人無限羨慕的強大劍宗，在圖流的心裡早已是一個變質的宗門，
是一個內在腐朽不堪，外在享譽盛名，骨子裡卻流於形式地方。
擁有極好劍術資質的圖流從沒告訴人，他最想做的事是真正從內到外的繼承劍宗的光輝，
也因此他出區分一切的錯誤不是劍宗的錯，而是那些所謂的上位者的不肖，
也因此即使是面對親傳他劍術的師父，他依舊能留一份心眼，
因為那樣的行為與他內心的道不符，道不同，不相為謀。
所以他自然要反。
當劍宗覆滅後的圖流，順理成章的成為劍宗的唯一親傳，
也因為這樣，後來的圖流對於後人的劍術資質頗為在乎，
在圖流眼裡能用劍的才是真正的圖家子孫，
而這樣的家族概念，讓一身全無半點劍術資質的圖雲，
從小就是家人眼裡的外人。
在這樣的環境下，圖雲的長大自然極為艱辛，偏偏他無法選擇，
偏偏他也想一同繼承那份家族驕傲，也因此，面對黑翼的提問，
他自然感到無比的羞愧，那道問題是在赤裸裸的懷疑他的出身，
是在揭他心裡那道被傷了無數次的瘡疤。
甚至黑翼還言明，他會自行判斷圖雲答案的真偽，
這讓圖雲打從心底感覺被鄙視，這話就像大多數人的嘲笑，
一種不待真實的考據，就下定論的悲傷，
用生與死在逼他承認，他不配為劍宗後人的難堪。
這樣的嘲笑圖雲早已熟透，無論是面對家族本身還是外人，
從小他就活在這樣的陰影下，於是他覺得黑翼在誘導他承認，
他不是圖流的後人，只要他承認他不是，他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