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彤隨後就進入一間西餐廳。

「阿俊、小彤,我哋喺呢邊呀。」阿明和阿欣在一張四人桌前向我們揮手。

我和小彤慢慢走過去。

「小彤好耐冇見呀。」阿欣興奮地說。

「係呀,阿欣估唔到你同以前冇乜點變。」小彤微笑著說。



「邊係呀?我而家有埋女啦。」阿欣與阿明幸福地對視著。

「吓估唔到喎,你同阿明竟然咁快有小朋友。」小彤驚訝地說。

「咁你同阿俊呢?你哋幾時拉埋天窗呀?」阿欣偷偷地跟小彤說,卻被我聽到。

「我⋯⋯」小彤紅著臉沒有回答,卻向我打著眼色要我替她解圍。

「我哋會諗下㗎啦。」小彤聽到我的回答,臉蛋更加紅潤。



「哦,原來係咁,到時擺酒記得請我哋呀。」阿欣掩著嘴笑著。

「唔好講啦,我哋叫左嘢食先啦。」阿明說完後就跟我一起看菜單。

我們點了一個四人套餐後,我和小彤都因為剛才的事而尷尬得不敢說話。

「嘻嘻!」阿欣和阿明不知道為什麼在偷笑著。

「你哋兩個喺度笑咩?」我問阿明



「冇呀,我同阿欣係度諗你哋兩個真係心有靈犀,緊張嗰陣都會同一時間攞起杯水飲,直程天生一對。」阿明掩著嘴笑著。

我和小彤聽到後互相對視了一下,隨即低著頭不再說話。

「你哋嘅嘢食到啦。」此時,有一位侍應把我們點了的套餐送上。

「好啦,為我哋咁多年嘅友情飲返杯。」阿明舉起酒杯說。

我、小彤和阿欣舉起酒杯回應著,可是過了十多分鐘後,我們還未吃完時,小彤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小彤你冇事呀嘛?」我此時拍著小彤的背部。

「我冇事⋯⋯」小彤說完這句之後卻十分虛弱,臉色慘白。

「小彤點解你張紙巾咁多血嘅?」阿欣驚訝地說。



我一看小彤的紙巾果然看到上面滿佈紅色的血跡。

「阿俊我哋送小彤去醫院先啦。」阿明隨即拿起電話撥打緊急電話。

「咇⋯⋯」救護車的聲音很快就到了餐廳門外。

「彤彤唔洗驚㗎,我會陪住你。」此時旁邊只有救護員,因此我也情不自禁親暱地叫著小彤。

小彤沒有回應著我,神色少許痛苦,我握緊小彤的玉手,沒有滑嫩的感覺,只有不斷下降的溫度。

「小宇⋯⋯」小彤此時虛弱地叫著我。

「彤彤你冇事呀嘛?」



「小宇我應該唔可以陪你走埋人生嘅下半段啦。」

「彤彤你咁講係咩意思?」

「我本身有末期癌症,今次就係諗住見你最後一面同你食最後一餐飯。」小彤告訴我一個壞消息。

我覺得此時的世界彷彿塌了下來,想不到小彤即將要在我面前永遠離開我。

「我唔要呀,彤彤我呢世人淨係會鍾意你一個,你唔好離開我。」小彤聽到我這句說話嬌軀顫抖了一下。

「小宇,我呢世陪唔到你啦,希望我哋下一世可以再起埋一齊,永遠都唔會分開。」

我聽著小彤說這句話,不是常常流淚的我眼中淚水此時卻再也忍不住衝出眼眶。

「小宇唔好喊啦。」小彤的手輕輕地把我的淚水擦乾。



「好啦,我哋送佢入去急救先啦,而家情況非常危急。」救護車到達醫院之後救護員匆忙地推著小彤進去急症室,而小彤的女兒晴晴也在醫院急症室的門口等著。

「邊位係病人家屬?」過了十多分鐘後

「我。」我和晴晴同時回答。

「唔好意思我哋盡晒力啦,你哋節哀順變啦。」醫生說著這句話,我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嗚嗚⋯⋯」晴晴聽到這個消息不斷抽泣著,而阿欣亦趴在阿明的懷裏哭著。

「我想一個人靜下先,阿明你幫我睇住晴晴。」我不敢看到披上白色被子小彤的樣子。

我慢慢走上醫院的天台,腦海裡回憶著我和小彤的一點一滴。



「小宇哥哥你係邊呀?」我看著電話裡晴晴傳來的訊息。

「晴晴,我間公司交俾你啦,小宇哥哥要去陪你媽咪啦,勿念。」我將這一段訊息傳給晴晴。

「彤彤,我嚟搵你啦。」我閉上眼睛從醫院的天台跳下去。

———

「嘩嘶⋯⋯好痛呀!」我摸著後腦。

「咦我唔係死咗嘅咩?唔通呢到係天堂。」看著那熟悉的天花板、床鋪,我不禁感到奇怪。

「阿仔起身返學啦,就遲到啦。」突然有人敲著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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