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女鬼》: 《屌你老母》(上)

《屌你老母》(上)
 
 
「先生。」
 
等候橫過馬路時，交通燈提示訊號發出韻律的「嘟、嘟、嘟……」一下，大概跟正常的心跳頻率相差無幾。
這一聲來自路人的「先生」沒兼顧提示鈴訊號停頓節奏的強行插入。
 
「放棄吧!我不會給你借用電話的。」
我對身旁這位當時仍然保持禮貌距離的陌生人冷漠回應。




 
「先生，請別誤會。」
陌生人踏前一步。
她這一步，比常人來得沉重。
那沉重感來自於她腹部上鼓漲如籃球，像極一個吃過頭，吐不出、也排不走的大肚子。
「我不是來騙取財物。」
 
她右手捧著腹，手臂跟手掌勾勒出的弧度，彷彿這大肚子是她與生俱來的身體部份，一隻手早已因這圓鼓的部份而調節出合適的弧度。
臂膀筆直緊貼上半身，前臂柔軟貼伏倚傍在隆起的腹部，手腕屈曲成一個得扭頭才看清的角度，五指藏於圓大的肚子下。
 




「回去吧!」
我直說。
「要來一場交易嗎?」
孕婦終於來到我面前。
要是遮蓋起她下半身，大概會認為這是個普通的年輕女子。
可是，將手放開。
這礙眼的大肚子仍然存在。
無論夜晚是怎樣的一簾顏色深沉的紫絨布幕，路燈罩上停滿多少隻飛蛾。
大肚子，都難以被無視。
 




「不用了，可能卸妝了認不到，我可是年輕人偶像啊!你……要當媽媽了便請快回家去，沒家歸可考慮到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休息。」
那時候，我不經意的察看一下附近會否有甚麼躲藏中的攝製隊伍正進行偷拍。
 
「偶像?」
孕婦貼近，上半身軟如抱枕，可肚子是個沖起了的皮球。
我轉移集中力到她散發出的一身沐浴露清香氣味之上。
 
她除下我的背包。
沉重感覺一下子從肩上卸走。
奇怪是，孕婦只用上左手便能將我的背包卸下，右手仍然捧著腹。
是否彎腰低頭觀看時，會看到她未曾暴露於天然夜色、人造燈光下的手指頭都被縫上針線，牢牢固定於肚子下。
 
「沒優惠。」
孕婦用她的少女左手將我推倒地上，幸好沒撞及燈柱。
 




「我說不用了，請回吧!」
聽說母親的力量偶然會比正常男士更強。
這說法也許是對的。
仰頭看著這個只要遮掩起下半身，看上去上半部份完全是個尋常少女的陌生人。
我曾經懷疑這不過是因為對方是個具備姿色的女郎，無論她天賦神力還是軟弱無能，我也同樣能被輕易擊倒。
 
孕婦撩起她寬鬆如睡袍的裙子跨坐在我身上，左手握起我藏於背包內的錢包，右手依然維持一個溫柔捧腹動作。
她靈活地單手打開錢包，唅出內裡的四張百元紙鈔。
花斑斑金錢鮮紅吸引的顏色在我面前隨她的動作而晃動起來。
 
「城市裡各處都安裝了監控鏡頭。」
我提醒。
「怕嗎?」
孕婦仰頭，下巴因此而拉扯成一個跟大肚子樣礙眼的椎子狀。
「怎麼說，我也是個偶像啊!」




 
「啊……害怕。」
她望向我，合攏的嘴唇有如一艘翻轉的小艇。
「那便遮蔽起鏡頭啊!」
 
孕婦纏綿中著緊的抓住我頭。
這次她終於用上兩隻手。
一扭、一擰。
將我的頭投籃一樣拋上半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