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格的妳》

汽車不消一會便駛至案發現場。
停泊在一個綠瓦頂、白磚牆,古色古香的小車站前。
下車後,我禁不住仰起臉,觀看聖人雕像的看著樓頂上的圓形時鐘。

「這邊請。」

催促聲使我的臉轉向,雪花灑落在正面,然後是右側。
「知道。」邊走,邊戴上淺藍色手套:「雪地上有點而難度。」




領路的看看我,眼睛裡一行細小的雪白色字幕在打上「難也要做啊,不然?」

來到雪地上兩具凍僵的死者前,刷白的皮膚,均衡鋪灑的六角形雪花,扭曲角度自然的臂彎,黑色絨布長外套,半濕的長髮......
「死者男性......」
我温習測驗試題的對著錄音機報告般一一述說出眼前所見。
第一眼,我注意到的是女死者,但我喜歡先處理男的啊,怎樣?

在可接受範圍内耍一點小任性,是沉悶工作中最大樂趣。

..........................





完成工作後,返回汽車停泊的小車站。
這時,我才有閒暇抬頭看這小車站的名字。墨綠木框内是埋葬十年以上屍體牙齒顔色的背景,黑色典雅字體刻上的四字站名。

「怎樣?」

向我作出詢問的是案件負責主管。
「0630。」我告訴主管提交報告的預計時間。
「還有?」
我抖抖絨外套肩背上半融雪粒,雙手插入口袋。




「没了。」
主管點頭:「收隊吧!」

待他遠去後,我右手抵受不了絨布的焗和悶,掌心帶著熱汗掏出。
攤開掌透氣。
一隻半曲,姿態隨和的女性手掌在我手上,棉花糖遇熱融化的在思海裡慢速度隱没消失。

看著不遠處雪地上一對曾經擺放屍體,現已被雪花填補完成的凹洞。
我又想起了N年前那位怕冷的前女友。
她不時,在寒冷天悄悄出現在我外衣方格型口袋裡。
右邊這一小格,曾經藏下了她的小手。

不知道現在零下十六度,她的手藏到哪一格内去了。

那一格,是黑色,還是白色?




三十六點五度,還是三十七度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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