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N個對異性的迷思》
 
休息室放著一張黑色四人座皮沙發。
這是一張不軟不硬的舊沙發,包裹著它的黑皮或許是真皮。
長年累月被不同人物坐上後,內層海綿承受了不同重量壓力後,面層那黑色的皮都漸漸摩擦出裂紋,破裂出像頭皮屑的碎塊,當穿著短裙子坐上或許會有小小的黑點黏貼在大腿。
 
我坐在沙發的左邊。
他坐在沙發的右邊。
中間相隔了兩個座位。
 




穿起短裙子的我不顧儀態地向前伸展起雙腿,短裙子自然地捲起了那麼一吋、兩吋。
露出四份之三的大腿。
 
我看看右邊的他。
右手托著腮,支在沙發扶手柄上,手肘在黑皮上壓出一個凹洞。
他左側的臉、左眼,都能清楚無阻地看到我這幾乎都暴露在空氣中的四十吋腿。
 
我拉扯裙子。
它多為我身體遮掩起那麼一吋。
 




然後,我看看右邊的他。
骨感的手指握拳托腮,在那張如被雕刻刀調整過的流線型腮骨位置壓出了紅印了吧。
拉扯緊緻的皮膚不會破,只會被壓至失去感覺和反應。
 
可能,即使我在他的右邊,也就是沙發的左邊莫名其妙地突然脫光衣服,他都不會看。
一下眨眼,一個分神都不會。
 
聽說他是位同性戀者。
也就是對異性會發生友誼上的好感但不會情感上喜愛更遑論燃起慾望。
甚至如今我放肆地看著他,他都毫不在乎,連一個微笑問好都省下。




 
我像一杯任性的溫水自他的頭頂倒下。
那股份量微小的水流沿他那頭中性短髮滑下,順著雕像般優雅的臉骨線條流在頸上,匯聚於鎖骨的一個小窩,盛載不了便繼續往下流瀉,沾濕他的襯衫、他的褲子。
這杯水,只能在他表面上流轉。
 
我再潑上一杯。
發覺杯子空了。
要多添一杯時,服務員對我說:「不好意思,小姐。」
 
小姐。
對了,聽說他是同性戀者。
因此對他的好奇只能達至這程度。
 
我無奈又不服氣地看著他,拉下因軟沙發而又再捲起的裙子。
如果這裙子下長著的是陽具我便能多要一杯水,盡情地朝他身上潑灑,卸去他的鎧甲、潛入他的心房?




 
緊張屈曲的手指抓緊裙擺,坐立不安的猶如在不當時機勃起的尷尬。
 
「你……怎麼了?」
他關心我?
不,是寒暄。
 
「沒甚麼,生理痛。」
我以最低級的理由掩飾我對他那份沒結果的幻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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