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看著他在電腦前的背影,小心的把行李箱提進去。
 
他看著屏幕,帶著一邊耳機。
枱上放了角瓶三德利,杯子裏的冰早就化掉了,杯邊的倒汗水已經重重包圍着杯邊。
化出來的水告訴我,那杯酒不知已多久沒動過。
他還是沒有看過我一眼,依舊只是盯着電腦。
 
那台電腦上有一線窗,我能從那個倒影中看到他的面。
我知道若果他想,也是能看到我的。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抽了一口涼氣。
我聽着,透過玻璃窗的倒影看着他陌生的面。
 
有個幾個片刻,仿佛對到了眼神。
只是大家也默不作聲,生怕一丁點的聲音都會打破那刻的寧靜。
我想鄧顯他還是會顧慮着我的,還是會念着我。
 
那刻是奢侈的,是不敢觸碰的,是易碎的。
我這種人還值得他溫柔相待嗎?
可能有天死了,在人生的走馬燈中也會有着這一刻。


他的眼神,我永遠忘不了。
 
「莫澄暉 你唔係執嘢咩」
這次我不能再以為自己很用力,不能再無力的捉住他。
 
他沒有回頭看我,只從倒影中看到我很用力的走到他的身邊。
我很清楚,因為這次我是正眼的看着他,沖着他去。
那時的心跳聲很大,不用側耳傾聽也能聽到。
好像是第一次心跳一樣,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用力。
他表白時,丟掉處女之身時,父親離家出走,母親擁着我痛哭時也及不上現在的心跳。


 
我脫下了自己的上衣,身上只剩下一件底褲和他送我的胸罩。
深深呼吸,告訴自己是可以的。
我把他轉到我面前,在他的目光是空洞的,那個他不像過去的任何一個鄧顯。
 
我毅然的拉下胸罩。
他從來也沒有這樣無動於衷,我也從沒有如此主動。
 
他轉個身來,冷冰冰的看着我。
眼裏不帶感情,也沒有餘光。
我還是沒有膽量在這樣的他面前完全坦露着,我用手環住自己的胸脯,默默的站在他面前。
 
「你……」
他正想開口之際,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狂暴的吻著他。
不帶一絲溫柔的,接近粗魯的狂吻着他,這並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接吻方式。


但除了這樣外,還有什麼方式止住他拒絕我的話。
 
那是很不自在的,可是我不就是為了要堅決的挽留着他嗎?
還有什麼是不能拋棄的?
 
但我真的不敢張開雙眼,我怕他的眼神依舊空洞,什至有點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