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推門進去,只見你蜷縮在浴缸的一角。
鏡上的倒影貼着你燠熱的背,冒着朦朧的霧。
吮泣的聲音蓋過沉寂的氣息。
我打開水龍頭,讓水聲你小心翼翼的護着他的自尊心。
 
我走近那個受傷的你,心裏莫名的冒着一種照顧你的慾望。
不,比起慾望,更像是決心,更像是使命。
像是過去鄧顯照顧我的使命,生命中不容拒絕的使命。
 


突然剛剛脫下我連身裙的那個他進來。
應該是為着我的離開而來。
我沒理會只是坐在浴缸外,正視着自己的使命。
 
我把長髮散落下來,擋住了我們的面。
可能他以為我在和你在濕吻,可能以為我的舌游走在你的脖子。
其實我不過擁着哭泣的你,輕輕的親吻你的額,告訴你我會伴着你。
 
他沒說一句便出去繼續尋找他的獵物。
 


你想要逃脫,被拯救。
但我不能,只能為你付之溫柔和擁抱。
這未必能讓你停止顫抖,但我只能如此。
 
你開始哭泣,放聲的大哭着,我沒說些什麼。
我擁着你,拍着你的背,告訴你一切也會安好。
 
我打開了你背後的花灑,水是溫熱的,是足夠融化我們隔閡的溫熱。
你抬頭看着我,我親吻了你的額,你笑了笑,吻回了我。
那不是具試探性的吻,而是劇烈的,沒有保留的,像把你的所有交付於我。


我知道了,我會接受全部的你,不管你是怎樣的人
於是我便隨着你一起哭着。
 
我明白了件事。
原來去愛人,去照顧他人,才會自愛。
我希望你是愛我的,如果今天愛不了,還有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