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着主人的身軀,看着香港的屋村景色。

「喂!呀海,係咪過你嗰邊呀?好耐冇飲茶喇!」主人道。

「好好好!我宜家搭車過你嗰邊啦!」

他說畢便收拾好行裝,順便小解,便離開這棟名爲祿泉樓的公屋。

我在廁所留下些許後代後便收拾好心情,準備尋覓下一位愛人。





說到愛人,當然不得不提我和現在的主人是如何相識的吧。

還記得那一日,我孤苦無依地黏住那唯一肯收留我的朋友:空氣,可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氣氣,感謝你的包容,可我再不找別個男人依附,可能我就要永久離開這個世界了。」我攀附着浮動中的空氣,就如個步履蹣跚的醉酒漢在空中載浮載沉。不知道這是因我氣數將盡而生的幻覺抑或是氣氣的浮動使人感到輕飄飄的呢?

「沒關係呀,我願意做你一生的陪伴。只要你存活下來,我就會快樂。找到新主人的話可不要忘記我呀!」氣氣是如此深愛着我,願意當我一生的運輸兵。可惜,他沒法養活我,我終究還是要找個好歸屬才能存活下來。

我倆一同在這個名爲瀝源邨的堡壘,遊覽着景色。





遙望着平靜如鏡的城門河,這地方的景色確實不錯,只是裝修有點實而不華。做女人的當然是想找個富有的另一半吧,病毒也不例外。

只是,我爲了生存,爲了存活下來,便勉強依附在眼前這個大叔身上。

「氣氣,有緣再見!」我用最後一口氣向他告別。

「再見。我們一定能再續前緣的。」他深情的看着我,害得人一臉靦腆,啊,是一臉尷尬才對。

怪不得他一輩子都要做香港人所講的觀音兵,這個傻小子難道認爲病毒在找到好歸屬之後就會繼續深愛着他嗎?





大叔站在自己家裏的窗前,呼出一口寂寞的迷霧。迷霧與他身上的臭汗味一樣難聞,怪不得兩者如此搭配。

我進入鼻腔,一路隨着氣氣其他手足的帶領下進入那個複雜的迷宮:肺部。

只見他肺部顏色比一般人還要黯淡,還有一顆顆大大小小的腫瘤,像一顆顆西蘭花般豎立在肉體上。

若不是我無從選擇,我絕不會選條件這麼差劣的另一半。

幸好,他看似也氣數將盡,也許這會減低我的罪疚感吧。

回到現實,聽畢他和電話的對話後,我已決定他將會成爲我的跳板。

我要一傳十,十傳百,直到我找到一個有錢,健康好的好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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